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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爱越绝情(40)

海喧握住吕老夫人的手,“谢谢您。”

“不用谢。”吕老夫人掏出手绢,印了印眼角的眼泪,“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知道你一切都好,我这老太婆也算了却心间的一个遗憾。”

“她后来——认识了什么人,您知道吗?”海喧慢慢地问。

吕老夫人蓦然看住海喧,“孩子——”

“那件事,至今是一桩悬案,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海喧的声音里有种黑暗的东西,冷凝了空气。

“我不知道,小邕。”吕老夫人再次叹息,“你母亲后来认识了什么人,我并不清楚。我后来就很少上你家去了,你应该还记得。”

海喧点了点头,是,他仍然记得。

“你母亲对我说,她认识了一个人,只是——还不确定,他是否有准备,见到她生活圈里的朋友,所以想等过一段时间再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她是认真的?”海喧浓眉微沉。

“我想她是认识的,她对我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神明亮,浑身都散发出美丽的光芒。”

“她有没有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海喧想起那最后的时光里,母亲那隐隐喜悦幸福的表情。

“我不知道,孩子,我不知道。”吕老夫人遗憾地摇头。

“谢谢您,您已经提供了很多线索给我。”海喧拥抱一下老人。

老人微笑着,与海喧告别。

“别执着于仇恨,孩子,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背着仇恨过一生,太累太累。”

海喧同吕老夫人告别,老夫人又回到宾客当中去了,海宣独自站在偏厅的窗前,望着外头花园里觥筹交错的场面。

小七同全叔陪在父亲身边,替他将敬酒都挡了下来,远远能看见父亲的眼神追着端着装有香槟酒托盘四处走动的侍者,十分垂涎的样子。

海喧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等他成年,他会说出他所知道的那部分真相,然而未能到那时,父亲便罹患胃癌,他再没有就此询问过父亲。

而现在,看着那满园宾客,同热闹的场面,海喧不以为是好时机,向父亲追问过往。

海喧看见父亲终于取过一杯酒,令一只手则拿着一只银制水果叉,在水晶玻璃酒杯上敲了敲。隔得太远,海喧听不清楚父亲在说什么。

这时候,任五推开偏厅的门。

“原来你还在这里,快点出来,要开始行礼了。”

“这就来。”海喧掩去眼底深处那翻涌的暗黑回忆,走向自己的兄弟。

“我和东朕给二哥准备了惊喜,准保他毕生难忘。”任五摸着下巴,笑眯眯,笑眯眯,一副坏到欠揍的表情。

“惊喜?我看未必,惊吓就一定有。”海喧照例拆兄弟的台。

“三哥……”任五斜睨了兄长一眼,“说实话,我还是比较习惯你这样坏嘴巴的样子。你实在不适合那样深沉肃杀的表情。”

原来他还是看见了。

海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双重人格,可以吧?”

任五绝倒。

“三哥,这笑话真乏味。”

说完搭着兄长的肩膀,“不要这样无趣,来来来,我告诉你,我给二哥和二嫂准备了……”

任五同海喧小声咬耳朵。

“哦……啊?……啧啧……”走廊只听得海喧时而敷衍,时而惊叹的声音。

两人都没有注意,身后全叔默默伫力在转角的身影。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新娘美丽优雅温柔,新郎高大英俊体贴,羡煞一众未婚男女。

“哎呀,二少死会了。”有人叹息。

“还有三少四少五少七少。”有人乐观。

“三少四少五少常年不在国内,七少几乎绝迹社交圈,我看是没有希望了。”有人悲观。

“怎么不见六少?”有人好奇。

“六少仿佛很多年没有出现在公众眼前,真是神秘。”自然也有人八卦,“我听说六少早已经同任家脱离了关系,因为——”

拖长了声音。

“因为什么?”众人便齐齐拉长了耳朵。

“因为六少考了警官大学,任家是什么底子?所以就同任家脱离了关系。”

“哦……”恍然大悟。

海喧同任五经过末排,听见类似的议论,相顾一笑。

想必又给普罗大众提供了消遣的话题。

看,有权有势又怎样?还不是有烦恼?

两人来到前排,男方家属的席位,高大的身影一路走来,吸引颇多视线。

其中一个两鬓花白的男子如同见鬼般,睁大双眼,一霎也不霎地盯住了海喧,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等所有亲朋落座,主婚人宣布婚礼开始。

这是个温馨的婚礼,并没有太繁琐的仪式,只是宣读誓言,交换戒指,彼此亲吻。

可是任远山却满含热泪。

终于,他看见了自己的孩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接下来,还有五个孩子呵。

心情不是不复杂的。

海喧坐在父亲的左手边,轻轻按住了父亲的脉搏。

“我没事,我没事。”任远山低声对儿子说,“我只是太激动了。”

海喧朝父亲笑一笑,还是测算了一下父亲的心跳,放心地收回手。

台上,一对新人已经亲吻了彼此,主婚人宣布礼成,请所有宾客上车,移至酒店参加喜宴。

海喧看见任五与东少全程用手提七毫米摄像机拍摄,心里淡淡想,他结婚时,决不要这样热闹场面,他只要和他爱的那个人,找一个风如水,水如镜的去处,四面群山环抱,他们静静地靠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说,了是已觉得幸福。

那个人——其实并不爱热闹。

海喧条忽便笑了起来,婚礼总是教人感触良多。

看,他便已经想得那么远。

结婚?

也许今生都不会了罢。

不远处,两鬓花白的男子,看见海喧嘴角落寞的微笑,伸手捂住心脏,痛不可当。

第四十章 黑暗来袭 (4)

海喧坐在办公桌后,接过秘书送上的文件,然后挥手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

等秘书走出办公室,关上门,海喧倒进靠背椅里,伸手拉送领带。

常年呆在荷兰,除开毕业和实习见老板时候,穿过西装,他极少西服革履,感觉极拘束。

想到二哥海啸结婚当日,将一干准备闹洞房的兄弟和朋友扔在海燃园里,偕同新娘偷偷逃跑,度蜜月去了,将整个任氏企业统统交到他们三兄弟手里,便有捶胸顿足,仰天长啸的冲动。

老父听了,只是一笑,说,海啸守着偌大一片家业,也该休息休息了,你们做兄弟的,替哥哥坐镇公司,也是应该的。

任五直跳脚,直叫二哥真正狡猾。

任四一贯冷着脸,取过保全公司的公文,扬长而去。

海喧无法,只能将任氏名下医疗机构的文件取过来。

“我只负责这一部分。”

“小七,其他的你负责,如何?我平生所愿,不过是一溪云,一张琴,一壶酒。”任五双手捧在胸前,一双眼里明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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