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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为你(63)

“嗯?”

“我下午找邓明月看见她了,她俩都在。”

“没回家?”

“没。”东子回头看一眼,房间里打麻将的旁观的吵吵嚷嚷叫翻了天。

“我从张总那儿回来经过她们小区,顺便进去看看……”把事情经过描述

了一番,当然略过亲吻那段插曲。

“妈的,那小子真恶心。”覃为嫌恶地掸掸烟灰,“你没揍他?”

“揍他干嘛,那种无耻男人,当初甩了女朋友现在好意思跑回来吃回

头草,以为人人都得等他呀?揍他嫌手脏。”

覃为一怔。电视里正重播火箭对湖人的比赛,麦蒂状况不佳出现失误,

三投不中,他看得火起,狠狠骂了声:“vaffanculo!”

“啊?”什么意思?听着不像英语。

“我跟他有什么不同……”声音喃喃的。

这是那句话的解释还是问话?东子摸摸头,覃为突然起身,把他骇一

跳。“老大你去哪儿?”

“出去有点事。”

C市刚好进入梅雨时节,整天阴雨连绵,空气中湿漉漉的带着水气,人

和物品好似都发了霉。交通频道正在播放新一期的音乐排行榜,主持人以

着揭开千万大奖的激动语气揭晓第一名,覃为听得无力,乱糟糟的旋律加

上毫无特点的嗓音居然能排头名!现在的乐坛啊,用本山大叔的话来说:

我的心哪,拔凉拔凉滴……

好像堵车了,前面一溜红色尾灯,出租车师傅探出脑袋来操着方言骂

娘。他没耐心等,方向盘一转朝旁边小巷子里钻去,过一个红绿灯,再左

拐到了目的地。

一把大锁挂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车子进不去。时隔数年,大院新开

了出入口,正对着市区主要干道,原先的这道出口就变成偏门。铁门右侧

有道小门,覃为下车走过去推了一下,没锁。依着记忆往前走一段路,映

入眼帘的是三栋老家属楼,墙体上均画着大大的“拆”字,第一栋已经拆

了大半。以前邓明月就住这里,妞妞和丁一一郑嘉宇住第三栋,谨言住操

场对面的独栋小洋楼。如今物非人非,凭填了几许惆怅。再往前拐个弯,

围墙边那块菜地倒还在,种了不少大蒜白菜辣椒,看来不管怎么变化,人

类的首要需求还是吃。墙角枝繁叶茂绿油油的,覃为惊喜地快步上前一看,

却发现只是黄瓜藤。

葡萄藤呢,真的被她拔了?其实谨言老早就跟他说了这件事,可听人

转述跟亲眼见到的感觉如此不同,虽然有所准备,心脏仍像被什么东西凿

开了一个大洞,阴冷的风夹带着绵雨穿心而过。

该有多怨他恨他,才能狠得下心拔去自已亲手种下的心爱之物?如同

那头长发,说剪就剪。

谨言赶到酒吧时,覃为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空啤酒罐,看见他来,表

情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打的电话吗?”喝失忆了?

“是吗……”敲敲脑袋,好像忘了打给谁了。“陪我喝两杯。”

“我不喝。”他开车来的,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坐到对面把推过

来的啤酒罐推开,“别喝醉了,我懒得替你付帐。”

“废什么话,快喝!”仰头把自己那罐喝完,覃为又招手叫服务生送

瓶白酒。

“你少喝点。”明知道这话他听不进去,谨言还是提醒道。看得出来

他心情非常不好,这阵子都这样,今天更甚,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来买醉。

白酒啤酒混着喝了几杯,覃为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哎,跟你说件

事,你知道东子今天找谁去了吗?嘿,找邓明月去了!这小子还瞒着我,

说什么忏悔……”把东子的秘密出卖得一滴不剩。

谨言又好气又好笑地听他喋喋不休,这人喝上头跟别人没两样,话多。

不过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极低,认识这么多年,只见过一次,就是他从米

兰回国那天,喝得烂醉,不停地唠叨回来了回来了,跟出走多年的游子回

到母亲怀抱一个德行。眼看他还要起啤酒罐,谨言忙拦着他:“别喝了,

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他抓回来起开,又笑又骂。“陈方那王八蛋,总算让

东子赶跑了。”

“你醉了,别喝了嗯?”

“没醉!你觉得陈方差劲吧?那时候甩了明月,现在厚着脸皮回来找

她,差劲吧?”

“差劲。别喝了。”

“你也觉得差劲哦?东子说他无耻。”举起啤酒又灌了两口,喃喃道,

“我跟陈方有什么不同?那时候扔下她不管,过这么久还回来找她,不是

一样无耻吗……”

“覃为!”谨言抢过啤酒低喝,“别喝了听到没有!”

“东子说对了,我凭什么以为她在等?凭什么,我凭什么?”

从没见他这么消沉失意过,谨言一时怔住了,想说两句安慰话又摇摇

头苦笑,那些大道理实在太苍白,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嫌没营养。

“我看着她跟别人相亲,一个又一个,可我只能在旁边看着,没资格

问为什么……为什么呢?”他趴在桌上闭着眼轻声念叨,“她说为了找男

朋友结婚。她想找人结婚是不是……她还不听我解释,我愿意解释叶岚的

事,可她不听,为什么不听?”

什么叫愿意解释?谨言哭笑不得。“这是你的错,应该在第一时间告

诉她叶岚回来了。”

“不,不是……叶岚是叶岚,妞是妞,叶岚回来跟我没关系,她们两

个更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扯不上为什么要告诉她?”

“……”蠢到头了,真想拿酒瓶敲他一顿。“妞妞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不让我打搅她的生活。”

“哦,你就不打搅,自己一个人买醉?”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真可笑,做生意成精了,在感情方面还跟个白痴似的,说不打搅就不

打搅?拿出一成生意场上的招数来也不至于这样。但谨言知道他不敢。因

为怕再犯错。

覃为半眯着眼,突然笑了笑。“我的护身符……不见了。”

“嗯?”没反应过来。

“她说对了,当初是我扔下她不管,现在我没资格了,我是没资格管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头很晕,腿撞在桌脚疼的却是左胸。掌心空空,

那个十字架哪儿去了?面前好像有个长头发的小姑娘,笑露嘴角的两粒梨

涡说你别丢下我啊,转眼又变成短发的大姑娘,目光冰冷跟他说我的事你

没资格管……咦,周围景物怎么转圈了……

“覃为!”谨言慢了一步,没能接住前头突然倒下的身躯。

明月终于受不了了,一晚上妞妞那两只眼睛跟涂了胶似的粘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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