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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开暮落(10)

这是个名副其实的村子。

朴朴实实的一间间民居,虽然破旧但是整洁,院子里种着鲜活可爱的蔬菜。

男人女人都在田里辛勤劳作,垄头偶尔会有几只家禽家畜的经过,却看不见一个孩子在地里帮忙或玩耍。

别乱想,当然不是这里的人不X(请自行理解)。而是所有的孩子,不论大小,都在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白碧宇白夫子的学堂念书(当然,小到没法坐的孩子还是被自家老娘背在身后的),下午才会放学。

所以负责看守她这个肉票的牢头就变成了身边这位制冷能力和那个将军有一拼且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的原暮天原大侠(呼,好喘)。

穿着借来的农妇的衣服,夭红被特许到外面走走,前提是身边要有人跟着,照顾她,也防止她逃走或者传消息给官府的人。

有人陪着散步,夭红倒是不介意,反倒是负责监视她的人俊脸紧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夭红心里好笑,想来,这个男人是真的对任何和朝廷有关的人都没有好感。

顺着田边的小路走着,南方特有的饱含水汽的湿热空气让皮肤变得粘粘的。受湿润的气候影响,这里的作物都长得很茂盛,连路旁的野花都格外鲜艳。

夭红放眼望去,拜农人的辛勤所赐,无论是近处的田园,还是远处的山坡,都是绿油油的,地里的庄稼都长得非常好,如果不受天灾的话,今年一定有一个好收成。

但是,这里的村民却似乎常年吃不饱似的,身体都非常瘦弱。

“在想为什么庄稼长得这么好,这里的人却吃不饱吗?”看出了摇红眼里的疑问,原暮天问,带着浓浓的讽刺味道。

不管丰年饥年,赋税照收不误,随便一个名目就可以搜刮民脂民膏,看上了什么,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

草菅人命,吞占民田,百姓的冤屈无处可诉,因为他们的父母官,他们的“青天”就是罪恶的根源!只是反抗着不想给他做小妾就是“谋逆”,只是想保护女儿和乡邻就变成了“暴民”!

这种日子,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

原暮天冷笑着,看着一直沉默的夭红。

出乎意料的,夭红摇摇头,平静的开口:“天不杀人人杀人,既然不是天灾,那就只能是人祸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谁愿意拼掉一条大好性命?

官逼民反,到什么时候,欲望和野心都是杀人的利器。只不过,这利器可不长眼,不光杀人,也害己。

原暮天惊讶的看着面色如水,眼含怜悯的夭红,脸上很快的闪过一抹深思。

“夫人说得对,不是每个人都有夫人那样的福气,一生下来就是千金之躯的。”话仍是嘲讽,倒少了几许锋利。

这一次,夭红笑了,对住原暮天的冰脸,笑得像娇艳的牡丹,“我是很有福气。”穿越的或者有,穿越又能摊上这么好的人家就几乎没有,“但是,原大侠。”清秀的眉眼里流过妩媚的光彩,“人不是什么都不做就会有人爱的!”

清秀娇小的年轻女子一瞬间仿佛化作高傲的女王,原暮天几乎被那股气势摄住,不能言语。

不再理会身边的男子,夭红径自转身望向远方,她的家人啊,可在挂念着她?

都城往西南去的官道上,渚华和司空图舍弃马车,带着轻简的随从一路疾驰。

宰相府里,渚夫人红着眼眶安抚着怀里不停啼哭的宝宝,看着丈夫仔细的一笔一笔的在纸上勾画出清清秀秀的眉眼,亭亭玉立的娇躯。

他们最最心爱的女儿啊,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十二章~

当司空图和渚华日夜兼程赶赴西南,渚宰相夫妻忧思百转,大将军和小县令各怀心思的相顾无言的时候。

夭红也完全没闲着,准确地说,她很忙。

西南地区民风淳朴,这里的村民虽然常年生活艰苦异常,性子却直爽热情。

开始的时候,村里的人顾忌夭红的身份,都不太靠近她。若是被绑来的是真正的渚莲,大概就是乖乖的呆在屋子里,做个标准的“肉票”。

但是,被绑来的是夭红。

她夭红是谁啊,连势力极大脾气古怪的黑道大哥她都搞得定,愣是哄的人家开开心心的收她做了干女儿,这些单纯的村民又怎么是对手。

没过几天,这个 “长得可爱,嘴甜,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可爱“肉票”就和村里的人混得比原暮天和白碧宇还熟了:

学堂的人手不够,她去凑一脚教教《诗经》;孩子们放学了,她就跟着到处疯玩。

原暮天教村民孩子武功,她图好玩,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了两手小巧的擒拿。

三不五时的和村里擅厨艺的大嫂们研究,做点新鲜玩意给大伙吃。甚至还跑到地里要和人家学种地,后来因为实在是力气不够而不得不放弃。

原暮天第一次看到夭红和一大群孩子玩那个什么老鹰抓小鸡的时候,表情诡异的好像看见夭红的头上长出一朵花。等到他看见夭红像个猴子一样和一堆孩子一起在树上爬上爬下的时候,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绕过去了。

当然,夭红也有乖巧的时候,比如现在。

炉子上烧着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抓了一把新茶放到茶壶里,倒水冲上,稍闷一会,斟出两杯,鲜绿的茶汤,清香扑鼻。

递了一杯给低头绣花的阿茶,小姑娘轻声道谢。

阿茶是个很美的少女,今年刚刚十六岁,整个人看过去像春天里的一朵娇美的茶花,明媚鲜活,偏偏那双大眼睛里又带着一点江南水乡的秀致,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阳光穿过茂盛的花木,投进屋里一地明暗的影,氤氲着茶香的房间里,两个水灵灵的女子在做针线——阿茶绣着一只精致的荷包,夭红缝着一堆奇怪的口袋。

达拉达拉拉达拉拉拉,达拉拉拉拉拉拉拉……..

夭红一边缝一边哼着轻快的小调,十分惬意。

阿茶被夭红嘴里奇怪的调子吸引了,抬头看了她半晌,终于还是耐不住好奇的问:“红姐姐,这是什么歌啊?是都城那里的小调吗?”

“是我们那里的……算童谣吧。”夭红想想,随意的说,“叫超级玛丽。”游戏的主题曲,应该算童谣吧。

阿茶眨眨眼,一脸迷惑:“超级……马力?”皱眉想了一下,“是说一只马儿跑得很快的歌儿吗?”

“嗯……”夭红被问愣住了,“大概是这样……吧。”反正是说一个厨师跑得很快的歌,应该也差不多吧。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了出来。

“那个,”阿茶突然变得很不好意思,嗫嚅着,绞着手里绣到一半的荷包。

“啊,什么?”夭红头也不抬的继续缝。

“对不起,都是我害得你被虎子哥他们抓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小姑娘的脸红彤彤的,像盛开的红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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