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舰说既然要去上班，就得再去整辆车子。我说：“就坐你的车不行吗？你早一些起来，送我去上班，然后再回香格里拉。”
“老婆大人，我也愿意——可是，早上的时段很容易堵车，尤其是环球大厦那一段，我非被堵吐血了不可。”
无可奈何，只得去选车。QQ早被关舰卖给二手车商了，经过前次的撞宝马事件，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它已经大不如前。我说：“买车可以，但不要太贵的。十万以下，省油的。”
选来选去，却选了很吃油的东风标致307，枣红色，我一边欣喜一边肉痛。其实在最初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车时，我也想过这辆车的，可是对于普通的工薪层来说，它却显得有些奢侈了。
开着华丽丽的新车，我去上班了。环球大厦24层，鑫盛外贸公司，专门出口藤制、陶制工艺品。在金融危机的压力下，没有裁员反而增员，看来在经营上有两把刷子。
在和他们总经理见过面之后，把我安排在了靠近总经理室的格子间。这家外贸公司规模不大，但年收益却相当可观，可见老板是个不大讲究排场的人。大老板据说常年蛰伏在欧美，总经理是这里的一把手。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已经有点沧桑的面容，刚刚在签署下合同时，我看到他的白发一闪而过。蓦然有些感叹，人活着都得承受很大的压力，关舰和我，不知人间疾苦的林景云，能被这样的家庭保护着，应该也是一种幸运吧。
这么多年，工作过的地方却只有香格里拉。与这里相比，香格里拉的行政工作简直闲得让人嫉妒。幸好这家外贸公司给出的收入还不错，因为公司规模不大，对于职位也没有界定地那么清晰，所以行政主管还兼管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看着电梯即将合上，连忙让他们等等我。电梯里人不少，清一色皆是黑西装的男子。
电梯往下降行时，我听到有人在耳后轻声叫了一声：“文静。”
我愣了愣，回头来，看到李煜的侧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煜微笑：“我也想这么问你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儿上班啊。”
“我的公司也在这儿。”
怎么会这么巧啊，人生就这么无处不相逢？走出环球大厦，在露天停车场取车。李煜说：“没想到你也在这儿上班，以后中午可以搭伙吃饭。”
“好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猿粪吗？
李煜看着车子：“怎么没看见你的车？”
“这辆。”我指了指就在他身边的车，李煜笑了笑：“我都忘了，关舰怎么还会让你开那辆小QQ。车子很适合你。”
“谢谢。”我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啦。回聊。”
第15章 不一样的价值观（4）
车子在等红灯的时候，电话乍响，是关舰打来的。
“老婆，你下班了吗？”
“下了，刚在回去的路上呢。你呢？”
“我也在。你在哪个路口，我开过去和你汇合。”
我们在外面选了家馆子。我问关舰：“最近上班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没有。你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我寻思着要不要把碰到李煜的事情告诉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反正我和李煜也没什么，“只是那家公司事情比较多，一天好像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会很累吧？”关舰握住我的手，“如果很累，就要注意休息。我虽然不反对你上班，但不希望为了上班把自己整得那么疲惫。咱不差钱。”
我扑嗤笑了出来：“是，领导，我都听你的。只不过刚刚来这家公司，还没有完全适应它的节奏罢了。等适应几天就好了。”
吃完饭，关舰说：“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不如买影牒回家看。反正爸爸不在家，我们可以独自享用大客厅。”
“也行。”我们在附近的片行拎了几片DVD回家，回到宽大舒适的屋子，顿时觉得温暖舒适起来。看来人是不能太安逸的，我不过在家蜗居一月有余，就爱上了这样懒散的生活，要不是拼命说服自己不能在家里当黄脸婆，指不定就真的不出去上班，躲在家里当米虫了。
佣人很识相，切了点水果上来就离开了。虽然住到这里来已经一月有余，还是不习惯当一个“少奶奶”，虽然真切地过着这样的日子，却又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有些浮夸。等我们俩的房子装修好了，就可以搬到那边去住了。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应该会是不错的体验。
灯光全暗，开了功放音响，我紧张地看着《暮光之城》，时不时拉住关舰的手寻求安慰。我爱看这些怪力乱神的片，又害怕，简直找罪受。在看到惊险处，回头看关舰，却发现他歪着头，竟然睡着了。
开着这么大声音的情况下，他居然也能睡得着？刹那间，先涌上来的是一股怒气。怎么能陪我看电视还看睡着啊？但再看他，睡得沉沉的眉头还紧皱在一起，像是很疲惫。想必做为总经理秘书，现在这份差事可不比助理那么闲。伸手抹了抹他的紧皱在一起的眉，他刹时醒过来，有点茫然地抹了下嘴角：“我流口水了？”
我笑了起来，温柔地摸摸他的脸颊：“想睡就去睡吧。”
“我还没陪你看完电视呢。”
“不用了，你都快睡着了。”我赶着他，“去歇着吧。我也回房间上网。”
关舰半晌才起身。我看他的样儿，不禁心疼起来。“上班很辛苦吗？”
“也不是，今天觉得比较累。”关舰搭着我的肩膀，上楼之后脱了衣服，只穿着背心短裤就滚上床睡了。真是困来如山倒，转瞬间他就睡得其沉无比，我看着他的背影，只好坐到电脑面前接着看片。
转眼在新公司已经上了半个月的班，从刚开始不适应这儿快节奏的工作方式到逐渐适应，蓦然觉得在这里上班比在香格里拉有干劲地多。一直担心李煜会颇为经常地找自己——幸好没有，不禁有点嘲笑自己：都是已婚妇女了，还以为你有多大魅力哪？人家说一起搭伙吃饭，那不过是客套话。
保持距离，对于我们来讲那是自然而然的事。然而这日早上十一点，李煜打了电话来：“中午一起吃饭吧？”
怎好拒绝？
只好赴约。
环球大厦带是F市最集中的商业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决定了这儿的店铺价格不扉，连带着食物也水涨船高，一般而言我们都订盒饭，实在不行，还有洋快餐。李煜约的地方就在我们大厦之内，三楼，环境闹哄哄的。李煜颇有点不好意思：“这里很挤，不过东西还算不错。”
等了五分钟，总算要到一个两人位，点了四菜一汤，坐定在靠窗的位子，李煜细心递过筷子给我：“肚子饿了吧？开吃。”
“谢谢。”我心里松了一松，男女之间，其实也是可以做朋友的，是我太狭隘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同个电梯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