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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22)

“行了,别耍花枪,赶紧给我老实交待。”

呜~

静侯揉脸,火辣辣的疼啊,下手真狠。

顶着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叫唤声,三言两语的把事情交待了一下。

静侯说的轻描淡写,花喜落听得怒极反笑。

“我说你个懒猴子,东西可以乱吃,人是可以乱救的吗?过去的亏你是没吃够还是怎样?这个烂好心的毛病,你究竟到哪年哪月才能好?”

“等你什么时候能原谅我那个‘无缘的姐夫’,八成我的毛病就好了。”静侯皮皮的回嘴。

花喜落瞪着她,“好你个懒猴子,惹了麻烦你还长本事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我还是猪一样没出息的人,绝对没有任何改变!”静侯连忙抬手抱头。

花喜落一巴掌还没打到静侯头上,好大一串咕噜生就从静侯的肚子里吼了出来。

花喜落定住,静侯涎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花喜落好气又好笑的伸出手指在静侯头上使劲戳了一下。转身到门口,叫人准备沐浴的东西和吃的来。

“还是师姐你最好了~~”

狼吞虎咽的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了一桌子好吃好喝,静侯舒舒服服的泡在散着香气的热水中,美的不行。

花喜落白了她一眼,径自脱了衣服,也泡进浴桶之中。

浴桶是用整块的木头拼成的,严丝合缝,木头本身就带着清香,摸起来滑溜溜的,又大又舒服,即使花喜落也进来,还是很宽裕。

静侯本来还在感叹自家师姐的奢华生活,看到花喜落滑进水里之后一双眼珠子就改成盯着花喜落纤浓合度玉雪滑腻的身子看个不停。

花喜落被看的不耐烦,揪住静侯的头发一拉,某个不老实的人瞬间龇牙咧嘴。

“你个懒猴子,看你那德行,男人衣服穿久了,还真把自己当男人啦。”

静侯救回自己的头发,揉揉头皮。师姐哪里都好,就是嘴毒手狠。

低头看看自己,不就是黑了点,平了点,哪里像个男人了。

“嗯,是没有你那么波澜万状,不过该有的我也算有,离男人远着咧。”静侯嘟囔。

花喜落懒得理她,自顾自的掬起加了香料药草的汤水,冲洗着身子。

其实,花喜落比静侯还要年长,看起来却是只有不足双十年华的样貌,只是那一份风华韵味就是那些青涩的小姑娘怎么学都学不来的了。

常年在欢场打转,纵然从不卖身,大江南北的王孙公子还是源源不绝的送上门拜倒在花大美人的艳帜下。这样的花喜落,心计眼光岂是静侯这种长年在林子里蹲坑钓鱼的人比得上的。

“我不用你美,招惹了那个难缠的男人,看你怎么收场!”凉凉的捅了静侯一句,花喜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收场?逃都逃了,还收什么场?躲过风声紧的这一阵子,看准时机回到山上去就好了阿。反正那种人的兴趣也保持不了多久,等他觉得没意思了,事情不就结了。”

静侯轻轻松松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有数,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结束。她那么爽快地解了绿柳如斯,傻子才想不到她和下毒的人有关系呢。还有个不知道是谁的缺德家伙把人带进林子,故意让她看见。也不知道那个缺德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大堆的不知道,就够纠缠一阵子的了。再加上那些好死不死遇到的“旧识”,运气背也没有这么背的。

但是,想那么多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好了。至少现在看来,师姐不是那个缺德算计她的人,暂时偷个安生也不错。

想起那些人,脑子里面晃过那些旧事,静侯的脸色也不自觉地沉郁了下来。

花喜落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伸腿在水面下踹了她一脚。

“洗好了就赶紧换衣服,然后去找个老鼠洞躲好,顺便把你那些破布收拾起来,我要叫人进来把水抬走了。”

“噢。”静侯不怎么甘心的爬了出去,把湿淋淋的衣服拧一拧丢到床底下。

什么破布,明明就是料子还不错的衣服,平时她穿的那些才叫破布好不好。

想是这么想,静侯可没胆真的和师姐抗议。乖乖的换了师姐找给她的衣服,爬上床去,把帐子放下来,躲好,装奸夫。

花喜落也起身换了衣服,叫了人来把水抬了出去,吩咐伺候的丫环们不要来打扰,合上房门,也躺上床来。

“师姐——”

“嗯。”

“我看见“他”了。”

“哪个‘他’?”

“你的‘他’。”听见一贯聪明善解的师姐问了这么一句,静侯忽然坏心眼的暗笑,“那家伙就站在熙春楼上,呆呆的看着你的画舫,痴情的很呢。”

花喜落冷笑一声,啪的在静侯的身上一戳。静侯立刻动不能动,说不能说,身上好像千万只蚂蚁爬来爬去,憋得一张脸通红。

看看差不多了,花喜落才解开她的穴道,静侯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呜~她错了,母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我说真的,我看见‘他’了。”

“然后呢,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哦?那男人脱胎换骨了?”

“哈,和以前没有半点差别,还是拿主子当性命,眼睛里面看不见别的活物。”

“嗯,倒是没变,还是那么喜欢跟在主子后头汪汪叫。”

“是啊,他改不了吃屎嘛。”静侯很配合的加了一句,两个人轻轻笑起来。

“是我慢慢的改变了吧。”静侯有些感叹,“看见他们的时候,怨恨还是有,可是更多的,就好像有人知道我不可告人的过去,所以不想看见的那种……厌烦吧。”

花喜落闻言,瞄了静侯一眼。静侯的脸上和语气一样的平静,说的确是实话。

这丫头,也终于长进了。

她还记得这只懒猴子刚到山上的时候,那副万念俱灰的样子,隔三差五的就发作一次,总要合他们师徒三人之力费上大半天的劲才能把她制住。

而且每次发作,只要以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就疯魔的更厉害,不死不休的架势,扰得人头大如斗。

现在终于像点儿样子了。

嗤笑了一声,花喜落冷言道:“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你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就是变成妖怪,那也是你,没什么丢脸的。这世上的人,人模人样却比蛇还毒的多了去了,不都活的好好的。就你脸皮薄。”

“脸皮不薄啦,我这不是还知道要善用我的‘天赋’呢吗。”静侯笑嘻嘻的回嘴。

师姐脾气不好,可是对她确实是很好。

要是没有那些人撑着,可能早几年她就死透,连个渣子都没了——不是发疯而死,就是被人当妖怪杀掉。

也正是因为这几个人,她才觉得,良心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没有用的东西。

嘴角弯弯的,闭上眼睛。

师姐床上香的很,软绵绵的,很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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