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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青山不改[综武侠](56)

顾青不动声色。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凝聚着滔天巨浪,“本座该称呼你为祝长生呢,还是朱佑棠呢?”

被戳穿两重身份的顾青眉目不动,礼尚往来道:“朕该称呼你为玉教主,还是西门老爷?”顾青那天在万梅山庄时感受到的别样气息,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人的,再联系到之前得到的情报,这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即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罗刹,只是没想到西方魔教和万梅山庄有着这样让人根本就不会联想到一起的关系。

可惜顾青的礼尚往来,没有愉悦到玉罗刹分毫,反而让他眼中的阴翳有着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可再说出口的话反而异常温柔:“你知道我的身份,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可真是个好孩子。”

顾青坐了下来,在心里思量着他做了什么事,让玉罗刹用这么微妙的态度来针对他。抛开在关外丢出楼兰宝藏将要现世的事情不提,因为明显玉罗刹没有在在意这件事。再想想玉罗刹叫出他的两重身份时先提到了祝长生,而后这一句话里的“身份”,顾青不认为玉罗刹是在指玉教主这一层身份,而且他没有用‘惧怕’一词,却是用了‘紧张’,怎么看都怎么耐人寻味。

这么想着,顾青就神情自若道:“朕为何要紧张?”

可这句话听在玉罗刹耳中就成了“我为什么要紧张,反正阿雪是那么喜欢我,你不是看到我们一起在亭中下棋,阿雪他还笑了吗”,所以这是不仅寡廉鲜耻,在被戳穿后竟然还厚颜无耻吗?玉罗刹简直要被气笑了,身上的真力都没控制住,导致外泄了一分,尔后居高临下的俾睨着顾青道:“阿雪他最不喜不诚之人。”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大实话,西门吹雪诚于剑,诚于心,这点顾青也在和西门吹雪的相处过程中了解到了。只是现在重点不再于西门吹雪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上,而在于眼前的玉教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上。

虽然得出的这个结论很荒谬,可顾青觉得它很好的解释了现状,不过没等顾青进一步证实下,门外传来汪直的声音:“皇上,臣前来服侍皇上。”

汪直这是敏锐感受到了玉罗刹泄露的真气,前来查探以防皇上遭遇不测或其他情况,可在玉罗刹听来又不对了,他看顾青的眼神中带了切实的杀机。

顾青这下完全确定了,他不受影响的站了起来道:“进来。”

玉罗刹本不欲让无关紧要的人看到他的本来面貌,可死人就不同了,于是等汪直进来时他就没有用雾气再多加掩饰。

汪直乍一见这么一位张扬至极的男人,深更半夜的在皇上房中,而且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心思转圜间汪直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看向天子:“皇上?”

将他们神情尽收眼底的顾青,负手而立朗声道:“汪爱卿不必紧张,此人乃是朕的岳父。”

汪直:“……”

玉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岳父也是爹的一种嘛(¬_¬)

玉爸爸:我爱脑补,脑补使我快乐。

西门吹雪:我要出门杀我爸爸。

——————

第35章 卿本佳人(8)

说来顾青在第一次带着魏子云去闯荡江湖时,他在扮成祝长生时说如果两个人长相一样, 但性格大相径庭, 熟悉其中一人的外人会在见到另外一人时, 只觉得他们长得太像,或许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 或者其中一个人是易容的等等,但因为性格迥异,却是很少会怀疑他们其实是一个人的。

而对祝长生来说, 见过他的江湖人基本上没见过朱佑棠, 这也就有效避免了掉马甲这种情况的出现。

可这并不是这次要说的重点, 这次要说的重点是即便是再性格迥异,让人不会往两人是一个人这方面想, 可对于习武, 尤其是内力深厚之人, 内息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尤其是对另外一个同等内力深厚之人来讲。

虽然对顾青来讲,他其实可以改变他的内息, 做到天衣无缝, 可谁让他现在是在关外呢, 北冥真气都被他用作“天衣”来护体, 隔绝凡尘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再强求他还注意到细枝末节,更何况他周遭的人在内力深厚的层次上和他差了一截。

只有高阶能看穿低阶,没得低阶可越级看穿高阶的道理, 不是吗?

