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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芳(3)

八百年没有被女性的声音蛊惑了!上一次还是愚蠢的大学时代……有多少年了?七年?八年?

哈!被个不过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迷惑……嗯,其实也没什么,身边的兄弟们找的小情人平均年龄大概还不到二十,特别是十六七岁的正是抢手货……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对个大学生而言,文章写得不是普通的好,看样子是查了大量的资料、花费无数的工夫,用来做研究生论文都可以了。

很专业,也充满了暴力。完全不像一个女生写的。

“你怎么想到写隐私保护这个题目?”姬裴风漫不经心的问道。其他的学生都是去选已经写到烂的论题,因为资料抄起来方便。她倒是很特别。

“我叫方真。”见他完全没有反应,“我十八岁那年碰到一个强奸惯犯,不过正好老师和巡警还有记者路过,抓住了他。”

姬裴风勉强回忆起无数“英勇事迹”中的一件。这姑娘要报恩还是怎么着?

“您不让记者拍照,但他拍到了我的侧面,而且在报道里写了我学校的地址,还写我姓方。”加上她的伤和不善掩饰的个性,很容易就被猜到。

姬裴风皱眉头,怎么这样没有职业道德?不过几年前的时候,不写真实姓名、不拍正面照片、不上电视宣传,已经算是很“保护隐私”了。“你的学校都知道了?”这种事情对少女而言伤害极大,尤其在国内的社会环境下,人心中的阴暗欲望只能通过残酷的新闻来满足。

“所有人都认为我被强奸了,所以不少男生跑来要和我上床。”

现在的孩子有这么低劣?!不过也难怪,他们得不到生理满足,又不敢去犯罪,只有打受害人的主意了——可是,他真的不太能接受十几岁的男孩子就卑鄙如斯。

“我把其中一个太过分的家伙狠狠揍进医院。学校不敢处分我,对方也不敢宣扬被女生打,所以我在家放假也能拿到毕业证书。”

姬裴风无言。这是她拼命打工、念书的动力吗?他自忖黑暗的人性看得多了,但这样坚强的小姑娘倒是头一回碰到。他突然笑问,“打得痛快吗?”

“非常痛快!!”方真挺胸大声说。

“我有空的时候会教你,打哪几个部位验不出伤,但非常、非常的痛。”他这样的高人,出手快、狠、准,却不留罪证,让人受尽痛楚而控告无门,得以继续充当正义英雄。

方真从不认为自己最崇拜景仰的人,会歧视一个“清白”的受害人,但他的这一面,让她狂喜。“空手道吗?”她只知道这个。

姬裴风嗤笑,“我教的是打架,不是文雅的比赛。”对抗性是完全两个境界!“对了,你就用我办公室里的电脑打字吧。”

“嗯……”

“我一般都要工作到十点。你不用担心。”

“谢谢老师……”

像蚊子叫!真不够豪爽。姬裴风只教她一些基本的文字操作,余下的应该自己去琢磨——如果她真是个聪明又勤奋的学生的话。

在去书架上拿资料时,姬裴风犯了一个所有的男性动物都会犯、却死不肯承认的毛病:瞄了她健美丰满的身体几眼。

她穿的廉价T恤虽然丑陋,倒很合身……身材真的不错……

* * *

接到一个装满五十元的钞票的厚厚信封,颇有成就感,可惜装的都是旧的纸钞,也就是说摸起来很多,实际上很少。姬裴风自己是不会干这种可能引起对方反感的事,他一向要求银行的现金出纳给他新的百元大钞——摸起来不多、实际上很多,放在公文包或者小提包里不显眼。

“……我男人平日里一喝酒就冲动,好几回和人打架,还有出血的。可是这次祸闯大了……”曾经吃过苦、现在享着福的妇人几乎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丈夫被“冤枉”的事。

姬裴风点头,很好,他的委托人坚信丈夫被抓是错误的,还有就是在邻县被抓、不是他们自家的地盘。

“我在省里的人可能伸不到这么远,但市委里的人绝对帮得上忙!”

见她一张大嘴要闯祸,姬裴风止住她,“我先和他见个面。”

“真的吗?”妇人大喜,“那地方的公安不知怎的,就是不让见!完事了我就去告他们!”

完事?好吧,她认为完事是没事,他自认大概是见不到明年的太阳了。“这几天出纳请假,她一来上班我就会把发票交给你。你先签给我协议书和委托书,我好去和公安局交涉。”他一点没有欺骗她,绝对尽到了告知的义务……比如委托费用一栏是空白的——他没当场数钱,不知道具体金额,不是吗?

“唉!一开票就要上税的,不用了,不用了!”大笔挥挥,她给钱就可以了,其他的就是律师的事了。

姬裴风只是微笑,如果不开发票的话,搞不好她老公被判无期的时候,她报复不成,会举报吧!

大都市来的名律师。几名公安对罪犯家属的说法不屑一顾: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嫌疑人这个词,进来的都是坏蛋!

可对方找了市里头检察院的人一块来就不是小问题了。他们很少跟城市里养尊处优的老爷们打交道,那都是上头直接请客喝酒的对象,他们闻不到半点酒味——挺不简单的嘛!跟进去听听。

姬裴风并不在意有一群制服的丑男人“旁听”,大大方方的向眼中闪着期望、据说身家很多的人说明,他老婆聘请他来为他提供法律“咨询”。他选的词和问的问题极妙,只是问当事人有没有他可以帮忙的,是不是有事要向父母老婆孩子交代,比如钱不够了怎么办。

前后足足一个小时的细碎小事,连侦查人员都腻味了。

“我知道是谁整我……不过你跟我女儿说,她老爸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坏蛋!”

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自己是无罪的,姬裴风也没有问他是不是自认有罪。

人是他宰的,只是得怎么说而已。

姬裴风出来是,在沁凉的晚风里抽出一支不到十块的国产烟,顺手递给负责案子的副局长,动作自然得让人无法抗拒。

他怎么知道自己抽这个牌子的烟?某局长眯起眼,就着他造型独特的打火机点燃。

“接下来是检察院的事情了。”

“我们送到市里了。”告诉你,他死定了!

“死的是谁?”姬裴风只平静的问。

“县人大常委的准女婿。”

就知道,在这样的小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受害人能动得了隔壁县的土财主、土霸王。

“市里面啊……”受了好处的人都会给一句依法办事的漂亮场面话,然后——大家到省里去吵。

“我就不信办不了他!”

“对了,您是死者的同学?”

局长大人挑起浓眉。“和案子有关吗?”

“您还是自己回避一下。大不了在他们家向证人下手的时候再出面指挥,不好吗?迎着风头赶路,很容易着凉的。”副局长,容易升、很容易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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