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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43)+番外

就比如今日这事儿,秦淑慧没了药,她能想到办法,并且克服困难上山采药。一个善用心机的人,怕是不会这样做,因为做了也没人看到,还冒着这样大的危险。

包括之前的秦家房契,她都不会说出来,而是自己默默去做。

能弹出那样美妙琴音的女子,性情定然也是澄澈的。还有一副临危不乱的胆气,不是每个女子都有的。

“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贺勘攀上前方的石头,回身伸出自己的手。

孟元元仰脸,随后点了下头。

两人一个在高一个在低,他握上她的手,让她借着他的力,慢慢上去,最后两人站在一起。

一阵风过,树杈上的落雪砸了下来。

贺勘抬手挡在孟元元头顶上,那雪团子就砸上了他的手臂。

他垂眸,身旁的人仍是安安静静,随后轻移步子,离了他的身旁。他与她不是夫妻吗?为何要躲避。

等回到清荷观时,天正好完全黑下来。因为孟元元上山做得标记,一路上还算顺当,也未碰到什么野兽。

守在路旁的竹丫,见到下山的两人,赶紧跑回去给秦淑慧报信儿。

雪停了,天幕上云层散去,现出点点繁星,遥远又璀璨。

在外面受了半日的冻,孟元元一回来就蹲去炭盆旁烤火,一旁秦淑慧叽叽喳喳说着,小脸儿一副严肃。

“我这不回来了?”孟元元笑,双颊微微泛红。

秦淑慧可不依,手里端着热茶往孟元元手里塞:“嫂嫂也太大胆了,一个人上山。”

姑嫂俩围坐在炭盆前,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

贺勘坐在另一边凳子上,换下了鞋履,吴妈弯腰取走,放下一双干净的布鞋。他看去说话的两人,嘴角微微勾了下。

这处道观中的客房,倒是有些热闹。

秦淑慧站起来,走到桌边端起一碟点心:“嫂嫂,过来吃点心。”

“点心?”孟元元回过头来,脸上一丝诧异。大雪封山,哪里来的点心。

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秦淑慧走过去:“是竹林西头的空清道人送来的,可好吃了,我特意给你留着。”

孟元元伸手捻起一块点心,鼻尖嗅到淡淡的杏仁香:“杏仁酥啊,这位道长人真好,先前还给了银骨炭,得过去道声谢才行。”

点心小巧精致,一看便不是外头铺子里买的那种,从满满的杏仁碎就能看出。

这时,贺勘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孟元元的手指间:“你说是谁?”

孟元元仰脸,点心才放到唇边还未咬下:“空清道长。”

说出这个名字后,她看见贺勘眸色沉了沉,眉间蹙下没再说话,只是看了看她手中的杏仁酥,随后便抬步走开。

边上,秦淑慧看着走出屋去的贺勘,不明所以:“二哥总是这样,什么事也不说。”

她小声偷着说话,边往嘴里塞了快点心。

孟元元往门边看了眼,贺勘已经走出去,只剩下一丝钻进来的冷风。

外面,上山的雪还未清干净。单靠那几个家仆,还要花上一天的工夫才行。况且,现在就算下了山,回城还是很困难。

是以还是困在这里,包括贺勘也留在了山上。

因为孟元元挖回来的草药,不用在担心秦淑慧生病,是可以扛个两日的。

简单用过晚膳,看着秦淑慧吃了药,孟元元出来想回自己的房间。甫一出门,就看见竹林外站着的贺勘。

他好像在和人说话,声音冷冷清清。因为身形正好挡住,她这边也没看清,想着或许是观中的女道。

“元娘子,我给你烧了水,快回屋去洗洗罢。”竹丫从隔壁房中出来,手里提着水壶。

孟元元应了声,遂回到了自己房中。

一只浴桶摆在屋中,袅袅水汽升腾。跑了半日的山路,身体很是疲累,泡上一泡正可解乏。

孟元元脱下衣衫,迈步进了浴桶,身子慢慢浸入水中。温热瞬间包裹,不觉舒服的一声喟叹,身上每一处松缓下来。

她松开头发,手指穿透一点点理着。

“水温可正好?”竹丫进来,赶紧关好门,提着水壶往浴桶中又添了些水。

“好的。”孟元元微微一笑,脸上酒窝若隐若现。

竹丫放下水壶,拿来一块巾帕搭到浴桶边上:“我看是空清道人身旁的女道,在和大公子说话。”

孟元元倚上桶壁,脸颊微扬:“从来到清荷观就知道有空清道人,却从没见过。”

“过晌娘子和公子在山上的时候,空清道人来过,”竹丫认真道,正在床边铺被褥,“你们下山回来的时候,她就回去了。”

“这样啊?”

竹丫点头:“我瞧着三十多岁的样子,很是稳当端庄。”

孟元元只是听听,想着明日天好就过去人家那边道谢。

这厢。

秦淑慧抱着书册看,安安静静,不时抬眼偷看坐在对面的贺勘。

此时,人坐在桌边,阴沉着一张脸,连柔和的灯火都化不开的冰冷。

“背好了?”贺勘抓住小妹躲避的眼神,瞥了一眼过去。

秦淑慧赶紧摇头,小声道:“还没,我再看看。”

她很不明白,明明用晚膳的时候,二哥还好好地。这才出去外面一会儿,人回来就冷了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勘端正坐着,也没多说,手臂径直伸过去。

“二哥……”秦淑慧看着面前的手,不由叹了一声,把书册合上放回人手中。

贺勘毫不留情的拿走书,攥在手里:“开始背罢。”

“哦。”秦淑慧规矩站好,眼中难掩沮丧,混沌的小脑瓜想着这些之乎者也,“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几句之后,她喉咙卡住了一样,再背不出,两只手不安的捏在一起。

“上回说会背过,你自己说说有几日了?”贺勘问,在读书上,他向来严格,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

秦淑慧瘪瘪嘴,小声嗫嚅:“那我就是背不过啊,打开书就犯困。”

贺勘额角一阵发疼,面对一个小姑娘,他又能怎么责备?

“等明年出了正月,给你找个女先生,你也该学些东西了。”

秦淑慧心中一松,这意思就是年前不管她了,顿时这份轻松也表现在脸上:“二哥,你明年去京城赶考,会带上嫂嫂吗?”

带上孟元元去京城?贺勘看眼小妹,缓缓放下书册:“你当我去京城游玩儿?”

“那就是不带她,”秦淑慧眼睛呼扇两下,又道,“那嫂嫂会去权州罢?”

“权州?”贺勘念着这两个字,“她去那儿做什么?”

秦淑慧赶紧闭了嘴,知道二哥和嫂嫂一直有隔阂,不敢再说:“你去看看嫂嫂罢,她今日冻得不轻。”

闻言,贺勘想起孟元元的手臂,隧站起身出了房去。

孟元元的房间就在隔壁,出门来两步就到了。寒夜的窗户上,映出女子的玲珑身影,以及轻柔的话语声。

哒哒,两声敲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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