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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粥求恋(19)+番外

倏忽觉得手背上一阵刺痛,然后有人轻轻按住她膝盖,一手拉住她的手,随即有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要动,手上有针。”

远之低头看,果然被握住的左手手背上,埋着一支针,针尾有细细透明管子,以胶布固定,因刚才用力,所以稍稍有些回血。

远之抬眸,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一时有些迷茫。

只是远之尿意盎然,只想快点解决个人生-理需要。

远之侧头,看一眼刚才在她耳边说话的男人,抿一抿嘴唇,“不好意思……我……”

男人十分知机,放开远之的手,站起身,替远之拎高点滴瓶,“我送你过去。”

远之随后站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腰上,系着一件深灰色男式风衣。

远之看向站在她身侧,高出她一头的陌生男人。

男人却并不打算即刻向她解释什么,而是一手将她腰上的风衣解下来,搁在躺椅扶手上,然后拎着点滴瓶,一手护着她,慢慢向洗手间方向去。

洗手间一样人满为患,队伍一直蜿蜒到洗手间门外。

远之从洗手间出来,仍由谢焱扶回躺椅去。

远之原想自己走的,然而在洗手间里已经觉得头重脚轻,情知实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谢焱等远之坐下,将点滴瓶挂回架子上,检查剩余剂量,然后问远之:“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东西?”

远之摇头。医院小卖部里,无非就是供应一些方便面饼干,实在勾不起她一点食欲。

谢焱并不强求,只向远之笑一笑。“鄙姓谢,谢焱,谢磊的哥哥。你发高烧,谢磊不便走开,所以托我带你来看医生。”

远之想不到这个眉目深刻,看起来似混血儿般的英俊男子,竟是谢磊的哥哥,不由得刹那错愕,然后脱口而出:“该不会,还有个妹妹,叫谢淼罢?”

谢焱微笑默认。

远之闭上嘴,抿一抿嘴唇。

她想起同陆郓站在一处的那个明丽女郎来。

谢焱见远之沉默不语,只当她仍不舒服,“你再眯一会儿,等点滴挂好,我叫你。”

远之闻言,闭上眼睛。

原来他就是谢氏的执行总裁谢焱,城中屈指可数的公子哥。

彼时远之还为陆郓工作,曾听几个客服小姑娘工间闲聊说,京城四少算什么?谢大才是真公子,不似京城四少,说起来不过是寓公与“负少”罢了。

远之听几个小姑娘八卦谢大公子,怎样将长润集团旗下远大公司的服饰出口到欧洲去,怎样邀请世界超模为旗下品牌拍摄广告,怎样将高级定制服装发布会开到巴黎时装周去,怎样与国际影后并肩坐在头排看秀,怎样成为未婚女性眼中数一数二的金龟婿人选……

远之听得津津有味。

然而真正见到谢焱本人,远之却无法将之同八卦中那个教一干女孩子为之尖叫垂涎的谢大公子联系到一处去。

远之闭着眼睛,暗暗想,原来八卦如此不靠谱。

第十四章 一碗面疙瘩

挂完点滴,谢焱送远之回家。

车子驶到远之住的公寓楼下,远之委婉拒绝他送她上去的提议。

谢焱也不坚持,他一时冲-动,上午的日程悉数被压缩到下午,何秘书已经使出夺命连环Call,要他务必在下午一点前抵达公司。

远之目送谢焱汽车上英文字母B与一双窄窄翅膀的标志消失在视线当中,才步履蹒跚乘电梯上楼。

一梯两户的楼道静悄悄毫无声息,远之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在走廊上激起回音。

远之走到门前,才发现自己钱包钥匙手机,统统不在身边,只得从医院带回来的一只塑料袋,里头装着医生开的抗病毒口服液和后两天的袋装注射液。

远之靠在门上苦笑,这时候难免怀念老房子的时光。

放学忘记带钥匙?

没关系。

隔壁邻居家阿公阿婆会收留她,让她在客堂间做作业,给她从广口瓶里抓一把松子粽子糖吃,直到爸爸妈妈下班,或者哥哥放学回来,才笑眯眯目送她回家。

可是在公寓楼里,没人留意邻居死活,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这便是都会,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远之只得拎着塑料口袋,慢吞吞下楼去,龟速走到小区门口保安室,同里头的保安打招呼:“师傅,我忘记带钥匙,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让人送钥匙过来?”

保安见远之气色不佳,忙推开门让远之进到保安室里,“没问题。”

远之打电话给哥哥远志,远志在彼端无奈地笑,“你等我,我立刻过来。”

“我在楼下小花园里等你。”

远之结束通话,向保安道谢出来,在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下来。

正午的阳光由顶至踵洒下来,有小朋友在大人带领下在小花园中跑来跑去,有两个老阿姨一边上下翻飞织绒线衫,一边不停数落媳妇如何不称心意。

“……衣服一件都不洗,统统扔在洗衣机里,攒一个礼拜交给我洗。”

“……双休日也不肯自己带一带孩子,只管自己逛马路买衣服。”

“你儿媳妇算好的,我儿媳妇拿我儿子的钱,补贴她娘家的日用开销,一到休息天就大包小包往娘家跑。她每个月在我们这边吃饭,一分钱都不交的……”

远之听得目瞪口呆。

难道不是欢欢喜喜地娶进门来的?

怎么听上去个个都有深仇大恨似的,动辄讨伐?

怪不得那么多女性,渐渐对寻找另一半不抱希望,宁可吃吃喝喝四处游山玩水。

原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更难得是有一个宽容的婆婆。

远之想起以前公司里客服小姑娘之间的玩笑话来:找老公,要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条件不是不刻毒的。

然而未尝不是经历过血淋淋的教训得出的结论。

远之垂睫苦笑。

这时有人自后头拍远之肩膀。

远之回头,看见哥哥远志。

大抵走得急了,远志额角有薄薄的汗。

看见远之手边有医院十字标志的塑料袋,远志皱眉。

远志搀起妹妹,一手接过塑料袋,两人一道上楼。

开门换鞋进屋,远志对沙发上堆叠的外套围巾不予置评,径直将远之搀进卧室里去。

“吃过饭没有?”远志款去呢大衣,搭在远之床尾的脚凳上,掀开被子,扶远之上床。

远之摇摇头。

远志周身气压很低,远之不敢开口。

远志瞪妹妹一样,“这么大了,还不晓得照顾自己身体,你一个人住在外边,怎么叫家里放心?”

远之唯唯诺诺。

远志进浴室,绞一把热毛巾出来,“擦擦脸,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远之接过毛巾,摘下口罩,将毛巾捂在脸上,在后头偷偷吐吐舌头。

啊,远志大魔王发脾气了,后果很严重。

远之擦完脸,重新将口罩戴上,觉得人精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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