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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爱情(3)

“哪里,我当然记得”才怪!,“只是,脑子一下子突然死机了!”麦云洁一面展开灿烂的微笑,一面迅速的把笔记本放进书包,先下手为强,万一他反悔了呢。

“哦!”男生吁了一口气,“如果有什么问题……”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麦云洁轻松地拍了拍自己地小包,能够考进建筑系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象自己这么混的。这下晚上就可以不用开夜车,呵呵,自由喽!

“谢谢你喽,笔记本下次上课的时候还你!”哼着轻松的歌曲麦云洁打算走人了,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去欢庆圣诞了,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孩急急忙忙跑来可不是只送笔记这么简单。现在不快点闪人的话,接下来就会是电话、邮件地址和你今天有没有空之类地话题。

“这是我的寝室号和call机号码,还有email地址,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我可以抽时间帮你!”

还真是没料错,麦云洁翻了翻白眼,为什么只是借一本笔记就有那么多麻烦事。难道她长得真那么象弱智,连一份报告也搞不定?

“嗯,好的,你真是太热心了。我想我一定会请教你的!”麦云洁小心翼翼的从男孩手中接过纸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肢体接触),羞红着脸(其实是气红的),垂着眼睛不敢朝男生看(其实是发现自己皮鞋好像粘着一块泥巴),紧紧的将纸条握在手心唯恐丢失的样子(捏成一团当然更容易投准垃圾筒)。

“如果,……如果,今天晚上你有空地话,或者……可以”男生结结巴巴,却还是执意要把自己的打算说出口。

麦云洁还没有想好怎么拒绝,一旁的兄就忍不住嚷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以为有一本笔记本就了不起了,刚才我已经约好了麦云洁了!”

小男生也不示弱,一点也不结巴的反驳了起来。

一场一男对一男的争辩就此开始。

……

夕阳的暖黄照在校园的小道上,鼎沸的人声,热气方刚的少年们吵的不亦乐乎。而肇事者,此刻悄悄退出人群,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偷笑。

一抹阴影挡姿麦云洁正打算遁形小道。

毕世廷带着一抹刻意刁难的神色:“怎么,达到目的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

“是呀,难道我们建筑系超级无敌大帅哥也打算约区区不才小女子?”麦云洁毫不示弱地讽刺道。

“我,我会?!”毕世廷有些哑然,她以为她是谁,自己还从没主动约过女孩子呢,根本没有那个需要。

“既然这样,请你闪开,不要挡我的道!”挎包随意地往身后一甩,麦云洁扔下还未能适应她翻脸速度的毕世廷,得意洋洋开路了。

“对了”小魔女突然回头狡點地一笑,“顺便说一句,刚才那场球你真是逊毙了”看到毕世廷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麦云洁不忘坏心再加上一句,“还有,我是故意地!”眨了眨眼睛,麦云洁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跑远了。

到现在,毕世廷终于确定了三件事:以前,所有因为这个小魔女而发生的倒霉事件绝对绝对是她故意的。

再有,这个女生滑溜地似一尾泥鳅。

最重要地是,他觉察到这个女孩对他有着浓浓地敌意。可是为什么呢?

在夕阳下蹦蹦跳跳远去地人影,毕世廷实在很难和刚才那个故作娇弱状地女生联想在一起,这个古怪精灵的女孩,到底那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

今天是圣诞夜,今天是每一个大学生都视为最重要的的狂欢日子。

向来被视为派对动物的麦云洁此刻却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寝室里。

一如去年的那个圣诞。

桌前昏黄的灯光给这冷清的屋子添了些许暖意,也使得笼罩在灯光下的身影孤绝于黑暗之外,当众孤独的舞台剧意味浓重。

窗外树影婆娑,远处草地上那棵超大的杉树,已经被学生会妆点了无数彩灯。在浓浓地暮色中若隐若现地照射隐隐彩光,透过被水汽笼罩着地玻璃,就好象一个无法触及的梦境。

桌角那台老式留声机一遍又一遍的播着“overtheraiow”,唱针滑过密纹唱片,发出斯斯地回响,就好象回到了五六十年代地老上海,麦云洁觉得连自己的心境也好象老了几十岁。

