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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香如故(11)

石磊保持沉默,如果能预知未来会遇到让他心动的好女孩,他会洁身自爱等待和她相逢。可惜他的过去已是一部失败的历史,他笑了起来,脸上有一抹倦意。

"对不起,我应该表现出不介意的样子。"简眉不敢看他,生怕看一眼就失去说完的勇气。"我没想到,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她有自己的道德原则,一时间接受不了。

他从打印机里取出一张空白的A4纸放到她面前。"你就像这张纸,而我,"他拿了电脑台上摆放的废纸,用红色水笔在纸上胡乱画了几笔,"我的纸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颜色。简眉,没有人能够改变自己的过去。"

她看着眼前的两张纸,心里一阵发冷。

她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他们其实并不相配。石磊能想象简眉的人生轨迹:读书时是好学生,工作了是好员工,结婚后是贤妻良母。她的生活四平八稳,就像大多数性格乖巧讨人喜欢的孩子那样长大成人,当然最后难免沦为芸芸众生。

没有重庆那一夜,他绝不会和这样的女人产生交集。他的生活是放浪形骸的,冒险刺激的激流过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他只是不再流浪,但并未就此变成积极向上的勤奋一族。对于生活,他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厌倦,不会太坏也不会更好,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他甚至没想过结婚生子,反正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寂寞或者有需要的时候总能找到人陪伴。谈恋爱这件事于他而言,是对时间精力的无聊消耗。

那晚一起吃火锅,他看到简眉用矿泉水代替啤酒,不禁莞尔。他周围的女人,各个都是从醉酒培养出了海量,连方云也不例外。如此清醒坚持原则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也许以前遇到过,但他没有放在心上。

石磊靠窗望着楼下的街道。突然下起了雨,路人纷纷闪避到商店的屋檐下,这雨不见停的样子,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他想起了重庆的天气。

走到轻轨站忽然下起了雨,简眉不由抱怨起天气预报的不准。她每天上班都以电台广播的天气预报为穿衣或带伞与否的准绳,虽有几次被骗上当的经验,但习惯不改。

车很挤,一到雨天上海的地面交通基本属于同步行一般速度,因而更多的人流涌向轨道交通。谁让这个城市有一千六百万人口?

简眉被后面的人用力一推,从门口的位置一下子转移到了中间。她深深感叹人类身体的弹性出人意料的好。

空间不大,她勉强置下双脚。前面的女人和她差不多高度,蓬松的马尾戳着简眉的脸,她不舒服得将头转来转去想躲开头发的骚扰。目光扫到斜对面车厢上方贴的标语"远离毒品,珍爱生命",她想起了石磊。

但凡是人,总免不了犯错,她深知这一点。最初的惊愕过去,简眉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对石磊该是怎样一种打击。

这几天她没去见他,用加班做借口发了短消息给石磊。他回复说没关系,让她安心工作。她不知怎么开口道歉,索性做鸵鸟不去面对。

她很想他,思念入骨附髓。简眉的电脑桌面换了背景,是一张都灵某个咖啡馆的照片。干干净净的青草绿外观,卡布基诺颜色的店名,她知道自己中了毒,在重庆那夜。

她到站了,从人缝中艰难得挤出去,下了列车。从站台望出去,还在下雨。简眉下楼梯出站,和大多数没带伞的人一样等着雨停。

想见石磊的念头强烈得撞击着简眉的大脑,以至于让她感到了一点疼痛,当然这点痛存在她的心里。她咬了咬嘴唇,毅然决然冲进绵绵雨丝。

过往的出租车都有人,简眉看看雨势,似乎一时半会儿大不起来,便加快脚步决定走到石磊那里。反正他住的地方离轻轨站台较近。她的估计出了偏差,刚走到半路雨就大了,雨点打在水泥地上甚至溅起了水花。这都九月中旬了,怎么跟夏天雷阵雨似的!简眉抱怨着,不断加快脚步终至于飞奔起来。

她就这么一路跑到了石磊那里,他开门见到的,就是她手扶门框气喘吁吁的模样。湿透的衬衣粘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往下滴着水。

石磊赶紧把简眉抱进屋,她挣扎了一下,喘吁吁得嚷着别把他也弄湿了。他不管,把她放到沙发上,从浴室拿来一条大毛巾包裹住她。

傻瓜,等雨停了再来好了。会感冒得。他碰碰她的脸颊,催促她去浴室冲个热水澡。

没有干衣服。简眉不肯,身体却不受控制得哆嗦了一下。毕竟是九月的夜里,何况她还淋成了落汤鸡。

石磊拽着简眉,硬把她往浴室里推。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要对他说的话了,死活抓着浴室门框不愿进去。

"听话。"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挺新奇的感受。

"让我把话说完。"简眉固执得说道,抬起头看着他。"大四最后一次考试,我抄过小纸条,还和邻桌对过答案,"她皱着眉,绞尽脑汁想自己曾做过的坏事,"我在路上捡到过一百块钱,放进了自己口袋。"

从她开始说话,他就沉默得听着。这会儿终于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的眼神清亮,不见一丝挣扎、犹豫。"石磊先生,恭喜你通过面试了。"

他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笑了起来,到最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简眉,真是一个很棒的姑娘。

简眉从浴室出来,穿着石磊的衬衣。衣服太大,完全可以给她当外套穿。简眉不自在得拉了拉衬衣,走到在熨烫衣服的石磊身边。

虽是出租的房子,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厨房有全自动洗衣机,还是带烘干设备的。石磊和房主夫妇熟悉后才知晓:这套房子原先属于老两口去了美国的小儿子。房子空关着没有人气,夫妇俩和小儿子商定每年就租出去半年时间。石磊恰好是今年第一个房客。

他在熨烫她的衬衣,简眉洗澡的同时他就把她的湿衣服烘干了。他吹了吹口哨,向简眉展示自己的手艺,还顺便说了两句原来替她熨烫衣服的那个人手艺不怎么样。

那人是我妈!她哼哼着警告,抱起自己的衣服要到浴室去换。

他从背后抱住她,闻着她身上香皂的味道。香皂是她买回来的,有很浓的薰衣草香味。

今天留下来好不好?

简眉一动不动,既不反对也不应允。

她穿着他的衬衣,清纯中带有一点点妖娆的性感。她不自觉,但他能感觉得到她无意中释放的诱惑。

他是一个男人,非常正常的男人。他不想掩饰自己的欲望。他渴望得到她,想得身体疼痛。

简眉动了动身体,他稍稍放开她。她转过身,洗干净的脸本是一片素白,现在带上了一抹淡粉红。她双眼微闭,眼睫毛可怜兮兮的颤动不已。

石磊夺走她手中的衣物,随意一抛。他垂下头,嘴唇从她光洁的额头一路吻下。不安分的手移到她胸前,慢慢解开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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