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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AT同人)寂灭(94)

“谢谢你们,这么多年一直在他身边。现在,由我陪着他。”英俊黝黑的脸庞,有他熟悉的立海大网球副部长专属的认真和执着。

“连死亡也一起?”

“是的。”

仁王雅治看着警车驶离,缓慢的从衣袋里掏出遥控器。他抬起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用力按下红色按钮。

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他转过身潇洒离去,细细的银色马尾在空中画出悲伤之弧。

追逐,到今天为止。Game over。

第四十七章

2012年10月8日,投资者称之为“黑色星期一”。东京证券交易所以开盘,涉嫌多项指控的迹部财团与鹰取重工股价下挫,连带集团名下各上市企业股价已同下跌。随后欧美股市相继开盘,同样止不住狂跌趋势。到当日收盘,两家公司分别跌去近一半市值。

10月9日,警方宣布针对Ace暗杀集团的调查因为关键人物幸村精市在汽车爆炸案中丧生暂时停止。幸村生前经营的Killer酒吧已转手他人,其他合伙人在案发当晚警方彻查行动开始之前悉数离境,目前行踪不明。

10月12日,股市依旧风雨飘摇,曾经显赫一时并屡屡突破最高成交价的迹部财团股票跌停板。当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宣布迹部财团因违反SOX法案被停盘。短短数天,一个金融帝国迅速瓦解,分崩离析。

10月14日,迹部财团代表律师单方面宣布公司因无力偿付所欠鹰取重工巨额借贷,企业控制兼经营权易主。同日,鹰取集团代表律师发表声明:迹部财团申请合法破产,所有资产全部冻结用以清偿债务。

迹部景吾的葬礼就在愁云惨雾笼罩下举行了,生前占尽风光的男人在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刻却分外安静,除了至亲以及好友出席,连新闻传媒都似乎兴趣缺缺。葬礼这天恰逢鹰取五浪的第一次听证会,关系到是否会对他提起诉讼,吸引众多媒体蜂拥而至,只有少数几名八卦周刊记者应付公事般出现在墓地,镜头对准那位在婚礼当天曝光的情人手冢国光。

按照迹部生前所愿,他的骨灰全撒入大海。迹部有希子在丈夫墓穴左侧竖起一块大理石墓碑,仅作缅怀。

手中国光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走到墓前放下寄托哀思的鲜花。仔细看着墓碑上镶嵌的照片,灰紫色头发的男人神采飞扬睥睨众生,浅褐色泪痣璨璨生辉。他不得不承认,迹部景吾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当他嚣张地自称“本大爷”挑衅对手时,当他挑起尾音用一句“啊嗯”戏谑对手时,当他看穿别人弱点毫不留情追击对手时,犹如太阳神一般耀眼。

无聊得想打哈欠的记者总算找到了新闻亮点:一贯冷静不近人情的手冢国光摘下眼镜,接过认足侑士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睛。

一场耸动日本金融界的世纪绝恋,以这一幕结尾。

葬礼结束,风流云散。向日岳人坐进忍足的保时捷,长长叹口气,琥珀色眸子盛满忧伤,白皙小手触碰悬挂着的风铃,语气哀怨:“侑士,不要让我一个人活下去。”

他伸手将岳人勾入怀中,轻吻落于柔软的红色发丝,淡淡果香窜入鼻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固执地喜欢橘子味洗发水,转而一想他们每个人莫不是固执己见守护着年少时认定的感情,一直到老。

因为,心只有放在这个人手里,才能感觉安稳。

“子弹偏离心脏上方两公分,匆促间的射击能做到分毫无差,必定练习了很多次。”忍足轻描淡写缓缓道来,不出意外看到岳人睁大眼睛,嘴唇摆出了诱人亲吻的“O”造型,他坏坏一笑,快速亲了他一口。

“忍足侑士,然后呢?”不满他分心,红发青年抬起胳膊挡住他的靠近,手掌按住嘴巴坚决不让他偷袭。

“然后嘛,老爸答应保守秘密并开具迹部景吾的死亡证明,当作补偿欠了我的童年。”察觉到恋人对于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有点恼火,忍足摸了摸岳人的脸,痞痞笑道:“哇,变青蛙了,你最害怕的青蛙哦。”风流倜傥的男人模拟某两栖动物的样子极具戏剧效果,逗得向日岳人生不了气。

捏住拳头当胸给他一拳,嘟哝一声“下次不准骗我!”,岳人微末的不爽便烟消云散了。

“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对不起。”诚心诚意道歉,眼神却透出三分狡猾。“我发誓,从今往后决不再活得这么累,什么事都让我家亲亲岳人去扛。”

“认足侑士!”他快被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气死了,尽管心里明白一旦有事发生,忍足肯定第一时间当在自己身前。

笑拥他入怀,他贴着他的耳朵问:“心情好了吧?”

“嗯,一点点。”在他温暖舒适的怀抱中,他像慵懒的猫咪,悠闲地磨爪子。

“那么,看到这个呢?”变魔术似地掏出蓄谋已久的戒指,款式简单的铂金指环闪闪发亮,向日岳人笑得合不拢嘴。

左手伸过去,看着忍足将指环套上他的手指,慢慢推进至中指根部。岳人像捡到宝贝的守财奴那般把手藏在胸口,霸道地宣布:“忍足侑士是向日岳人的,其他人抢不走了!”

和他在一起,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甜蜜泛滥。他笑着摸摸他的头:“傻瓜,你抢了我的台词。”

他一脸嫌弃他小气的表情,心情大好赠送誓言一句“向日岳人是忍足侑士的,有效期到永远。”话音刚落,双唇立即遭人封缄,求婚成功的男人送上火辣辣的法式舌吻,不容分说掠尽他四周的氧气。

喘不过气的岳人推开意犹未尽的忍足大口呼吸,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手冢那么悲痛,难道你没告诉他迹部还活着?”

有时候,他觉得向日岳人真的单纯过头,和手冢国光有得一拼。欺身压上,再度咬住企图逃跑的嘴唇,性感柔滑的嗓音含糊不清回答:“他怎么舍得他伤心?”

与东京的喧嚣繁华不同,京都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风情。秋风烂漫,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红,盛装的艺妓在其中姗姗而行,令人恍然有错坠时空之感。

手冢国光对静止如画的旖旎风光视若无睹,大步流星直奔目的地而去。他停在一栋外观为灰色水泥墙的双层楼宇前,装作漫不经心地观望周围,确信无人注意自己后掏出钥匙开门入内。

“我回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愉悦并且满足。因为家里有人在等待,所以每一次回来都能感觉到幸福,就像此时。

世上唯一一个能带给手冢国光幸福的人拿着一瓶红酒迎接他回家,倚着门框邪邪笑道:“呐,国光,本大爷的葬礼怎么样?”

他换了鞋,挺直身体看着神采飞扬的迹部,修长手指推了推眼镜,客观地评述:“不符合迹部景吾华丽的风格。”跨步迈上台阶,走到皱着眉头佯装郁闷的男人面前,“但是我很满意。”微凉的嘴唇主动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