这么说的意思,还想表达玉罗刹现今的武功水准和顾青的可谓旗鼓相当。

由此可以看出玉罗刹这人的可怕之处,毕竟顾青能有现在的水准,可是建立在他之前用北冥神功吸收了霍休内力的基础上,而霍休可是中原武林公认的真正达到巅峰的六人之一。

其余五人分别是少林派方丈大悲禅师,武当派长老木道人,峨嵋派掌门独孤一鹤,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城,以及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且霍休是其中年纪最大的,有着不下于七十年的内力。

虽说这里光指内力深厚方面,可玉罗刹就已然达到了同等甚至还更高一分的层次,缘何说他不可怕?

可话又说回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也就是玉罗刹能看穿顾青的双重身份,顾青也在心思足够缜密的情况下点出玉罗刹一广为人知,另一罕少有人知的身份,同时还能够在他含糊其辞的情况下,推测出玉罗刹这次前来,不是以西方魔教教主的身份,来找挖坑到他家门口的天子朱佑棠,而是以西门吹雪父亲的身份,来找(他认为是)和西门吹雪两情相悦的无剑剑客祝长生。

大概在玉罗刹的定义中,顾青现在就是个阴险狡诈用假身份来骗西门吹雪,甚至还敢有男宠的卑鄙无耻下流之人。

这一推论,它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无稽之谈?

可再荒谬,再虚诞它也是事实的真相,所以顾青就将计就计,对着汪直将玉罗刹的身份定义成“岳父”,作为他之前被将计就计的回礼——试问谁能在关外属于玉罗刹的地界,那么快的胆敢将罗刹牌牵扯进来?最大的嫌疑人非玉罗刹本人所属。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只是这声岳父,如平地一声春雷,又急又响,惊起了满地疮痍。

这不是夸张,因为在顾青话音刚落,爱儿如痴的玉罗刹就笑得越发张扬,随后常年不离身掩去身形的雾气卷土重来不说,他还浑身真气萦绕,将整间屋子都笼罩了进来,乍一看很像沙漠里的黑沙暴。

汪直骇然,顾不得其他,正待去护驾,就听得皇上仍然气定神闲道:“只阿雪他知道岳父你乱点鸳鸯谱吗?”

西门吹雪当然不知道了!

以及这句话里的重点还在“乱点鸳鸯谱”上,虽然顾青现在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喊着岳父。

不过这句话也足够让玉罗刹冷静下来,把外放的真气尽数收回,而房间里原本被卷起的各色物什,并没有在失去支撑后被毁掉,而是被不想面对乱糟糟环境的顾青用北冥真气,系数回归到原处。

这就在顷刻间,整齐不失矜贵的房间完全看不出刚才被狂风过境了。

“哦?”

玉罗刹发出个意味深长的单音节,顾青没搭理他,转而看向正在把错愕收起的汪直,吩咐道:“汪爱卿,沏壶茶来,朕今夜要跟朕这突如其来的岳父把茶言欢。”

汪直:“……是。”

甭管汪直现在内心在想什么,可他极擅长察言观色,当即就不动声色的退下去准备,只当皇上这里是要招待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等到汪直退下,玉罗刹又自顾自的散去了那层雾,斜睨着顾青道:“陛下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他这声“陛下”可半分敬意都没有,不过顾青并不在意,他撩开提花中衣下摆,复又坐了下来,不疾不徐道:“是这样的——”

只话刚起了个头,他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向玉罗刹,“若我说我其实和西门并无什么超越普通朋友间的关系,也就是我对西门并无教主你臆想的喜爱之情,教主是不会反过来指责我说西门那么优秀,我竟敢对他没有喜爱之情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