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流浪之歌(13)

海嘲伸出手,抓住歌舒亚的手腕,两人搀扶着起身。

“走,朋友,我们去洗个澡。”

歌舒亚同意。现在他们浑身是汗,肌肉酸痛,的确需要洗个澡,放松一下。

“好了,这里可以散了。”海啸沉声宣布,“本次切磋以平手终。”

人群即使再不愿意,但任二少已经发话了,也还是散了。

偌大的场馆内,一下子空旷起来。

“我们也回家吧。”海啸对弟弟妹妹说,稍微顿了顿,又对流浪补充道:“小六,从今天开始,和哥哥们一起做晚课。”

“欢迎小六,来到任家的格斗世界。”任三打开双臂,做欢迎状。

任五低低笑,一脸期待的表情。

饶是流浪淡定内敛若此,也不禁露出惊讶表情。

洗完澡,歌舒亚和任四勾肩搭背地自浴室里走出来。已经换回校服的两个少年脸上有着新增的淤伤,然则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好心情。

走出校门,任家的车和Lazzio家的车各自停在不远处。

歌舒亚与任四对望一眼,放开彼此的膀臂。

任四一拳捶向歌舒亚肩头。“我们改日再战。”

歌舒亚技巧地微微塌肩,卸掉这一拳的力道。“没问题,随时奉陪。”

任四狭长的,在旁人看来总有些狠戾的眼里流露出少年应有的喜色。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在车道上分手,向各自家中等候的汽车而去。

歌舒亚上了自家的玛莎拉蒂(Maserati),司机是Anthony替他配备的,兼职保镖。

歌舒亚其实并不想要一辆车和一个司职监视的司机。他自由惯了,有司机接送,意味着他变相地被约束了。

可是,当Anthony兴致**地对他说,一个男孩子早晚要有一辆自己的车,而这辆车应该是拥有世界上第一部双涡轮增压发动机跑车——玛莎拉蒂(Maserati)。这是意大利汽车工业的又一力作,充满着动力、豪华和抒*彩,外型和内饰完整地保留了意大利古典跑车的情调,设计优雅而简洁……

歌舒亚其实没有太认真听Anthony的喋喋讲述,只是当他看见Anthony橄榄绿色的眼睛里,忽然不再是那个意大利南部最大黑首党派的魁首惯有的,阴鸷沉冷的颜色,而是一种热烈的,充满喜悦与激情的光芒时,他慢慢收敛了不耐。

这,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态度罢?

讲到喜欢的事物时,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而母亲,当年所喜欢,所深爱的,其实,正是这样的Anthony Lazzio罢?

当Anthony意识到歌舒亚的安静,并看见了儿子眼睛里的柔和之色,仿佛蓦然意识到,他们头一次没有针锋相对,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草草结束了关于车的话题,扔下一句“就这么说定了”,然后换上一副大家长沉稳肃杀的表情,匆匆离去。

望着那个几乎可以说是仓皇而去的背影,如果那个背影不是自己*意义上的父亲,如果那不是一个能*纵人命于股掌之间的教父,歌舒亚几乎就要笑了,笑他竟然会觉得Anthony Lazzio在害羞。

歌舒亚坐在汽车的后座上,兀自笑了起来。

Anthony Lazzio怎么可能会害羞?

一定是他当时的错觉。

貌不惊人的司机自后视镜里看了少年一眼。

这是主人在世上仅存的骨血,一个叛逆张扬不羁的少年。

主人执意要将整个Lazzio家族,在他百年之后,交到这个少年的手里,不顾家族的反对。

主人过早地,把他*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在他真正执掌Lazzio家族之前,将要面对无数风波与危险。

这个即使打架后满身是伤却还能兀自微笑的少年,究竟有没有能力,去面对未来无数的血雨腥风?

他——很好奇。

也——很期待。

司机把歌舒亚送回家。

歌舒亚的母亲正在新家的天井里浇花。

看见儿子脸上带伤地走进门来,娇小的妇人眼里掠过隐忍的担忧。

她伸出手,想去接过儿子手里的书包。

歌舒亚抬高手臂,不让母亲经手。

“太沉。”少年另一只手揽住母亲的肩。“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们搬了家,住进一个有着花园天井的两层独幢别墅,离开了早前那所三教九流混杂的公寓。以前的邻居多数知道他是私生子,有人待他们友好,自然也有人瞧不起他们,当面背后说难听的话。他性子暴烈,听不得那些侮辱母亲的言语,总是以武力解决,很得罪了一些人,故而他总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外出。

现在搬了家,周围都是有头脸的人家,出入又有司机接送,歌舒亚觉得于母亲,是好的改变。

“我今天去上园艺课,认识了几个和我兴趣相投的太太。我们约了过几天去看日本园艺展。”三十出头,最近渐渐放下沧桑的娇小妇人,站在儿子身边,仿佛只是他的姐姐。“你呢?又打架了?”

少年轻声笑。“不是打架,妈妈,不是打架。这是正式的切磋,有裁判和数百观众。”

“那么……你赢了吗?”

“没有,不过,也没输。”少年声音里有得意和骄傲。

“在学校里——开心吗?”做母亲的,所关心的始终是孩子的心情。

“嗯,前段时间觉得一般,可是,今天很开心。”

“交到新朋友了吗?”

“是,交到新朋友了。”少年拥着母亲往屋里走,暮色渐浓,天井里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正文 第五章 观察

第五章 观察

“呵!”身穿白色玄襟道服的年轻男子,轻易地将对手放倒在地,以膝悬顶在对手心脏位置,一手拍对手三次。

“Submission(制服)!云浮胜。”场中裁判即刻上前分开两人,并宣布白衣玄襟男子获胜。

坐在场边的流浪看得目定口呆。

那个姿势——

“那个姿势怎样?”陪在她身边,同样一身白衣玄襟道服的任海唏一腿盘膝,另一条腿曲抱在胸前,好看的笑眼里是不同往时的精锐光芒。

“是啊,那个姿势怎样?”结束了对练的任大、任二及任三、任四也围了过来。任三挑着浓眉问这个怎么看都斯文静雅的妹妹。

“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说。”作为长子,任海喑已经是大学生,并且在任氏实习,学业工作两繁忙,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对新加入大家庭的妹妹,他的态度比较理性,好奇心没有其他弟弟那么旺盛。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下意识地,自动拉开同其他异性的距离。

流浪环视一眼围在她身边的哥哥们,深觉压力。不仅仅是他们的身高体形带给她的压力,还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都带给她无所遁形的感觉。

“那个姿势——”流浪沉吟两秒,“可以致命。”

倘使在实战中,云浮的膝头用上十分力,佐以手部对颈项的打击,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于无形。流浪有这样的直觉。

上一篇:金玉满堂 下一篇: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