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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41)

马车内,洛希晴摇着扇子独坐一隅。和他单独相处的时令刻,她仍免不了有些紧张,能躲多远就多远。

赫连昱圣脸色阴沉,从上了车之后始终默不作声。终究是希晴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殿下一会儿出席扬州商会的接风宴,希晴就带上瑶琴为殿下助兴吧。”

他看了看她,没好气地回答:“本大爷不带你去。”

“嗯?”希晴微微诧异,这么一个近距离观察对手的好机会,他为何不肯让自己出席?看着他别扭地转型傲慢的脸,她迷惑不解。

“殿下还是不相信希晴的能力吗?”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我不会三十殿下的计划,只是想看看如何从他们中间找到突破……”

赫连昱圣闷闷不乐打断希晴的话,“我不要你去,我不想让你被色迷迷的男人看。”他回过头,目光灼灼,那颗泪痣也灼灼。

她避开了他的视线,心头滑过一丝发动。他是在宣告对她的独占欲吗?

希晴的退避让赫连昱圣产生了误解,他连忙解释:“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难堪。”从那一夜之后,他经常性使用“我”这个字眼了,俊美的脸庞浮现一丝不安,好像对不想把洛希晴让给别人这个想法感到十分可耻。

面对好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过去的赫连昱圣。他会为了她验过,会担心感受,不会嫉妒其他男人看着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一个人?

“我,我不介意。”她的脸红红的,低声说道。

瞧见她脸上的红晕,赫连昱圣下意识择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幸好并不烫手。猛然意识到她的脸红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风流潇洒的景王殿下不顾华丽形象的傻笑起来。

希晴的脸更加红了,可是一转眼瞥见他孩子气的满足笑容,她的羞怒插翅而飞走了。

“洛希晴,本大爷能不能握一下你的手?”他笑嘻嘻凑过来,得寸进尺要求。这个目无尘下的少年尽管嚣张,但毕竟只有十八岁。这世上的人实效喜欢上了别人,总是会不自觉做一些傻事,他也不例外。

之前他对她所作的事,亲密程度远胜于两手相握,可都比不上此刻十指相扣来的缠绵旖旎。希晴心如擂鼓,连一眼都不敢看他。

赫连昱圣令她摸不着头脑,她从未遇到过如他这般狸放肆有时却让人止不住心疼的男人。他的一切,包括他华丽的外表,磁性的声音,还有嚣张的修改,都在她灵魂中深深烙印了。

属于他们的时间太短,当马车到达驿馆,他又变回她熟悉的景王殿下。

“你先回房安歇,本王去会会扬州商会那群狐狸。”赫连昱圣趾高气扬对扬州知府下令,务必好好款待:“柳苏燕”姑娘。

希晴没说什么,从他身侧默默经过。

她没看到背后的眼神,埋藏在冷漠下的殷切本也不易为人察觉。

赫连昱圣去参加气氛言简意赅什物间断他办的接风宴,洛希晴留存驿馆客房内抚琴自娱。

一曲《有所思》起调,她不由想起当日阅雅小筑前与赫连昱圣那一番比试。未曾料到,这一度变成了今日的书面。

情丝悠悠,自然融入一间悠悠。曲罢她正自冥想,不期然听到门边传来鼓掌的声音。

回头一看,房门口斯文儒雅的青衣公子,含笑微微凝望着她。

“程公子不在临仙楼,怎会在此地出现?”希晴一愣,迅即恢复镇定从容。

程维文作了一揖,温和笑道:“景王殿下说姑娘身体不适不能出席接风宴。在下不放心,特意带了大夫来瞧瞧姑娘。”

“多谢程公子挂心,燕儿不方便接待公子,公子请回吧。”

他哈哈一笑,一步迈进房内。“在下一来是探 病,二来是和姑娘叙旧。”深深注视希晴,他的笑容另有深意。“一年不见,暮柳姑娘已经忘了在下?”

糟糕!程维文和柳苏燕难道有关系?希晴不动声色,剑眉作思考状。半晌,她摇了援着说道:“燕儿过的是朝秦暮楚的日子,南来北往客人我了,记不得公子也在常理之中。”她只能睁眼说瞎话。

程维文颇为遗憾地摇了摇折扇,感叹道:“所谓贵人多忘事,果真不假。对不对,洛家堡三小姐?”

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来历,希晴索性不慌不忙承认。“不知公子是如何猜到?”

“说难倒也不难。三小姐天下才子大会吸引大江南北无数文人雅士,若非在下有事务缠身,必定会会到苏州城和洛小姐以文会友。传闻洛三小姐输给了景王赫连昱圣后被对方婉拒,三小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就此一知所踪。”他娓娓道来,分析自己如何猜出她的身份。“三小姐有仙人之姿,岂是庸脂俗粉可比?”

“程公子繆赞,希晴受宠若惊。”她端起茶壶替他倒了一杯茶,“公子此番前来,恐怕并非是单单为了证实希晴身份这么简单吧?”

“三小姐果然是慧质兰心,不错,在下另有所求。”程维文不绕圈子开门见山,“三小姐素有‘女诸葛’之称,对于景山殿下出巡扬州城的目的必定心知肚明。在下只想问姑娘一事,这一回究竟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问她有什么用?本大爷就在这里,你还是问问本大爷比较快,嗯?”挑衅的声音从天而,隐含戏谑的晶亮双眸不屑地睨视程维文,这人赫然是应该在接风宴上被轮流劝酒的赫连昱圣。

他走进房间,在程维文对面落座。“声东击西这么笨的方法,本大爷怎么可能受骗上当?”一看程维文从酒席中消失,他立刻猜到对方会来找希晴的麻烦,和叶康马上赶回了驿馆。不出所料,看到程家的马车。

洛希晴也替他倒了一杯茶,走回琴案后双手从琴额开始,抚过后后山、承露,按上琴弦。“程公子,希晴有一曲相赠,万望公子笑纳。”

赫连昱圣悠闲地品茗,成竹在胸的表情。程维文收起忐忑之心,侧耳倾听希晴的曲子。他常自诩风流雅士,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自然听出她是用琴弹奏五一曲《十面埋伏》。

好一个十面埋伏!她在暗示这一次赫连昱圣的扬州之行已有了万全之策,一定要他们补足欠进行的税银不可。

“殿下此次前来扬州,商会自是明白殿下目的。”程维文改变策略叹着气道:“但世道险恶生意不好做,各家各铺皆是手头周转不灵,问东家借寸头补西家的短,实在拿不出银子给进行了。

“程会长的意思,就是没有喽?”赫连昱圣挑眉一笑,眼神冰寒。“自本朝开国,定下的盐税就是七成,程会长可短简对抗朝廷的后果。”

“误会,殿下误会了。草民和商会各位同仁对皇上忠心不二,只是手中无银,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洛希晴同赫连昱圣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彼此传递的讯息:这个男人,是个棘手人物。

程维文端起茶盏,轻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浅啜一口,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笑容如狐,带着几分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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