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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强宠(10)

推开家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邵识钧蹙起眉头,找了一圈却不见盛海薇的影子。正要打她手机,却发现阳台有些异常。

盛海薇倒在阳台的大理石地面上,昏迷不醒。就在那霎那,他突然担心她永远都不会醒来,就像童童一样。未阖好的窗在风的吹拂下击打着窗棂,一声重似一声。

邵识钧抱起她发疯似地冲出大门,刚把她安放进那辆揽胜极光的副驾驶座上,她柳眉微动,醒来了。她揉了揉眼角,瞥见从车前一闪而过冲进驾驶室的邵识钧。

“这是你的车?”盛海薇问。

他一怔,看着突然清醒的她,不放心似的摸摸她的额头:“你没事?”

她慵懒打了个呵欠,“我能有什么事?可能有点喝多了吧。”

“喝多?”邵识钧一脸肃杀,拿着车钥匙的手停在半空。

“独守空房的女人喝点酒怎么啦?只许队长找旧爱,不许本姑娘独自买醉啊?”

邵识钧下了车,关车门的力道不重却也不轻。盛海薇随后下车,跟着他往回走。她的脚步踉跄而凌乱,那显然不是酒醉的步伐。只可惜,他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和朋友有约,更的晚一些,大家见谅~~~~

☆、【九色百合】

在学校,盛海薇成了名人。

本来她就以不被沈杭愈之流待见而小有名气,如今更因为被人称为骗婚之徒而闻名遐迩。

上午的课结束后,她照常和冉然一起去二食堂吃饭。路上遇到冉然一直心仪的学长谢诗华,对方只是冷冷地瞟了冉然一眼,与她们擦身而过。

“上次你不是说你们俩已经确定关系了么?”望着谢诗华决绝的背影,盛海薇好奇地问。

冉然淡淡摇摇头:“没有啊,我说笑的。”

“怎么可能?上次你那么开心,那可不是假的。”

“真的……是假的。”冉然咽下这五个字,径自向前走着。

盛海薇察觉到好友的异常,追问原因,冉然却闭口不言。几天过去了,通过旁敲侧击、不断追问,盛海薇终于知道冉然和谢诗华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盛海薇和冉然绝交了。

那晚回到邵识钧的家,盛海薇比以往寡言。这些日子他们的相处本来就很简单,他太忙,而且忙的连回到家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从学校回来,她总是孤单地吃泡面,孤单地看书,然后坐到从寝室搬过来的那台二手电脑前忙碌。往往她睡着的时候,他才会打开家门。也许,这就是他觅得的与她相处之道。也许,他是真的忙。坏人太多了,警察都不够用了吧。

但那天,他回来的很早,差不多是和她同时进的家门。

泡面泡了四十分钟,她仍旧没有掀开盖子。她就站在那杯泡面跟前,双眼望着厨房窗外。窗外是拥挤的街道、人群和楼宇,还有冰冷。

邵识钧早就想进来给自己弄点东西吃,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里面搞什么。他只好饥饿地等待,像一头饿狼。他本想继续加班的,马六的案子依旧扑朔迷离,朱鹮就是个鬼,连个影儿都没有。可就在临近下班的一刻,他突然想回来。有些他不愿意承认的因素在诱导着他一定要回来。是因为那天她晕倒在阳台明明有异样却非自称喝醉?还是因为近日里她梦里的哭声让他心神不宁?或是因为他只有看到这个肩膀单薄、腰细如柳枝的丫头才能心安?就像四年前一样……

四年前,她只有十六岁。

四年前的Y市,圣诞节,柳絮般飘飞在风中的雪片,染了红。

“没胃口?我帮你吃。”见盛海薇跟个雕像一样杵在那里,他很不绅士地一把抢过泡面。只吃了一口,食欲就被稀溜绵软的面击退了,“这东西也能吃?”

他把面推到一边,扔下一句命令似地话语,“想吃饭就跟我走。”

她虽然灵魂暂时出窍,却还是很听话地跟了上去。

他驱车带她去了一家小馆子。那馆子的门面质朴,简洁却不简陋。即使如此,揽胜极光停在门口还是有些不搭调。

店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秃顶、圆脑壳,胡子拉得很长。这种装扮显然不容易让人联想到可口、干净的饭菜,但他端上来的每一道小菜都让盛海薇胃口大开。

“小姑娘,第一次见你啊。从来没到过我们胡家私房菜来吧?来尝尝这盘九色百合,就当是给生鲜客的大赠送吧。”老板笑盈盈地奉上一大盘五颜六色的凉菜,转身就走了,还有更多的客人等着他招呼呢。

所谓九色百合,其实就是一盘明净的白色。盛海薇随手夹了一片,嚼了两口,觉得口感不错。再夹下一口的时候,却发现味道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之后的每一口,竟然都有不同的体验。她瞪圆了清凌凌的大眼睛错愕地望着对面的邵识钧,而那男人却挂着一脸这分明很稀松平常的表情。

那顿饭吃的很宁静,也很温暖。盛海薇摸着充满满足感的小肚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

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湖边。

她揉揉眼睛,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夜晚的湖,虽然驻的是死水,却好像仍旧有什么在涌动似的。驾驶座上没有人,因为本应坐在那里的人正静静地站在湖边。望着窗外的邵识钧,她心里骂道这男人没事搞神秘有瘾么?难不成想来个暗夜冰湖大逼供?可惜,天公不作美,这大热天的,无论是周围的虫鸣还是嗡嗡的蚊子叫走制造不出来森冷诡异的气氛。

她鬼鬼祟祟地爬到驾驶座,准备转一下插在原处的钥匙,车门已经被无情地打开。血淋淋的经验又一次教育了她,不要妄图偷开重案队长大人的车。

邵识钧把她拎下了车,强逼她和自己面对面站着。在这个路灯罢工、星光暗淡的夜里,他的眸子比天狼星还亮,他说:“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能怎么了?”

“你今晚揉了十二次额头。”

“呃……”她不想感慨他的观察力是多么强大,她只是想尽快回家。回……他的家。她问:“你知道我怕水吧?”

“嗯。”

“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不过你还算人道,好歹给了顿饱饭。行,看在你好酒好菜招呼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些贺所的事吧。”

时间似乎停顿在贺所两个字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的那一刻。

“盛海薇,你确实很懂得怎么惹恼我。”

“彼此彼此。你的功力显然比我强大。”她揉了揉眼,又轻抚了一下额头,一想到他之前的话,立刻强迫自己把手放下来,笑笑说:“贺所最近在搞慈善。似乎是要洗黑底,为以后积德。对了,我还听说他第八个老婆终于怀孕了。你知道的,他老婆那么多,却没有一个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

他的长目渐渐收敛,冷光乍现:“贺所,是不是朱鹮?”

“那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是一码事?邵队,你的想象力也太强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