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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AT同人)寂灭(20)

合唱赢得了满堂喝彩,接下来的表演也很精彩。手冢努力集中精神看演出,用力鼓掌。有一道火热的视线让他如坐针毡,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面对迹部。

是拒绝,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欢迎会结束了,特意留下庆祝手冢国光回归的青学正选们也回去各自宿舍,方才济济一堂的会场显出了冷清的面貌。

“盛世繁华,终究是一场要落幕的戏。”耳畔有戏谑的声音在回荡,倏然回望,身后空无一人。

他记得灰紫色的头发在金红夕阳照耀下勾魂摄魄,他的笑容含着讥诮。点缀精致五官的泪痣桀骜不驯,似乎亦在嘲笑现实世界的潜规则不过是娱人娱己。

布拉格的城堡群见证了骄奢的王族没落。在笔墨苍凉的历史画卷上,满眼皆是成王败寇盛极而衰的覆灭。

这是场会落幕的戏,不同之处在于他们身处舞台之中。

他记得自己望着伏尔塔瓦河上缓缓驶过的游轮,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举着DV、DC摄下沿岸风光。看风景的人,未尝不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他只是握着他的手,默默看斜阳落下白鸽归巢。有一句话萦绕在心:繁华成云烟,还有我在你身边。

手冢国光以为迹部景吾会懂,但显然错了。

他望着舞台,那里没有他的身影。还没等到落幕,他们已不约而同离场。

背后传来轻轻落锁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分外清晰。手冢回过头,站在门口的除了我行我素的冰帝部长还会有谁?

“没有本大爷的舞台很好看吗?”迹部挑起眉,似笑非笑问道。

手冢非常认真地想了想,答非所问:“今晚所有的节目都很好。”

他不以为意耸耸肩,向青学部长走过去。“你的肩膀恢复得不错,什么时候和本大爷打一场球?”

手冢国光并没想好如何处置与迹部景吾的关系,本打算掉头走人。但传入耳中的是关于网球的问题,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他停在原地。

“随时奉陪。”面对少年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不甘示弱拿出了帝王的威严。

粉红色的舌尖轻舔过弧线优美的薄唇,迹部景吾的眼神刹那之间变得极其危险,恍若扑向猎物的美洲豹,他飞快出手抓住手冢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怀抱。

“我该怎么办,国光?”漂亮的唇附在手冢国光耳际呢喃,随着呼吸温热的气息吹拂过敏感的耳廓,耳垂惊人的烫。布拉格令人心悸的一幕浮现在脑海,烙在身上耻辱的印记尚未退去,难道他又想故伎重演?

“放手,迹部景吾。”给予口头警告之外,手冢又微微用了点力气尝试挣脱迹部的钳制。

他不肯放手,即使少年镜片后的眼神接近于愤怒,迹部景吾依然不松手。“本大爷也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放弃你,嗯?放了你,是不是就是放过我自己?”性感的声音,近似叹息的口吻,无一不在折磨手冢国光的神经。

交织的爱恨犹如开闸后的洪水奔腾汹涌,十五岁少年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并不甘心束手待毙。手冢突然俯下脸,狠狠咬住迹部的嘴唇,温暖的带有玫瑰淡淡的香味。在慕尼黑寒冷干燥的四月里,手冢嫌一个大男人涂润唇膏有失气概,他便涂在自己嘴上,然后用亲吻的方式将玫瑰香印上他的唇。

他咬得很用力,迹部家从小养尊处优身上连个伤疤都找不到的少爷舔到了唇上的血。狭长凤眼静静凝视手冢国光,似水柔情。

潮水退落,如释重负。手冢松开了牙齿,一言不发用修长的手指抹去血迹。牙印深深,他清晰地看到自己与迹部景吾的纠葛。

“呐国光,你说过我有一次道歉的机会,还有效吗?”挑起尾音,华丽丽一世狂妄,像是成竹在胸他不可能拒绝。

青学帝王冷冽的面部线条渐趋柔和。自信满满的迹部景吾就像发光体耀眼夺目,他喜欢着这样一个他,就算到了曲终人散,有他在的地方依然花开不败。

“绕场50圈。”推开像八爪鱼般紧抱自己的少年,手冢国光沉声命令道。看到冰帝部长懊恼的神色,浅浅笑痕悄然浮上嘴角。“等你跑完,我差不多也考虑好原不原谅你了。”

他的国光,学会折磨人了呢。迹部景吾勾起邪魅的微笑,握球拍的手摸上青学部长的脸,手指一路下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诱惑:“本大爷需要教练指导,先做热身运动。”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手冢国光柔软的唇瓣。

 真田弦一郎最近很郁闷。首先是身为王者的立海大附中竟然只有三个人收到集训通知,而且这三个人都是在决赛中输给青学的单打选手,好比是给立海一记响亮的耳光。其次是分组练习,他非常想和青学嚣张的一年级再比一场报一箭之仇,但天不遂人愿,他偏偏和几个品味怪异人士在同一组中。最后则是迹部景吾的挑衅了,天地良心,他仅仅是把手冢国光当做强大的对手,这位冰帝部长干吗迫不及待跳出来外加说一堆莫明其妙的话?

总算立海大的副部长智商不低,听着听着明白了迹部的潜台词。口才很不错的迹部同学明着是说“要第一个打败手冢国光”,可是旁若无人的神态更像在宣示“手冢是我的”这个讯息。

真田不清楚青学冰帝这两所学校的部长私底下关系如何,也没兴趣了解。只是在听到迹部说“我不会把手冢让给任何人”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衬着晚霞满天的背景,温柔浅笑:“我想和弦一郎一起去全国大赛。”

那个人站在医院天台上,忧伤低语:“万一明天手术失败,我怕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喜欢你,喜欢弦一郎。

蓝紫色的头发被轻风吹动,真田觉得幸村精市美丽如堕入凡间的精灵,纤尘不染。他下意识避开皎若晨星的眼眸,他们都是男人,太不正常了。

见他沉默,幸村也不再说话,直到丸井切原他们吵吵闹闹跑到天台打破了尴尬暧昧的氛围。

真田弦一郎站在其他人身后,望着幸村精市雅致秀气的容貌。他在笑,纯洁无瑕动人的笑脸,一如庭院里自开自谢的百合花。他忽然惶恐,仿佛看见幸村向自己挥了挥手,孤身远去。

他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奇怪的感受,生怕一说出口就会把噩梦变成现实。与青学决赛之前,真田弦一郎在院子里练习剑道,直至夜深露重。

身后古老的宅院沐浴在夜色中,就像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则。

幸村精市的手术成功了,他却没能遵守承诺将金牌带给他。幸村仰着脸,眼神淡然,笑眯眯地安慰道:“我们到全国大赛上赢回来。”

他希望和他并肩征战全国大赛,但是对他说的“喜欢”茫然无措。喜欢,是不是像迹部景吾那样,抱着“决不把那个人让给其他人”的占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