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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96)+番外

孟元元起身离开的时候,箱门啪得弹开,里头仔细摆放安置之物彻底暴露人前。

一片璀璨的红色光芒自箱内散发而出,阳光下熠熠夺目。一株火珊瑚完整的呈现,树身粗壮,枝条优美细致,完全就是自然中孕育出的独一无二之瑰宝。

所有人惊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珍宝,每一截小枝,每一抹颜色,俱在心中留下深深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感慨着,人原本如此渺小。

“贺司使,”贺勘看去贺滁,眸中涌出仇恨,“您现在可还有话说?”

陆家那些过往记忆,如今海浪般汹涌而来。

贺滁也是第一次见到珊瑚,目光木木的移向贺勘:“说什么?”

到了这步,再怎么掩饰也是徒劳。一连串的下来,全部指向他,即便眼下不认,他知道贺勘后面还会搬出证据。

“京城贺家百年世族,竟能做出如此之事,”梁中书呵斥一声,声色俱厉,“本官定然会一字不落,上奏给官家。在此期间,贺司使只能受点儿委屈,去牢中待些时日罢。”

一旁的苏知州也明白事情严重性,快步走去船栏处吩咐手下,将码头这边控制住,并想向临近州府借兵。这次他可不敢大意,眼下看来贺滁居然和海寇有联系,难保不会发生什么。

瘫软倒地的涂先生,像被人抽走了筋骨,两名官兵上去,直接给拖下了船去。

“哈哈哈,”贺滁被人围住,反而大笑几声,“这东西本就是我贺家的,凭什么送进宫去?”

“大胆,”梁中书厉喝一声,“你劫掠官船,谋害朝廷官员,抢走贺寿珊瑚,还胆敢口出狂言。”

贺滁双目阴沉,直盯着贺勘:“你查得这般清楚,难道不知着珊瑚到底怎么来的?”

“知道,”贺勘淡淡回应,而后看了孟元元一眼,也像是对她说的,“可巧,我岳丈孟襄前日回了大渝,从他口中,我得知了这珊瑚的来历。”

孟元元瞪大眼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父亲?他回来了?

贺勘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对着她点了下头。

转而,他面对梁中书,话语简洁明了,交代出当年的事情。

那是孟家的船自东海返航,停在一处无人岛暂作休整,恰巧遇到官船追击一艘船。因为是晚上,他出来观察地形时偶然碰上,也没在意,毕竟他们是正经商船。

次日早上,孟襄再次准备扬帆回航,无意间看见了海边的箱子。

“里面的便是这株珊瑚。”贺勘说着,手指去箱子,“当时,箱子内侧板上刻着四个字,贺公万福。岳丈并不知贺公是谁,将东西带回权州,直接交于了当时的市舶使,陆致远。”

后面的事,在场几人都知道了,陆致远上书官家,权州现异宝,官家大悦,遂当做为太后的寿礼。

贺勘又道:“后来陆家出事,岳丈才私下打听搜集,知道当日官船追击的是海寇,他们正想偷渡进大渝,将珊瑚送往京城。贺司使说的没错,这珊瑚原本是要送进京城贺家的。”

往事依依揭露,他查找多年,如今加上孟家那边知道的消息,两方相合,就这样一步步的揭露了出来。

“可是,”贺勘话音一顿,指向贺滁,“你们操纵朝堂,诬陷陆家是真,屠害孟家也是真。不说勾结贼寇,就说这珊瑚也并不属于京城贺家。”

梁中书点头,神情严肃:“当然,大渝朝律典明白的规定,但凡进入大渝的物品,皆要在市舶司登记,不可私自入境。贺司使知法犯法,不知京中的贺相……”

“不关贺相的事!”贺滁大吼一声,完全没了先前的世家风雅。

梁中书倒也不和他辩白,只道:“无妨,既然孟襄回来了,再等陆大人自琼州归来,事情审理下来,自会明白。”

说到这儿,贺勘心生不安,毕竟外祖从琼州回来,路途相当遥远:“中书大人,是否中间时日过长?”

他知梁中书是二品,且是寒门出身,可贺家乃士族,京城内根深蒂固,再者还有京城的贺相,可是从一品的大员。

“无妨,”梁中书摆手,示意不必多虑,“本官回去同耿相说明,请他定夺。”

如此牵扯,那还真得让耿行出马。

想了想,梁中书看去被官兵押住的贺滁:“什么都该明明白白,贺编撰身上可还有那巫毒的解药?便给贺司使涂一只手罢,也好证明,他是否动过这只箱子。”

贺勘称是。

如此,耗费了大半日,事情这边算是平息下来。

珊瑚被官兵运回了州衙,贺滁被关进大牢。这件事情太大,后面有不少等着展开,指不定还会扯出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京城贺家麻烦很大。

甲板上,日头晒着。

兴安怡然自得的牵着狗,奖励般揉揉狗子的脑袋,说下船给买鸡腿吃。才下船去,明叔就将狗绳抢了过去,说这狗是他东家孟娘子的。

这话似乎也没错,兴安抓抓脑袋,回头看着正下船的一对男女。

这艘船已被官兵控制,恐怕后面也会作为指证贺滁的证据。

脚才踩上码头,孟元元迫不及待转身:“我爹真的回来了?他在哪儿?”

贺勘往四下看看,遂拉着她到了一处阴凉僻静地方:“元元,你暂时还是别见岳丈罢,事情没彻底过去,总是说不好。”

这话也没错,毕竟当年的事孟襄知道,且也算是人证,要确保安全。孟元元明白这个道理,可毕竟自己的父亲,分离五年,心中怎能平静?

“那,他是不是早就回来了?”她问,“上次我哥说有事突然离开,是因为我爹?”

贺勘点头:“是,岳丈自然想见你,他……他现在很好,让我们缓上两三日再去见他,可好?”

“好。”孟元元应下,对面前的他已完全的信任。

几日不见,两人有许多的话想说。

孟元元说前面有间茶肆,晒了大半日的,进去坐坐。往前走,边看着身旁的人,总觉得人瘦了许多。

问他是否真的掉进江中,他只是笑着说没事,不肯多说。她知道,他怕她多想、担心。

进到茶肆,茶博士热情的迎上来:“娘子来了,今日穆都吏没一起?”

孟元元道声没有,便要了上次的包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勘往那茶博士瞅了眼,遂和孟元元一起进了包厢。

“穆都吏,”将包厢门拉上,他还未转过身便开了口,“你和他一起来过?”

孟元元才坐下,闻言看去门边的人:“就上回,我来找大哥的船,结果人已经离开。”

说出来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乎是贺勘说话的口气,也就想起他说不让自己和穆课安走近。

这一点儿的功夫,贺勘已经到了面前,站在桌边看她:“也是这个包间罢?”

“是。”孟元元仰脸,话才出口,便见着人俯下身来。

下一瞬他的手揽上她的腰,稍一用力便抱上了桌面,随后嘴唇就这样被完全吻上、裹住。连日来的牵挂与担忧,此刻化作了完全的接受,甚至她主动地去挑了他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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