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童话未完待续(53)

这样想着,程希收起了手机,挺直脊背坐得端端正正。说实话这一姿势相当累人,长时间保持更不容易,但她硬是坚持到了最后,仿佛无声地为自己鼓励。

迈出车门抬起头仰望犹如博物馆一般的建筑,再过头看看身后面积惊人的花园,程希咽了口唾沫,心想住在这种地方得请多少人负责打扫呀?她正兀自揣测,身着管家制服的林叔快步走下台阶,亲切地询问:“是程希小姐吗?”也许主人提前打过招呼,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并且努力放慢语速让她看清楚口型。

程希微微窘迫,但很快镇定下来。温柔恬静的笑容浮现于清秀的小脸,她礼貌地回答:“你好!我就是程希。”

“老爷和夫人正在客厅等你,由我来为你带路。”

程希受宠若惊,连忙紧跟着林叔上了台阶。推开门,呈现在眼前的诺大客厅让从小居于斗室的她不由感叹贫富之间果真无公平可言。同时她也理解为何规劝盛唐艰苦朴素奉行节俭的时候,总要她三番两次苦口婆心才能触动大少爷的灵魂深处,根源出自于家庭影响。

盛裕铭和谷芝芳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到她进来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程希没把他们的怠慢放到心里去,自己身为晚辈,理应尊敬长者。

她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礼貌地问候:“伯父,伯母,你们好。”

谷芝芳不动声色打量了程希身上的旧毛衣,看得出是手工编织的作品。以她搭上盛唐这个有钱公子的现状,完全可以锦衣华服配名牌包,没理由穿得如此寒酸。她朝丈夫递了个眼色,示意由自己先说开场白。

“程小姐,请坐。”她和气地说道,称呼却显得生疏。

程希听话的在盛氏夫妇对面的沙发坐下,她有些紧张不敢放松自己,仍旧坐得端端正正。谷芝芳笑了笑,让程希不要拘束,今天请她过来只是随便聊聊。

她点点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女佣推着餐车过来,询问程希要何种饮料。她看了看,要是最简单的水。

“程小姐,你和盛唐认识多久了?”

程希悄悄扳着指头计算的盛唐相识的时间,他和她相遇在甜蜜蜜刚刚开业之后不久,四月阴冷的雨夜里。

他是命中注定的第一百位客人。

“到现在,一共九个月。”12减去3,很容易就能算出他们相识了多久。九个月,说长不短,倒也发生了很多刻骨铭心的事。

“才九个月而已,”盛裕铭接过话题,不苟言笑的表情令程希的心沉了下去,“你就相信他真会把你娶进家门?”

程希默然不语,不知如何回应盛裕铭尖锐的问题。她想说“相信”,潜意识里却认为自己与他差距甚远,对未来无法乐观估计。即使盛唐多次给了她定心丸,但她止不住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与自己结婚究竟是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没有能助他事业一臂之力的家世背景,也没有能让他被世人艳羡的美貌,甚至还身有残疾,完全不符合富家公子的择偶标准。情方浓时,盛唐可以忽略她的种种不足,一旦生活磨平了激情变得面目可憎,他会不会反过头来懊悔自己的冲动?

将来遥不可及,白头偕老如同美好的咒语,那么多曾经恩爱的夫妻念着这四个字分道扬镳,程希又怎么可能有信心他们会天长地久?

“我,我想和他在一起,在我们彼此相爱的时间。”她犹豫许久,方才给出答复。从她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卑微,她将自己看得很低很低,不奢求永远只要曾经拥有。偏偏,她这小小的愿望不被许可,至少在盛裕铭和谷芝芳眼里属于必须拆散的“孽缘”。

谷芝芳讥诮地笑笑,朗声说道:“程小姐,你这样想未免太天真了。并不是每个找到富家子的女人都能飞上枝头做凤凰,聪明人就该趁着受宠为自己挣足下半辈子逍遥快活的钱,纯情主义到头来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这番“善意”劝告令程希目瞪口呆,她隐约猜到盛氏夫妇约见的目的——用钱打发自己离开盛唐。自觉人格受到侮辱的程希忍无可忍,起身辩驳道:“伯父、伯母,也许我就是你们认为得死守着纯情主义的傻瓜。可是如果将来我有了小孩,我一定告诉他相信并期待真诚的感情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当他等到的那一天,会发现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哈哈。”盛裕铭干笑两声,对她的反应不屑一顾。他仍然将视作拜金女,把她的拒绝当成故作姿态,当即开出了价码:“这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条件是你离开盛唐。相信我,得不到我们认可,就算他肯给你名分,你能得到的也不会高于这个数字。”说着,一张已经签了字的支票摆到了程希面前,5后面跟着的0多到她一子数不清。

程希咬住了嘴唇,脸涨得通红,胸膛急剧起伏,大部分是因为屈辱和愤怒。她用手按住支票,推回给盛裕铭。

“伯父,可以为我们感情定价的人不是您。”程希仍然使用了敬语,竭尽所能维持应的的礼貌。“他的态度决定一切,要么是无价之宝,要么一文不值。”

“真狡猾。”谷芝芳拍拍手掌,嘴角含笑但眼神极冷,“说来说去,你又把皮球踢回给盛唐。他对你正在热恋期,又怎会听我们的劝?”

她站起身,清秀小脸闪过一丝轻蔑。“按照伯父、伯母对他的判断,盛唐很快就会产生厌倦感,不是吗?何不等到他自动和我分手的那一天,还能省下五百万呢。”说完,她将手放在胸口欠了欠身,“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告辞。”

程希的“不识抬举”惹怒了盛裕铭,他厉声呵斥道:“坐下!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不用客气了。”拿起摆在手边的文件夹翻开,盛裕铭的表情充满怀疑,“我找人查过你的背景,本以为你是为了钱而来,现在看来你的目的更加不单纯。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方才程希脸红的原因是为了受到侮辱,那此刻她苍白的脸色仿佛印证了盛裕铭的猜测。她的过去究意隐藏着什么秘密?

盛唐接到谷芝芳打来的电话时正准备开会,被母亲迥异以往的严肃语气吓了一跳,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他连忙推迟了会议,匆匆驱车赶回家,一路上对将要发生的事完全没有不好的预感。

他只用二十分钟就回了家,踏进客厅的瞬间刚好听到盛裕铭在讲述程希的过去:“二十年前你父母开的蛋糕店被我的公司强行拆迁,你的父亲不久就过世了,母亲将你抚养到十七岁积劳成疾离世,然后你从高中缀学,和一个名叫丁宝的男生离开这里。”

关于程希父母的事盛唐确实第一次听闻,没想到父亲的公司竟也牵扯在内。他尚处于震惊状态,“丁宝”这个名字又像一枚制导导弹一样将他炸得完全失了方向感。盛唐难以置们甜蜜蜜的前任老板和程希竟有如此深的渊源。

上一篇:亭亭玉立逗骄阳 下一篇:五百次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