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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贼婆你是王(117)

“醒了?还疼不疼.”沈掬泉定定看着我,轻轻问.

我又调了眼睛左右看看,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只手伸过去揉我那酸疼的脖子“沈掬泉,这里是哪?我刚刚被谁给揍昏了?你不是在我身后吗?那谁还会…”我定了定,停下手中动作,盯着他看“难道说…”

沈掬泉没有半点犹豫,轻松应答“对,是我.”

我的心一晃,如果说打昏我的是沈掬泉的话那说明什么?可我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我顿了顿“这是哪儿?永暨侯府?”

他定定道“不是,这是城里的一处别院,安心住下来,不要多想.”

我顿时觉得火大“你把我敲昏弄到这里来的唯一解释就是安心住下来不要多想?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啊?那个云景呢?你这么着我了,他怎么着你了?”

“小十,你要听我的解释.”

“啥解释?你们不会是勾搭一起了吧?你的解释是告诉我你们狼狈为奸有多么合情合理名正言顺吗?”

我嘲讽的看着沈掬泉,如果说还有唯一的一条路可以去想,想来想去这就如此一路了,我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沈掬泉敲昏我之后带我出府的理由.

“小十,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只能说,眼看着你跟着季宁烟冒险,那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就算你现在对我恨到骨子里,心坎里,我还是会这么做.这滩浑水你不能再进来了,所以,我要带你走.”

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火直冲天灵盖,懒得跟他说太多,掀了被子准备穿了鞋子出去.

“你要去哪?”沈掬泉伸手扯我.

我怒视他“我要回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捏的紧紧,死活就是不放手“你以为我带你来还能在放你出去吗?你现在出去就是等于送死,你知道不知道?”

我冷笑“沈掬泉,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看出你这么一张脸,原来你连叛变都能说的这么好听,暨阳侯对你就那么好吗?还是他手里有剩下那半本‘易玄经’?

如果有的话,那就别说了都是为我,那个云景不是要我手上的镯子吗?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你这是为我好还是害我死呢?等等,王狗儿是不是被你们捉去了?”

“小十…”还没等沈掬泉把话说完整,房间的门被从外推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来你喜欢这女人?她可是永暨侯身边人,这样你也要?”云景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脸色无喜无愁,看不出所以.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沈掬泉直盯着我看,冷声回应身后的云景.

“不管也成,我要按照主人的要求拿到东西才成,不然,谁的事儿都必管无疑.这次不杀她没砍了她的胳膊就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可别得寸进尺.”云景的话说的轻轻悠悠,简直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他转身要走,刚迈了一步遂又转过头看我“你大难不死是因为有贵人,可是,却是有人因为你的缘故送了自己的小命,是他们遇见你倒霉呢?还是你遇见了永暨侯倒霉了呢?

可惜了那小郡主和那丫头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啧啧…对了,有空带你去见见你的那位朋友,想来他要多想你就多想你呢…”

说完,云景头也不回,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房间。

我听到脚步声沉沉,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一般沉重,我抬头看他,哑哑的问“苏兰死了?被你们烧死了吗?”

沈掬泉没有接话,和我四目相对,默认了这一切.

匪夷所思的真实

“先是暨阳侯府里惨死的那么多人,然后是平阳侯的妻子儿子遇害,再来是小郡主苏兰和无辜的丫头的冤死,你们是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地宫的秘密?镯子?薲?科重?易玄经?还是其他什么?”

沈掬泉不说话,紧紧的抱住我的肩膀,身子有些发抖.

“我从前认识的沈掬泉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为什么到今天会变成这样?那个在墙头陪我喝酒安慰我伤心的沈掬泉呢?那个跟我一起做龙虾,吃棉花糖的沈掬泉呢?那个喜欢笑嫉恶如仇的沈掬泉呢?哪里去了?你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我抑制不住的流出眼泪,不停敲打沈掬泉的胸口.苏兰死了,刚刚还跟我笑着开玩笑的那个娇纵却有些热心肠的女孩子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生命诚可贵,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朋友的含义,可如今,物是人非,我看着无辜的人如同经过蛛网前无知的昆虫被缠绕,直至死亡,然后这么个人就彻底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最后,沈掬泉一直站在我面前任我捶打,一动不动,我累了,倦了,眼睛肿胀难过,眼球灼痛,垂下双手,径自走到床前一头栽了过去.

那一晚我梦了一夜,从开始回春堂里中煞死的男人开始,无数光景无不是围绕着死亡和血腥,无数次的回放,赵卫安,长冥,季宁烟,我,还有平阳侯夫人,直到苏兰,满天的大火把整个永暨侯府都照得通亮,她在哭,匍匐在火中看不出面貌却一直哭,从大火中伸出一只手,向我求救.

我‘嚯’的坐了起来,大喘着气,一头的冷汗。

“做梦了?”我一愣,沈掬泉竟然还在我的房间里没离开.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我的床,这样让我感觉起来很尴尬.

我垂下眼不去理他,低头凝思.

对于现在的沈掬泉我无法用恨或者厌恶来评断,我知道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应该不是他亲手干的,但如今他的确是已经背叛了季宁烟,暗自同云景和暨阳侯勾结在一起,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那些被牵连进来的人死的太冤枉了。

我对他陌生,第一次,我对这个男人仿佛从来不曾相处不曾了解那般的陌生,我只记得他的脸,而我却不再记得这个人.

“小十”沈掬泉起身,慢慢踱步到我的床前“我的一生有两个理想,一个是有生之年能站到玄术界的最高点,第二个是能拥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

我自幼孤苦伶仃,人情冷暖我已经尝尽了,遇见师傅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因为他收留了我,养育了我,待我不薄.而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事,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你,正因为这样,我更希望你才是我那个美满幸福家里面最不可或缺的一个.

我也知道你喜欢季宁烟,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强,可我也说服不了我自己,如果可以对你失去那些爱,我也不必像如今这么痛苦.

只是你并不懂得,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不像自己,更讽刺的是当自己觉察到这一切之后,明明一清二楚却无能为力改变一丁点儿,除了煎熬,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让我清晰的感受得到.”

我不动,听着沈掬泉站在床边,遮住了我眼前那晕黄的灯光,在那里幽幽缓缓的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