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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前说爱你(34)

这顿饭吃得相当沉闷。对于营造轻松气氛,午夜并不拿手,要他开口说些溜须拍马奉承未来岳父母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一味埋头苦吃。乔以真在桌下踹了他两脚,恨铁不成钢地瞧着他饭碗里迅速“矮”下去的米饭堆,懊恼地赌咒发誓:下辈子绝对不能喜欢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被她一踹,午夜想起两人演练了数次的对白。他放下筷子,清清喉咙开口:“伯父,伯母,我向你们保证……”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吧。”冯舒兰温柔地打断午夜的表白,他顿时尴尬得说不下去了。乔家父女一齐看着笑容可掬的冯舒兰,摸不透她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冯舒兰不以为然,笃悠悠拿起调匙盛了一口鸡汤,慢条斯理吹去表面浮着的一层油。乔以真恍然大悟母亲的用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需点到为止。

每一次点到即止,自然水到渠成。

他们真正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不管受了多少冷遇都不愿意放弃她的男人,这样的人才值得他们把她的终身相托付。

乔以真顿时失语,为自己不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惭愧。

一直到告辞,午夜始终没找到机会表明衷心。在她送他到楼下的时候,他内疚地承认自己没用。

“不怪你。”她依偎在他怀中,轻声吐露父母苦心。“以后每个星期抽一天来我家吃饭,不需要买礼物,就陪我爸下象棋,或者给我妈打打下手。你愿意花多少时间得到他们认可,就代表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他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劲来明白这就是所谓的“考验”。午夜一阵茫然,自觉发展速度太快。他和她恋爱没多久,竟然就要“定”了?

这种念头切切不能说出口,只能自个儿想想。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看来我得学着点,等以后我们女儿的男朋友上门也这么干,不能白白把宝贝女儿拱手送给别人做媳妇。”

她含羞带嗔白了他一眼,嘟哝着“八字还没一撇,你都乱七八糟想什么”,甩下他上楼回家。

等到她离开,他终于可以把郁结在心头的叹息吐了出来。一声长叹,午夜那张英俊的脸布满阴云,在路灯光照下显出几分无奈。

这天半夜,当2008年的钟声敲响,乔以真收到午夜发来的短讯。

“最重要的是,我爱你!”

第十六章 爱情与现实“强强对话”

2008年一月下旬,正当午夜与全国人民一同密切关注大面积雨雪天气导致的铁路、公路运输瘫痪是否会对春运造成影响,他接到了父亲午建军的长途电话。午建军开门见山问他回不回家过春节,他刚说了几个字表示不知火车是否停开,午建军急吼吼打断了他。

“火车不开你就坐飞机回来!”

“现在飞机票全部原价,太贵了。”午夜本能的反应,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父亲一辈子勤俭节约,最反对他不支持中国铁路事业投奔航空公司,每每斥之为“浪费”。如今一反常态着实不寻常,他直觉家里出了事。

没等他发问,午建军迫不及待揭示了谜底。“今天早上我碰到蕾蕾的妈妈,她说你找了个很老的上海女人,所以不要她家蕾蕾了。臭小子,想不到是你对不住人家!蕾蕾被你伤透了心,前些日子回家后天天躲在屋里不愿出来见人。你看看,你做了多少孽!”

午夜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闷得慌。他算是彻底领教肖蕾蕾母女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功力了,差一点他就打算和盘托出事实真相,免得老爸受人挑唆不分青红皂白。可一想到男人的面子问题,他只能哑忍。

不过,自己受点委屈没关系但他必须为乔以真平反。“爸,我现在的女朋友只比我大四岁,根本不老。”他反驳的音量只稍稍大了一些就惹得午建军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乔以真归类为唆使儿子变坏的“狐狸精”。一气之下,火大地撂下一句“今年不回家你就永远别回来”,恶狠狠挂了电话。

午夜再缺心眼,也听出父亲这回真的动怒了。他不敢立刻打电话回家火上浇油,干脆找乔以真商量怎么办。

乔以真正陪陈筱薇在裁缝铺量体裁衣准备办喜酒时新娘子的旗袍。大半年前的聚会,陈筱薇还在慨叹3S女郎的无奈,结果九月底她去九寨沟自助游了一次,和路上结识的“驴友”越看越对眼,回来后火速领证结婚了。谁都想不到陈筱薇居然成了“闪婚”一族,而且新郎的各项“硬件”与她以往列出的结婚条件差之千里。

陈筱薇对闺蜜们的疑惑报以释然一笑,她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瞻前顾后把样样条件都考虑周全才能嫁的人,有几分爱就已是难得了。你们说我冲动,对于我却是全心全意的真爱。这个男人,就算要跟他一起还二十年贷款,我也乐意。”

听了这番话,乔以真、王海萍和许艳还能说什么,唯有紧紧拥抱四人中最早嫁出去的这一个,送上衷心的祝福。

借陈筱薇结婚之东风,乔以真也扭扭捏捏把自己找了个“小”男友的事和盘托出。她自觉和筱薇的选择相比,午夜和她的那点年龄差不算多大问题,孰知好友竟然一致不看好。王海萍斩钉截铁断言:“同等条件,男人总是选择年轻貌美的,这是真理。”

“小男生,成天钻在网游里,你都不知道是做他女朋友还是老妈子。”许艳以前也谈过姐弟恋,有切肤之痛。

“他说自己已经过了沉迷网络游戏的年龄了。”乔以真小声辩解,排除许艳声称的情况。

陈筱薇看到她急不可待为男友说好话的样子,心知好友是真的深陷情网了。“你们以为以真自己不会想?我们都三十岁了,要重新开始不容易,何况是开始一段别人都觉得不合适的感情。她想得肯定比我们更多。”

她这么一说,其余两人知趣地收了声。乔以真感激地朝筱薇笑笑,把她当作盟友看待。接到午夜电话的时候,她们正在和裁缝讨价还价,准备压低价钱给乔以真也做一件。她走到一旁听完午夜的电话,神色凝重走回筱薇身旁。

“怎么了?”陈筱薇发现她脸色难看,关切地询问。

她摇头苦笑,“真羡慕你不管不顾领了证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一样了,得过五关斩六将,还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乔以真翻弄着做旗袍的织锦面料,悠悠叹气:“我爸的态度刚有点缓和,他老家那边也来反对了。这年头嫁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怎么就那么难?干脆让我穿越回古代算了,盲婚哑嫁一了百了。”

她这一抱怨,筱薇和裁缝都笑了,之前谈价钱谈崩掉的气氛缓和不少。双方很快谈妥了价钱并定下试衣服的时间,胖胖的女裁缝一边收她们的定金一边唉声叹气做了蚀本买卖,冲着乔以真嚷嚷:“小姑娘,要不是看你这么苦恼,这价钱我一分都不让的。”

她唯唯诺诺应着,陈筱薇就在一旁掩着嘴巴笑。乔以真瞪了她一眼,待出得门狠狠拧了筱薇脸颊一把,恨声说道:“得意吧得意吧,你那点折扣可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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