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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粥求恋(18)+番外

谢焱拍一拍谢磊肩膀,“我没有遇上也就罢了,既然正好让我碰上,你就交给我罢。她想必也不希望你们粥记的招牌砸了罢?”

谢磊愣一愣,终是点了点头。

是,远之顶重视粥记,废寝忘食,只为打响粥记的牌子。

“麻烦你了,大哥。”谢磊伸手,为远之系上保险带,“随时保持联系,这是我店里的电话。”

谢磊从白色厨师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粥记外卖单,交到谢焱手里。

第十三章 原来八卦如此不靠谱

未到早晨八时,地面交通车行已有些许缓慢,一段路开开停停。

谢焱蹙眉。金融区写字楼上班时间多数在八点三十分,此刻正是早间高峰时候。且有大量车辆要驶经金融区,穿过隧道,到一江之隔的地方去上。

谢焱趁红灯间隙,自后视镜中观察半靠半躺在后座上的远之,奈何被口罩与流海遮挡,全然看不清楚。他想起谢磊脸上的焦灼颜色,微微捏紧方向盘。

谢磊幼时,健康状况堪忧,生下来小猫一样大,连哭声都细细如猫叫。彼时医疗技术落后,医生只说谢磊先天不足,具体却语焉不详。

母亲只在家坐了五十六天月子,就继续工作,将谢磊留给祖母照顾。

祖母是那种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农村妇女,在她观念里,只要给小孩子吃饱穿暖便好,哪里来那么多讲究?

谢焱曾亲眼目睹祖母将饭菜放在嘴里嚼烂了,然后吐出来,也不用筷子调羹,就拿手指刮了,塞进弟弟嘴里。

倘使谢磊哪里不舒服,发烧咳嗽,祖母就烧一张黄草纸,将灰烬化在水里,给谢磊灌下去。

他那时候已经上小学,小大人一样,对祖母说:“阿娘,这样不卫生。”

祖母闻言笑起来,“你爸爸姑姑小叔叔,我都是这样喂大的,什么卫生不卫生,去去去,做功课去。”

换到现在,谁家长辈如果这样喂养孩子,两父母哪个肯将孩子交到她手里去?

然而谢磊就是这样喂大的。

谢磊三岁多一点送进幼儿园去,不过两天,便上吐下泻,半夜到医院去看急诊。

也查不出什么具体原因,医生说大约是忽然换了环境,适应不良,打针吃药在家休息一周,才略好一点。等送到幼儿园,不出两天,就再一次病倒。

如是往复几次,祖母舍不得,抱着谢磊说,不送去了,送去就生病。

母亲也心疼他动辄打针吃药,苦头吃尽,便也妥协。

谢磊就这样由祖母一直带到四岁,妹妹谢淼出生,祖母年岁已长,身体羸弱,无力照顾两个孩子。这时家中条件已颇有起色,便由父亲做主,请保姆来照顾谢磊谢淼。

那保姆有些文化,见谢磊的样子不大妥当,即时向父亲反应。

父亲母亲放下手中工作,带谢磊到儿童医院去做全面检查,结果已是重度贫血,微量元素缺乏,导致营养不良,发育迟缓。

母亲痛悔不已,一手接过谢磊的饮食,再忙再累,也要早起,为谢磊熬一锅热粥,搭配新鲜营养的小菜,务必令他营养均衡。

如此这样养了两年,谢磊的身体才略有起色,可是总不能吃力。所以谢磊比同龄人入学晚,人家六岁入学,谢磊却已经将近八岁。小朋友上体育课,出一身汗,照样继续上课,可是谢磊却弱不禁风,即刻伤风感冒,时时请假,性格日渐内向孤僻,放学在家也不爱同小朋友一道玩,只自己在家,反反复复,搭乐高积木。

谢焱常常会想,谢磊后来一声不响,跑去学建筑,是否也同他小时候这段经历有关。

后来青春期,谢磊开始发育,身体才渐渐好起来,然而始终瘦,总也吃不胖。

大抵由于童年不愉快的经历,以及母亲辞世的阴影,谢磊是极反感医院同医生的,可是刚才,他抱着远之,不管不顾,要送她去医院的样子……

谢焱再一次自后视镜里望了昏沉当中的远之一眼。

这个远之,是否对谢磊,有非同寻常的影响?

谢焱驱车到医院,交足停车费,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解开扣在远之身上的保险带,远之失去支撑,软软栽倒下来。

谢焱眼疾手快,一手扶住远之身体,一手摸一摸远之额头,果然烧得火火烫。他弯腰探身进车厢,一手绕过远之后背,一手托在远之双膝下头,打横抱起远之,一路跑进急诊大厅。

大抵因为天气变化,急诊大厅竟人满为患,喷嚏咳嗽声不时在候诊室里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道。

谢焱抱着远之先到预检台前咨询。

护士见英俊男子抱着昏沉不醒的女子进来,已经十分留意,等谢焱大步走过去,便问:“什么症状?”

“发烧。”谢焱只得这一点有用信息。

“有医疗保险卡么?”预检台护士继续问。

谢焱摇摇头。

护士便甩一张病历卡出来,“先填一下,然后到挂号窗口付费。”

谢焱轻轻将远之双脚放到地上,一手揽住远之腰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摸过病历卡,打算填写。

这时谢焱才发现,自己对远之一无所知,既不晓得她的年龄,亦不晓得她可有重大病史,是否药物过敏,更离谱的是,他连远之姓什么也不晓得。

谢焱苦笑,这是否,就叫做关心则乱?

谢焱随便将病历卡填写好,仍抱起远之去挂号窗口排队挂号。

有好心阿姨提醒他,“你先同护士要一张吊盐水用的床,把小姑娘放下来,不然你抱着她跑来跑去,付费取药,累也要累死。”

“是,谢谢阿姨。”谢焱并不放心远之离开自己视线,只是好心阿姨言之有理。

挂完号,谢焱带远之在候诊室里坐下,等叫到他的号,将远之抱进诊疗室,医生先问症状,又量了量远之体温,最后开具化验单,打发他带远之先去验血。

整个抽血过程,远之只发出过一次不适的呻-吟,却并未醒来。

等待二十分钟,谢焱带远之回到诊疗室,医生看一眼化验单,轻描淡写道:“病毒性感冒,挂点抗生素罢。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史?”

谢焱一问三不知。

医生颇不耐烦,“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给她用药?先挂点中药抗病毒注射液罢。”

说完开出药方,并不解释怎样用药,就朝门外喊下一位。

谢焱冷冷看一眼医生胸口挂着的名牌,不同他理论,先抱远之到注射室,向护士要了一张躺椅,将远之轻轻放在上头,又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远之身上,两只袖子拦腰系上,免得从她身上滑下来。

谢焱有些不放心。

一旁一个带老人来打点滴的中年阿姨古道热肠,“你快去,这里我替你看一歇歇。”

“谢谢。”谢焱赶紧去付费窗口排队,然后到药房取药,等他回到注射室,已经半小时过去。

远之是被尿憋醒的,迷迷糊糊手上用力一撑,打算起身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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