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慕娇靥/妻色氤氲(96)+番外

“好,我也让你看看,舅母这边一直将箱子放得好好的。”她应下,现在只想知道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至于别的事,可以后面慢慢来,左右自己手里还攥着孟元元的短处。想到这儿,不禁心中骂声卓博简一无是处,事事都得她来操持。

孟元元见木氏答应,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

木氏的视线从孟元元手上移开,这才取下挂在墙上的斗篷,慢条斯理披去身上。如今话都说成这样,也没必要装什么长辈关心。

“走吧,东西在后院儿的库房。”木氏从小几上取过手炉,抱在胸前。

门一开,她对着院里的婆子吩咐了一声。婆子会意,便带着另一人一起去了后院儿。

雪还下着,不急不慢的。外面的寒冷,也让孟元元冷静了几分。木氏越是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自己越不能随她的愿。

木氏缩缩脖子,显然是烦气天气的寒冷,最终不咸不淡的道:“走罢。”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往后院儿里走。

刚拐进后院儿,听见垂花门处有说话声,是卓博简回来了,好似还有别人。

这边,孟元元和木氏没在意,进了一间后罩房。

房中昏暗,也没有烧炭,墙边支着一张旧床,桌椅上亦是落满了灰尘,冷冷清清的。便就是以前孟元元所住的房间,只是现在用来放了不少杂物。

木氏瞧着到处的灰尘,厌恶的拿手挥了挥,当然也不忘虚伪的客套一声:“想回来住了,就让人打扫打扫。”

孟元元道声不用,然后就安静等着。

外面落雪簌簌,过了一会儿,两个婆子抬着一只箱子进来,摆在房中地上,随后退了出去。

时隔这样久,孟元元终于再次见到母亲的东西,心中百感交集。也是在这间房,病弱的母亲拿着那些书册,与她讲着里面一个个的故事。

“打开罢。”木氏也走了过来,盯着箱子。

又看眼孟元元手里的簪子,奇怪于钥匙的形状,看着并不是大渝朝的那种,竟是三面有齿,难怪她找了许多锁匠,愣是打不开。

孟元元看人一眼,随后缓缓蹲去地上,手里的钥匙塞进了孔中,接着便是清脆的一声咔嚓,箱盖明显的小弹了一下。

虽然这箱子一直在木氏手中,不过她从不担心里面东西被拿走,因为这把箱锁是天竺的一位僧人所制,奇巧无比。

当着木氏的面,孟元元双手掀开了箱盖,就这样明晃晃的展现出里面来。

雪光明亮,从敞着的门进来的光线,清晰了箱里,是一层层摞着的书籍,还有些再普通不过的小玩意儿。

没有什么珍奇宝贝,之所以沉重,全是因为那些书册。

木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就是她一直期盼的珍宝?如今也顾不得什么架子颜面,蹲在箱子前就开始往下翻,整个人差点儿栽进箱子里。

可即便是翻到底,也没见到一点儿金银的影子。是有着几样首饰,那也是多年前的老款式,早就没有了鲜亮的色彩。

“这,怎么会这样?”木氏嘴里嘀咕着,又去翻着那些书册,希冀着里面会夹着银票地契之类。

可终究还是没有,地上扔满了书册,连着她那只手炉也已经滚去了墙边。

孟元元安静站着,看着木氏几乎瘫倒的样子,嘴角略略的讥诮。惦记了多年,如今是这样的结果,人一定是气傻了罢?

怕不是当年母亲与自己说这箱子里的都是宝贝,被木氏记住了?宝贝,不是只有金银珠宝。

木氏扒在箱子边,半天未有缓上神来,嘴里一遍遍的嘀咕着。方才在暖阁中她有多自信,如今就有多失望。

“舅母,你也看过了,现在我能带走吗?”孟元元清淡的开口,端的就是心平气和。

木氏抬头狠狠瞪了眼,手里还抓着一本书,不舍弃的又翻了翻。什么也没有,还是一本看不懂的梵文佛经。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婆子:“夫人,家里来客,老爷让您过去。”

“我头疼,不过去了。”木氏没好气道,心中无比的失落。

孟元元只是看着,心知这个舅母如今是彻底死了心,遂也将桃花簪重新别进发间。低头见,看见地上的一本册子正摊开来,露出其中的一页。

她蹲下来,拿起册子,看着上面的图片,是一株珊瑚,总觉得十分的眼熟。

忽然,也就想起当初在洛州,贺勘手里有一张草图,似乎图上也是这样的珊瑚。不过,她当时只是模糊的透过纸后看的。

木氏摁着箱子支撑站起,全身力气抽光了一样,面如死灰。一堆破书,她要来何用?

往外走时,恰又被门槛绊了一下,人直接栽进雪地里,像一截倒下的萝卜。婆子见状赶紧将人扶起来,吆喝着叫人。

外面一通混乱,木氏这一摔,竟是手臂脱了臼,嗷嗷着被人抬回了正屋。

后罩房这边终于安静下来,雪地里留下一片凌乱的脚印。

经过这么一番,天色也暗了下了。

孟元元想着赶紧将箱子收拾好,趁着还有些时候,去街上雇一辆骡车。从此,不再上卓家的门儿。

她合上那本书,摆进箱子里。有曲谱、佛经,还有父亲整理的航海记,这些在木氏眼中当然不值一文,可在孟元元眼中,当属无价。

收拾到一半,突然身后一响,是关门的声音,接着屋中彻底暗了下来。

孟元元一手搭着箱沿,便回头去看,下一瞬瞪大眼睛,下意识从地上跳起,跟着就是后退了两步。

“你来做什么?”她呵斥一声,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左宏阔肥硕的后背抵上门扇,先是看看地上散落的书册,而后盯上几步外的纤细少女:“元元,你相公是不是待你不好?怎么这么些破烂东西,还让你回来拿?”

他的脸上还挂着一道伤,是上次被孟元元用笤帚打的,看着才结上薄痂。

孟元元皱眉,难掩面上厌恶:“你走开,我舅父……”

“现在都忙活着你舅母呢,没人顾得上你。”左宏阔皮笑肉不笑,背手就别了门闩,“听说你不想做贺家少夫人了?要不要阿叔……”

“你滚开!”孟元元歇斯底里,瞪大的眼眶发红,像一头发怒的小兽。

对方的逼近,让她那死灰一样的记忆重新燃起,再稳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脚下碰到了什么,是木氏掉落的那个手炉。

她想也没想,迅速弯腰捡起,朝着来人就砸了过去。

房中昏暗,手炉砸过去的时候,左宏阔躲闪慢了半拍,竟是被砸中了左肩。

当即他怒不可遏的冲上去,伸手就想抓住那躲闪的少女,嘴里咒骂着:“老子当初让你跑了,现在可不会。”

他像一头饿狼,手里下了狠力,一把扯上孟元元的袖子。

孟元元捞起能拿的东西,一件件的往人砸去,嘴里喊着:“滚开……”

一如一年前那般。

左宏阔岂肯罢休?挥臂扫开打来的东西,脸上露出凶狠的笑:“这回你跑不掉,一年前是我大意,才便宜了秦家那小子。早知道,药就该下足了。”

上一篇:胭脂痣(重生) 下一篇:将军红颜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