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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配角翻外)(6)

“阿华,我们走吧?到我家?”林灵问。

她点头,看也不看陪着笑脸的丈夫,“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我也不会要分你的财产,免得你舍不得了找人杀我。”她冷对笑脸僵住的男子,“听清楚了,我嫌你脏。你的人和你的钱,我都不屑要!”

林灵也只瞥了他一眼,随她离开。

香风飘远,徒留一地玻璃心和对惨遭抛弃的男人的嘲讽。

“怪不得你断断续续送了那么多东西到我家,原来早就打算好了。”林灵递件浴袍给从小到大的朋友阿华,遮住她毫不在乎的袒露的美妙身材。

“一来,他的花心已经无可救药了;二来,我觉得他这么做生意迟早要出事。”

“那是肯定的,这样的人不懂见好就收,长久下去保他的人越来越少。还是早点和他分手的好,可以撇清关系。”

“……可我还是喜欢他……”阿华轻轻道,将头埋在膝间,无声的流泪。

“不谈这些,下一步你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唱歌!这次我再不会听香港人的,学一副矫揉造作、细声细气的鬼样子,我要唱出自己的特色!”

“光有一副好嗓子是没有用的。你想回到当年一起在西餐厅卖唱的日子吗?我现在工作、生活稳定,你恐怕连付房租、买化妆品的钱都会出问题。”她想劝她敲“前夫”一笔,但这女人的

阿华瞪她一眼,“你外婆去世那年,你忘了是谁和你一起打工挣药费的?”

“是,是!”虽然这笔债早就还了,“我的房子里永远保留你的一间房间!不过呢,不招待你带回来的野男人。”

“找死啊,你!”两个年纪加起来过半百的女子嬉闹到一块。

“你的朋友歌唱的很好。”

洪胜新如愿约了林灵一起用餐,而且是一同拜访了市政府和一家外资设计公司以后顺便提出。他想从她的朋友入手,总是没有错的。

“你想认识她吗?不过在她没有办好离婚手续以前,我不会给她介绍新的男友。”

“……林灵,你误会了。”她这样想就麻烦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不过你唱歌很好,乐器弹得也出色。是很早就学的吗?”

林灵想了下,倒也不曾刻意隐瞒什么,“我小时候学的是钢琴,中学时喜欢上美国乡村音乐才开始学吉他,有了乐理基础学起来不难。”鲜榨的果汁味道很好,酸甜适中。

“你似乎很习惯表演。如果是我,上了台会不自在。”除去业务会议和招标会,他真的没有当着上百观众的面表演的经验,和勇气。这跟男子汉的气概无关。

“把台下的观众当成猪就可以了。这是带我演出的前辈教的,非常有效。”

“你喜欢表演?喜欢掌声?”他体贴的为她的杯子重新加大半杯的果汁。这家餐厅的服务态度不好,服务生不懂得主动想顾客所需。

“我大学时,外婆生病,所以那段时间我都在歌厅、餐厅里演奏弹唱。那时的报酬比现在职业演出还高。”林灵几乎从不提往事,但眼前的人契而不舍的讨好她、试图了解她又不曾失礼的过分要求,她不是不感动。

洪胜新楞了下,还以为她的家境极为优渥,原来也是一个人走过来。“那你外婆……”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胃癌中晚期,只过了三个多月就去了。”

“抱歉,我问得太多了。” 洪胜新发现又犯错,在用餐时挑个令人食不下咽的话题,太蠢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她面前他一直很蠢。

“没什么,早点走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当时的医疗条件不如现在,有很多减轻病人痛苦的药物,连化疗都可以注射。”林灵也有些吃不下,只呷着果汁。

惊雷

生命如果只剩下三个月,该怎么度过?

清晨,林灵惊恐的盯着马桶中黑色的排泄物,是明显的胃出血症状。最近她时不时的胃痛。而胃出血症状+频繁的胃痛=味癌。她慌了神。顾不得早上的会议,急急招了出租车往最近的地级医院而去。

医生摸了半天,没有找到肿块,倒是林灵痒得差点笑出声。

“我不确定,你说的胃癌可能性很小。”中年女医生在病历卡上鬼画符,“不过你有些胃出血症状,要先治疗,严重的话需要住院。”

“我的外婆也是胃癌。会不会遗传。”

“目前没有这类的研究报告,一般我们不认为癌症有遗传性。”医生的微笑稍微安抚了她的恐惧。“如果你不放心,验个血、做一下胃钡餐也可以。”

“谢谢……”林灵惶惶的告退,不知所措的寻着抽血处——反正她什么也没吃,抽完血再去挂水。

两个多小时过去,眼见着第二瓶的药液已经到底,精神好了许多。林灵抚着手背站起,去厕所,一切正常。这才想起没有和公司请假。但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干了。到这个生死交关的份上,谁还在乎工作什么的玩意?

不过公司那头很急,会议上见不到人,同事没有见过她来上班;家中的电话没人接;她没申请手机号码,经理当机立断,由公司买两部手机,配给出差人员。而最恐怖的是,老板从总部来电找“林秘书”。他们两个的暧昧看在喜好荤腥绯闻的市民眼里,无比的兴奋,不过林灵不是他们又爱又恨的“狐狸精”,所以除了个心怀不满的女会计,其他人都是看好这一对的。

可如今,女主角不见了。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客厅的电话大响,房间里的连线也跟着闹。林灵无力的抓起电话,“喂?……你在门口?等一会!”

头重脚轻的披上外衣,几秒钟简单的刷个牙,下楼开门。是他,很好,从一千里以外赶来。因为找不到她。

“你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打电话?他飞过来最快要半天,如果订不到机票连夜开车南下,也要十几个小时。她没说话,也没心情。“我要病个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就再也不可能再工作、再呼吸了。“我……”她哀哀的哭起来,把洪胜新吓坏了,他从不曾见过她脆弱的一面,显然事情很严重。

他抱她上楼,从长长的木地板走廊上,见到一间房间的门是开的,里面是凌乱的卧室布置,显然是她的睡房。“先躺一下。要吃点什么吗?”

她摇头,说话还带着哭音:“不要吃,也不能吃。”赖着这份温存感。能感受多久?

“去医院了?”

“是……明天做检查……我得做个胃镜……你知道吗?我外婆从做胃镜确诊到死,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算是没有受太多的罪……”

洪胜新只感到血液在变冷,甚至逆流,耳朵鸣叫着听不清她下面的话。癌?就在他决定不记代价的追她当老婆的关节?他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因为哪个正常人都需要时间适应这种可能。

可能!他在月亮升起,而怀里的姑娘昏睡以后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是啊,还没有确定,如果不是癌症,现在的煎熬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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