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爱我妈妈吗？”司臣问道。
“啊？”寒克坚愣了愣神，“这个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叔叔如果真心爱妈妈的话，一定能理解我和伊湄之间的感情。”司臣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火热的眼神看得寒克坚是心惊肉跳。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让我看到了希望。是我先爱上她的。”他倾诉着对伊湄的深情，“叔叔，你成全我们吧。”
“司臣，你接触的人少，所以才会有这种念头。伊湄，伊湄哪有这个本事？”寒克坚差点点头同意，好在为人父母的使命感战胜了心中柔情。
雷司臣转身坐到书桌前，表示谈话到此结束。
谈判失败！寒克坚只能寄望林月能说服伊湄。
林月头疼的看着继女，还没想好开场白，伊湄先说话了。
“林阿姨，开门见山吧。我和司臣是相爱了。”她一口气说完。
林月十分尴尬，她的坦白倒叫她不知所措。“我想……”
“妳想说的我都明白。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想在一起，就这么简单。为什么不行？”
“这怎么可以呢，你们是姐弟……”
“姐弟的身份是妳和我爸给我们的。你们不结婚，我们怎么可能会成为姐弟，会住在一起？”寒伊湄咄咄逼人，发泄内心的不满。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指责他们做错了？爱上唯一一个能让自己感觉温暖的人有什么错？
这些都是事实。林月嗫嚅，“那，那妳是司臣的老师，怎么能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伊湄，我也是老师，老师就要有基本的职业操守。”
“老师和学生？”伊湄冷笑，“林阿姨，身份是会改变的。当他毕业，或者我不做老师，我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哪里错了？”
“寒伊湄，不是你们错了，难道还是我们做错了？”她的狡辩让林月的声音陡然提高。
“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师生的身份随时可以改变，他只是爱上一个比他大六岁的人而已。”她喘了口气，继续指控强加在他们身上的规则，“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女人比男人大六岁就不能相爱？”
“我不管妳说的多有道理，寒伊湄，我求求妳放过我儿子，别再缠着他。”道理说不过她，林月只能采取哀求姿态。
果然，伊湄的气焰下去不少，她天生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林阿姨，不是我缠着司臣。他会带我走的，我相信他会这么做！”曾经和司臣讨论过，如果有一天现实要让他们分离，他们该怎么办？
“我会带你走。”那天，他认真得许下承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责难。”
言犹在耳。她相信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在雷司臣眼里，规则形同虚设。
林月心慌了，私奔？他们不会真的选择这条路吧？“妳会和他一起走？”
“我想和司臣在一起！不管是哪里，我会和他一起去。”伊湄哭了，从事情曝光到现在第一次流眼泪。“他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是他给了我勇气再去爱人。林阿姨，如果妳爱过，妳一定会明白的。”她抽了好几张纸巾。
林月的鼻子发酸了。“他是妳最重要的人，他也是我最重要的儿子。伊湄，我对他的爱一点不比妳少。”眼泪掉了下来，“我不管是他带妳走，还是妳带走他，我只问妳，难道妳忍心放弃他的未来？”
“什么意思？”伊湄把纸巾盒递给林月。“阿姨，妳擦擦眼泪吧。”
“我用了所有的人事关系让司臣进名牌高中，我想让他上大学，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我有错吗？”林月呜咽，“罗校长说要给他处分，这要进档案的，伊湄，司臣的前途要完了。”她抱住了寒伊湄，“我求求妳，不要毁了他的未来！”
他的未来，为什么不能有我？伊湄想对天怒吼，但是终于化作一声叹息。
16
寒克坚和林月对两个明显固执己见的孩子采取了严格的隔离政策。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就怪不得他们行使做家长的终极权力了。
雷司臣的行踪被严密监控。当然，只要保证他们无法见面，互通音信，那就基本上杜绝了私奔的可能性。
寒伊湄被仁和中学的保安拒之门外。在校方没有做出最后裁决之前，她被严禁踏入校门半步。
她失魂落魄得站在铁门外，心碎得看着里面的司臣。
“伊湄！”司臣想走近她，想把伤心的她拥进怀中好好安慰。可是该死的保安横挡在他面前。“让开。”他的眼神像寒冰一样冷。
“你们不能见面，校长和主任有命令。”从没见过像他这么可怕的学生，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我再说一次，让开。”打架，或者揍人他都不在乎，只要能走到她面前。
“住手，雷司臣！”伊湄抓着铁栏杆，看到他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出手攻击的姿势。她不能再让他增加一项罪名了。
听到她的声音，司臣松开拳头，深呼吸一下。“请你让开。”
男孩悲伤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停驻在身后的女孩脸上。保安动了恻隐之心，让开了阻挡的身体。
他终于走到了她面前，中间是冰冷的铁栏。
很多人在看着，他不在乎，雷司臣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我爱妳，伊湄。”他抓住了她的手。
“你是我的King，永远都是。”她抬起了头，贴上他薄薄的嘴唇。
隔着铁栏杆，他和她深深得吻着。身后的尖叫也好，旁边方主任气急败坏的训斥也好，他们充耳不闻。
骆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校门口这一幕。寒伊湄，曾经也这样深爱过自己，爱到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看来，她已经找到了真正值得她付出的人。
何希文安静得坐在位子上，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拥挤在窗口看楼下火辣的演出。他倾听着他们啧啧的赞叹声。寒伊湄，这么做只会断了妳回来的后路。真的存在能牺牲一切的爱？
寒克坚接到林月的告急电话后匆匆赶来。看到宝贝女儿旁若无人得和司臣接吻时，简直怒火攻心。
“寒伊湄！”他三步并两步上前，硬生生把女儿拖回自己身边。“雷司臣，你们不准再见面！”
“伊湄，妳等我，我一定会来找妳。”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回荡。
出租车上，伊湄沉着脸一言不发。
“伊湄，妳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寒克坚头痛，以为女儿乖乖听话回学校写论文，想不到一不留神她又跑来找司臣。
唇上还留着他的味道。她垂下了头，“爸爸，你和林阿姨不用担心了。”双手紧握，她做了决定。
杨柳爆出了嫩芽，春天到了。但春寒料峭，这个三月有点冷。
伊湄坐在湖心亭，看着桥上来去的恋人。从寒克坚在仁和中学校门口将她带走那天算起，她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司臣了。
“寒叔叔打电话给我，让我来劝你。”立阳递给她一罐可乐。“他还问我，对你的印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