每年的今天她都要哀悼,哀悼自己已经不再的童年,哀悼那无法重来的高中快乐岁月,哀悼那散落在天涯各处的好友们。

没有人能够体会麦云洁每年圣诞五味陈杂的心境。四年前那个辉煌的夜晚,她的乐队hay女生参加国际性的大赛获得了空前成功,而就在那一夜她的童年至交、她最亲近的好友叶峰也在她的帮助下解开了童年的阴影。那一年的音乐盛典、那一年每位好友的灿烂微笑、那一夜的星光、那一夜照耀天空的礼花、那一夜带着狂喜、感动的泪水,就好象发生在昨天。

那一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

但成长有时是一种痛苦的蜕变过程。那一年之后,正是人生一个重要的选择期,不同的理想、不一样的期望,难以预料的际遇,这群有着深厚友谊的伙伴各奔东西,再也找寻不到相聚一堂的欢笑声。

高三结束那年,叶峰被唱片经纪看中送到日本去培训,却在一年前无故失踪,没有人知道他的音讯。

楚天歌终于如愿考上一流音乐学院,刚入大学就作为交换学生赴英国深造,要走的终究仍避不了要走的命运,之后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唯一的联络方式除了网络就是每年的圣诞贺卡。

冬冬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遥远的北方某工业大学,成就她一直想做工程师的美好梦想。

双胞胎姐妹一如既往的坚持她们的搞怪风格,投奔到某艺校,踏上了她们立志成为滑稽艺人的理想之路。

盖世爱留在了这座城市,目前就读于某幼儿师范,整天研究着幼儿心理学,每次看见麦云洁都会哀叹自己的不幸选择,但是哀叹的主要部分不是他的专业,而是不幸又和朱丽丽做同学。

最后就是丛容,就像优等生应该的将来一样,丛容考进这里一流的外语学院就读法文系。麦云洁一直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因为夺走了自己从童年起便深深有好感的叶峰,她一直无法把丛容看作自己的好友,就算最终明了在他们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她也始终无法做到心无芥蒂地和丛容相交。然而一年前叶峰的无故失踪,丛容的彷徨无措、心碎神伤地表情却深深触动了自己,她终于明白这种感情是自己无法理解也从无经历过的,一种深深地同情反而拉进这两个女孩地距离。

然而当今夜,所有的好友都不在身边,同样的圣诞夜,对于麦云洁来说却有着说不出的清冷。她并不是一个怀抱着过去无法放开的女孩,但是进入大学之后的郁郁不得志、才华无法伸展的困扰就像被人扼姿脖颈、捆绑姿双翅。她就象一只掉队的大雁,想要飞翔,却找不到雁群,没有方向。

叹了口气,麦云洁站起身缓和一下已经僵直的小腿。唱针早已滑出了它的轨道,手边的咖啡也已变的冰冷。

“但愿好心的doris一会记得带些热乎的东西来填肚子!”摸着有点空虚的胃,麦云洁这才想起为了赶报告,她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原本答应doris赶完报告就去参加她们那群人的圣诞聚会,只是刚才上网收到了诸多昔日好友从各地发来的圣诞贺卡,忽然没来由的感伤起来。

走道里传来了急促而凌乱地脚步声,伴随着尖锐激昂地笑声。麦云洁看看时钟,快午夜十一点了,晚会地高xdx潮即将来临,看样子那是一群特意回来换礼服、化妆的女生们,从什么时候起,大学地舞会也变得这么正式起来了?

重新沏了壶茶,呜,这个冻顶乌龙真不错。真是托doris的福,这个对什么都喜欢讲品质要求的女孩,连带室友麦云洁都沾了不少光。光手里这杯茶,市面上就很难买到正宗的,还是doris暑假时千里迢迢从家乡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