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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无忧(20)

彻彻底底的恨,胜过在你心中不留痕迹。他的唇无情的碾过她的唇。

这一夜,他狠狠的爱她,无止境的宣泄着心底的绝望。明知道这样,只会把她推向更远,可是唯一属于他的只有她美丽的身体。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竟是如此肝肠寸断的事情!

二十九)雨滴芭蕉声声碎。一个凄清的早晨。

龙耀扬低头凝望怀中的女子。黎明时分,她在最激情的时刻昏了过去,而他抱着她一夜无眠。

长乐恋恋难舍的醒来,刚刚做了一个悠长的美梦。梦里是幼时的自己还有无忧。那一年除夕,六岁的无忧和她躲到花园深处偷偷放烟火,结果差点烧了后花园。她还记得南宫俊夫妇无奈的神色,今日想起却永无相见之期了。

“你醒了。”头顶上飘着的声音透着阴冷。

现实回到眼前,她想起了昨夜他狂怒的脸,以及自己在羞愤交加下昏厥的事情。

“你忘不掉屈辱?口是心非的女人!”耀扬冷哼着,“我看你倒是很享受我这个羞辱你的男人。”

她推开他的怀抱,退到墙角。

她无言的抗拒让他的怒火更炽,耀扬冷笑。“我的接近让你难堪吗,苏长乐?我真想看看你做天下男人的妓女,会是什么样子?”

长乐抬头,望着他邪美残佞的脸。“我要自赎身。”昨夜话已挑明,她不想再敷衍了。

“哈哈哈。”他笑的狂妄,在讽刺她的自不量力。“苏长乐,枉你聪明一世。秦王龙耀扬,你准备多少黄金打发啊?”

五年前龙耀扬从杨素兰手中买下整个凝香院,他遣散了其余姑娘,独独留下苏长乐主仆二人。他是凝香院的老板,捏着她的卖身契。

她坐起身,缩在角落里。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莹白的娇躯上,第一眼看去凄楚可怜。

“十年卖身契还没到期,你就乖乖等着接客吧。”他凑过去,逼视她的眼。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啊。只要你肯低头,只要你愿意给我你的心,我可以放弃一切伤害你的念头。

他是秦王,他出身帝王之家。从小他就被教育成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想要什么,巧取豪夺是他的本性,他的人生早就和强硬融为一体。

他只会这样爱她。霸道得索取她的爱,而她不给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胃在疼痛、抽搐,她忍不住了。张开嘴,她就在这张留下他们欢爱气息的床上,剧烈的呕吐。

胃里空空如也,她呕出来的全是酸水。

“红儿,红儿。”龙耀扬披上外衣,慌乱得召唤丫鬟进房。他从没见过她生病的样子,印象中长乐总是健康美丽的。

颤抖的手抓住他的衣袖,他回头,对上她冷然的眼。

“选个日子吧,我接。”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做一个男人的妓女和做天下男人的妓女有什么差别?她轻轻笑了,冷漠哀绝的笑容。

狠狠得咬住嘴唇,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好,很好。你情愿让自己千人骑万人尝,就是不要我!苏长乐,你够狠!”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自己面前,龙耀扬怨毒得瞪着狼狈却不减美丽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南宫无忧听到这个会不会痛不欲生?”他冷笑。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我的一生,早就毁了。”曾经想过破镜重圆,竟是年少天真的美梦。时间如流沙,在风尘中越久,越是清醒得明白今生已然无缘。

眼前纠缠七年的男人,她更是无法简单的爱恨。他的出现,加速了她的毁灭。夜夜臣服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下,只能靠交易自我催眠,这样难堪的心境他一辈子都不会懂。既然开始的那一夜,他们之间就没有爱,那么到今天,爱已无必要。

三十)秦淮河畔,一座豪华的庭院竣工。门上没有牌匾,看它的样子也不知是酒楼还是客栈,只知道花钱建楼的主是南宫无忧。

“楼竣工了,你准备做什么用?”七年了,楼慕羽仍旧是风流儒雅的样子,“本来是早想问你,不想你竟然玩失踪。”他笑着,更添男人的成熟味。

失踪数天后再度出现的南宫无忧,看来似乎更加阴郁。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眼神凌厉。

“你以为我让君莫愁学习琴棋书画是为了什么?”他扫了一眼端茶送水的丫鬟,“去把莫愁姑娘叫来。”

楼慕羽端起茶盏,“开妓院吗?”还记得,七年前夕阳西下的一天,他悲凉的笑声。

“是。”听到廊外环珮叮当,无忧看向门外。

一个娇艳的少女走了进来,分别向他们道个万福。“莫愁见过少爷,楼爷。”

她抬头,盈盈秋波停留在无忧身上。

她很美,十七岁的年纪正如含苞待放的鲜花一般。看到她,总让慕羽想起远在京城的那个女子十六岁时候的模样——娇媚灵动,秀丽绝伦,一笑倾城——至少倾了一个男人的宰相之位。

“还记得当年我买下你时说得话吗?”无忧从座椅上起身,缓步行到她面前,用折扇托起她的下巴。

“记得。”她的眼中有哀愁,还有深情。

他明白,可是他要得不是她。“我要你击败所有的女人,当上天下第一名花。”包括苏长乐!心上的伤口很深很长。天下首富的虚名,哪里比得上她?

“少爷想要,莫愁做就是了。”她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因为他。

“真乖。”无忧捏捏她柔嫩的脸颊,“先下去吧。”

等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转头看着坐在一边的楼慕羽。“你想不想看到这一天,上官寻欢大人?”

慕羽神色平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来江南之后的一个月。”无忧冷笑,“我不可能不查你的底细。”家破人亡,长乐离去,他对任何人都无法信任。

慕羽暗暗心惊,为他深沉的心机,他竟然能隐忍七年不开口询问?“不知道侯爷查到了什么?”

“南宫家沉冤昭雪,无忧得封忠义侯,全赖上官大人。”他的笑容更冷,“还有传言,浪子宰相为了长乐坊花魁辞官归隐。”

“在下是否该庆幸,和这位花魁并没有肌肤相亲?”楼慕羽微笑,眸中掠过一丝寒光。

高贵倜傥的脸上没有情绪波动,得到她的男人并不是他,所以无忧不置可否。

“既然查得出我的身份,为何你不查查她当年究竟为了谁沦落风尘?”慕羽的问题相当尖锐,“你怕什么?怕苏长乐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恩?”

无忧没有回他的话,只是看着门外风中摇曳的芍药。许久,他缓缓道:“我要赢她,我不想再让她决定一切。”

芍药多姿,宛如佳人绝代。花落飘零终有时,但倾国的红颜呢?

第 13 章

三十一)“北有苏长乐,南有君莫愁。”这句话在短短一月间响彻大江南北。

苏长乐重张艳帜,凝香院重新门庭若市,奈何美人依旧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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