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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22)+番外

两人相对而站,中间隔着三步远。

贺勘看出了孟元元脸上的疲倦,经过刚才的那场乱子,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一定会委屈哭泣罢?可她这样平静,只在清澈的眼底还能窥见几分慌乱。

是他忽视了,长久以来的忽视。就算她当面跟他说一些事情,他心底里也是不信她。

仔细想想,分离一年,他几乎就没想过还有个妻子在红河县。也难怪,秦尤会如此对她,要是她没有逃出来,现在会怎么样,他不敢往下想。

犹记得,成亲那日,他借口读书没想过回房,秦母拉着他道,娶了人家,便要负责一辈子的。

“你,”贺勘嘴角动了动,看去后门,“猜到外面有人?”

孟元元点头,同时将包袱换上左手上。

贺勘颔首:“这件事了结了,不用担心他们会再来找你。”

所以,她知道有催债的人,可是却不说与他求助,而是自己一个人想办法,不顾秦尤的凶狠拉扯,撑着时候等真相大白。因为,他一直的忽视,她觉得他不会站去她那边。

心中被莫名的复杂纠缠,贺勘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去暖阁等着我。”他道了声,随即转身。

“我,”孟元元唤了声,往人身影看了眼,“我要出去一趟。”

贺勘停步,回身打量她:“就这样出去?”

闻言,孟元元才低头看,自己的衣衫早被拉拽的不成样子,头发同样散落下来。这样子,的确不好出门。

“这样,你有什么事就让兴安去办。”贺勘说完,大步离开。

冬阳高照,映着屋顶上的白雪刺目,屋檐滴滴答答的落着雪水,几只觅食的家雀儿落在不远处。

“少夫人,你有事儿就交给我。看你累了,先去暖阁中暖一暖。”兴安刚才可是捏了一把汗。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秦尤是什么祸害。那就是秦家败家子,当年说是一帮人出去学本事,去了权州,后来本事没学会,学了一身坏毛病。没了钱财糟蹋,就回到秦家,被秦老爷子打出了家门,不许再回去。

大概是秦老爷子过世,秦家把秦尤找了回去罢。

“也好,你帮我跑一趟,”孟元元笑笑,自己这样子过去,郜居反而担心,“就说我不舒服,再把这个交给那位阿伯。”

“阿伯?”兴安接过包袱,心中一松。

要真是上次的那位兄长,他回来可不知道该怎么跟公子回话。

眼看兴安走远,孟元元回到暖阁。刚才挤得满满的人,如今只剩下她一个。

炭盆里的炭已经烧得差不多,表面起了一层浮灰,热量已不如方才。

她刚想蹲下,便听见身后门响,回头就见着进来的贺勘。他不是去前厅待客吗,这么快回来?

他也在看她,随后两步到了她面前,手一探攥上了她的手腕,轻轻握住。

“我看看。”

第15章

一日中最明亮的时候,光线从窗纸透进来,映着窗边的两道身形,在地上投下影子。

孟元元手指下意识蜷了下,一时未反应上来贺勘要做什么。就见他细长的手指撩开她的袖口,随即眉间皱了下。

她的手很凉,有一种冰晶一样的清透感,又很软,一用力会捏碎般。白皙的小臂上,此时显出一圈浅红色的攥痕,已经开始发肿,是方才秦尤狠力拉拽而留下的。

白玉一样的小臂,那痕迹着实有些触目惊心,这还是伤痕未全部表出来。

“很疼?”贺勘问,腰身弯了几分,更看清那处伤痕。

两人极少离这样近,他低下的额头几乎要碰触上她的,浅淡的光线将两人线条柔和的萦绕。

“嗯?”孟元元仰脸,对上那双总是清淡的双眸。

下一瞬,他的手指在她手臂上点了下。感受到那一点碰触,她身子一僵,随即将自己的手臂往后抽离。

“嘶。”手臂扯得发疼,孟元元忍不住吸了一气。

手腕还握在贺勘手中,他眼皮轻掀,瞅去她的脸上,后面轻轻松了手。定然是很疼的罢,女儿家的筋骨总是娇弱。

他手里攸地一空,手臂还托在原处,本还想出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不知为何,就刚才她的举动,竟让他感觉到一丝排斥。

“涂些药罢。”他松开另只手,掌心里躺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孟元元往后退了步,浅浅道声:“谢公子。”

她的手指伸过去,轻巧的从他掌心捏走了药瓶。适才慌乱中不觉,如今着手臂的确是火辣辣的疼,秦尤对她可真是下了狠手。

又是一阵沉默。

贺勘轻咳了声,开口:“这件事,我会让人处理妥帖。”

这句话他先前也说过,只是没放心上,后来事情多也就忘了。如今看来是他错了,这秦尤还不知将秦家的那点基业糟蹋剩下多少?那可是秦父一辈子的打拼。

他该信她的。

闻言,孟元元只淡淡嗯了声。秦家的事,她不会去管,她只是按照秦母的嘱托,照顾好秦淑慧。

“那张婚书?”她开口,声音中难掩的轻颤。

贺勘习惯的后背手,试到了袖中的那纸婚书。想起前日,她与他说的放妻书。

当时他觉得她是胡闹,如今看来她只是想自救,认为脱离秦家,秦尤就无权将她抵掉。她之所以这样做,有害怕的原因,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心中也认为,他不会认她罢。

“过几日罢。”他道。

孟元元有些摸不清他这话的意思,现在也不好过多追问。心中生出疲惫,想着快些离开。

现在的她,不管是心力还是体力都有些撑不住,很是需要平复一下。

“这样的话,公子忙罢。”孟元元对人颔首,算是药瓶的感谢。

贺勘看她,唇角抿成直线:“我送你回去。”

“我想坐一会儿。”孟元元轻摇头,算是委婉拒绝。

“那,”贺勘话音一顿,“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心中轻叹一声,他转身离开了暖阁。

推门时,他不禁回了下头,看见那片柔弱的身影似乎晃了晃,要倒下一般,再定睛一看,又好像没有。

剩下孟元元自己一人,她疲累的坐去凳子上,没有人在,她也就不去强撑着早就无力的双腿。她的心里,远不比面上那样平静。

于贺家这样的门第,自然不会明白她刚才的抗争,赢了就是生路,输了就是无尽的黑暗。

她想拔开药瓶的塞子,可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成功,还差点从手里滑落。

咕噜噜,药瓶还是滚到了桌几的另一头。孟元元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

至少,她现在摆脱秦尤了。以后慢慢走,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孟元元回轻云苑,是贺勘安排的婆子送回去的。一路上的平静,方才的闹剧丝毫没有破坏大宅的热闹,锣鼓依然。

轻云苑,秦淑慧已经等在院中,从蓝夫人口中得知,她哪里还顾得上用膳?慌忙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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