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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爱情(36)

没来由的,毕世廷打了个寒战。不过他突然发现困扰他已久的感冒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音乐教室里,德彪西的《月光》倾泄而出。

麦云洁坐在钢琴旁,心无旁骛地弹奏着,指尖飞快的在黑白键盘上流转。

她的钢琴弹的并不出色,特别是在遇到了楚天歌这样的钢琴神童以后,更发现自己的技巧只能算是初级水平。但她从来不介意,因为从未企望过成为钢琴家,一直以来,她觉得只要是自己的兴趣就好,没必要强迫自己达到什么程度。她热爱音乐、热爱电吉他、热爱在舞台上尽情蹦跳、放开嗓子歌唱,但这一切这是兴趣,她从来没有想过目的两个词。

所以当初,她会以为换一个专业对自己并没有影响,也许自己也会对建筑产生兴趣。可是两年了,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多轻率,她是属于音乐的,音乐就象她身上流动的血液一样密不可分,是她活力的源泉。

只有在放开很久才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今天当无意中走过这间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看到没有上锁的钢琴,强烈地冲动使她走了进来,做在钢琴边,触摸琴键的欲望变成了持续不断疯狂的演奏,她不知道如果这会有一把电吉他,甚至是一把民谣吉他,她是否会通宵达旦的弹奏直到手指出血。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真的很喜欢沉浸在音乐中的感觉,情绪可以随着乐音起伏,每一段乐曲都象一个精彩的故事,如果她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钢琴声戛然而止,麦云洁停下已经发热发烫的手,后悔自己第一万次不小心的后悔。

如果没有那个夏天,如果没有遇到毕世廷、如果没有打那个该死的赌,如果自己不是这么倔强的话,今天的生活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

麦云洁埋头在钢琴前,有些沮丧,更多的是疲倦。

今天中午和毕世廷不期而遇之后,自己就像一颗上了膛的子弹,对谁的脸色都臭臭的,于是鞋子的广告拍摄很快就结束了,邵振南根本就不敢要求重拍。

“我是毕世廷的女朋友。”这句话今天第二十遍地出现在她脑海里,那个艳丽地艺术系之花,那个浑身长满饭粒地臭美女生,究竟哪里招惹她了,害的她今天一个下午心情不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快乐地事情,为什么情绪会因为一个不相干人随意的一句话而有这么大的起伏?

麦云洁不想再想下去了,有些呼之欲出的答案令她不想面对。说好了要讨厌他的,说好了要报复他的,这一切都不应该有变化。

麦云洁心里烦躁莫名,德彪西的《月光》再度响起,琴声有了些凌乱,那原本清冷宁静的意蕴荡然无存。

乐声反复响着,许久……

风卷过树林,沙沙的响声在林中低徊,象似一种低语,又像一种泣诉。

校园的树林的一脚,远远可以看见两个拉扯的身影。

“呜……,我哪里不好了,我可以改呀,你为什么要抛弃我?”虞丽娜捂着脸,头发散乱地在狂风中乱舞。

野餐篮早已不知道被丢到何处去了。

“我对你没意思。”毕世廷皱着眉,觉得自己就象一个高中生一样幼稚。

“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培养的,现在连克隆人都可以做出来,有什么不可以发生的?”虞丽娜看见眼泪不起作用,开始使用胡搅蛮缠这一招。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点毕世廷还是很肯定的。

“可是你约我看电影、看江景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做这种事情!”

“对不起。”毕世廷很诚恳地道歉。确实,当初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还接受她地邀约,确实是不负责任。

“你对我地伤害,就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抹消的吗?”虞丽娜开始得理不饶人。

我哪里有伤害你?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毕世廷还是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那你想怎么样?”反正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虞丽娜吸了吸鼻子,做最后的挣扎。

“没有。”毕世廷回答地斩钉截铁。

女人的三大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已经试过两样了,难不成真的上吊给人看?天下的帅哥又不止他一个,何必单恋一支花。当务之急是要尽可能的挽回自己的损失。

“好!分手就分手,不过要对人家说是我甩了你。”失恋的女生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伤心的神色,倒是斤斤计较的样子很象经济系的。

“可以。”毕世廷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可以在我们系找女朋友。”虞丽娜得寸进尺。

“什么?”

“每次看见我一定要对我微笑,但是我理不理你,你不要管?”

……

“把你们篮球对的赵致辉介绍给我。不可以说我坏话。”

……

“还有……,我现在没想到,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咦?你怎么不说话?”

虞丽娜半天没有得到毕世廷的反应,睁大眼睛看到的是一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色。

“你以为我是拉皮条的吗?要我介绍男朋友给你?”毕世廷气得鼻孔冒烟,别说他和这个满脑子棉絮的女人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就算有什么他也不会做这么无聊害人的事情。

“除了第一条,其他的面谈,接不接受随便你,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毕世廷甩下话拔腿走人。

虞丽娜呆呆地看着毕世廷远去地背影,“真地好有个性哦!”一想到这么有个性的帅哥和她仅维持了一天的恋人关系(虽然毕世廷是死也不承认),虞丽娜又不可遏制的惋惜和伤感起来的。

北风渐渐的停下,但是小树林里的哭声却又重新在林中飘起。

“好怕人,这里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吧。我们还是快走吧。”两个在树林旁写生的学生吓坏了,拎起画板匆匆逃跑。

“呜……我失恋了,……呜……我的初恋。”虞丽娜的哭声混合在沙沙的树叶声中,显得如此诡异……

直到很久以后,这片小树林一直是胆小的学生拒绝往来的地方。

littlewhiletellmenowhowlonghasthisbeengoingon夜深了。

窗外的月光幽幽地洒进了屋子。

房间里没有半点声音,除了闹钟发出的滴答响声。

麦云洁眼往天花板,脑袋里不断地回响着那句英文歌词。

哎呀,现在数到了第几只羊了,是756只还是765只。

麦云洁叹了口气,决定从第一只开始重新数,谁说这个方法有效的,自己数了半天为什么依然睡意全无。

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失眠了。对于一个建筑系的学生来说,每天吃饱、睡觉睡好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要是被那些正在通宵教室与表现图“博命”的同学们知道有一个人正在寝室里失眠的话,一定会捶胸顿足大呼不公平的。

翻了个身,毕世廷那张讨厌的脸又在眼前出现。麦云洁烦躁的闭上眼睛,可是隔不多久,又会不由自主地对天花板瞪眼。

心乱如麻,此刻真想找个人聊聊。

怀着一丝希望看了看对面doris的床铺,纱帐里面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动静。

她一定睡着了。

麦云洁开始自责,最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参加设计比赛、和毕世廷斗气、为邵振南的拍广告还有作曲等等,使她连关心身边朋友的时间也没有了,以往那种大声说笑、大碗吃饭的无忧岁月似乎一去不返了。

视线落在写字台边上那台老式打字机上,淡淡的月光,打字机被磨的异常平滑的键盘反射出点点亮光。忽然忆起,从什么时候起,doris已经不再用这台打字机写信给远方的男友了,那每天半夜11点必然会响起的巨大声息,以及半个小时候后必然会响起的愤怒的敲门声早就销声很久了。

doris最近好象和台北的男友发生了什么!虽然她没说什么,但从她出奇地沉默,对古玩市场锐减的兴趣,可以看出打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