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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89)+番外

“京城官使?”衙差口中念叨着,突然就明白了眼前人是谁。

便是官家派来权州,整顿市舶司贪腐的官吏。说起来,正好与他们是对头,招惹不得。

遂也就松缓了口气,说话好听起来:“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是办差的,你莫要为难咱们啊。”

说着,就对贺勘弯腰一礼,端的就是能屈能伸。料想这般,即便是京城来的官使,也不好阻拦他们。

孟元元站在贺勘身后,很是紧张。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到这里,但是明白一旦让这些人越过这道门,孟修筠必然被抓到。

尽管眼前情况紧急,可她还是发觉了不对劲儿。为何是市舶司盯上了大哥?这个衙门只管海上贸易,并不管探案抓犯人。就算是走私海上的人,那也是交给州衙来办。

这时,贺勘不管对面那群市舶司的衙差,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孟元元:“事情还没办好?这么晚都不回去,仓库租下来了?”

“嗯,”孟元元眼睫扇了两下,遂也接话道,“就好了,因为下雨,想等停下再回去。”

贺勘似有些无奈,道:“这种雨,恐怕是停不下的。”

两人自顾说着,倒是急了那些差役,打头的强压着耐心:“大人,小的们真是奉命而来,请行个方便。”

闻言,孟元元往前一步,与贺勘并列而站:“这处是我找的仓库,怎的会有什么走私犯子?”

她顺着贺勘刚才电话往下说。

“这儿?”衙差奇怪的四下里看看,显然是不信,“做仓库?”

“自然,”孟元元点头,声音清凌,“我家经营茶庄,最近阴雨天,海上货物出不去,只能找地方存放。港口周围根本没有地方,便选了这里,好歹离着也近,先过了这阴雨天。”

这话倒是真的,他们这些市舶司的人也都知道。最近阴雨连绵,不说这些容易受潮变质的茶叶,就是旁的货物也都积攒了不少,仓库难寻。

衙差还有些疑惑,后面一个人戳了戳他的手臂:“你什么眼神儿,这不是穆都吏的表妹,孟娘子。人家的的确确是开茶庄的。”

天黑加之下雨,经同伴提醒,衙差反应上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瞧,我都花眼了,没看出来。”

既都是相识的,差役们要再硬闯,便是打穆课安的脸,平时都以兄弟相称,如今欺负人家表妹?再者,也明白过来这位面前的京城官使,便是今年新科状元郎,官家面前的新贵,那是多蠢的人才会去惹?

“咳咳!”

正在犹豫的时候,人群后面一声低沉的轻咳:“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进去搜人?”

衙差快步跑回去,低声回禀了这里情况,并担保说里头不可能有走私犯子。

那人站在暗处,身形中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正是贺滁身边的涂先生。只见他往前几步,朝着贺勘拱手作礼。

“对不住了贺大人,今日不管这儿是不是仓库,主家又是谁,我们是一定要搜的。”说着,便呵斥了众衙役,“一群饭桶,还不进去,跑了人谁负责?”

一众人相互看看,甚是为难。

“那便让他们就去看看罢。”贺勘看向孟元元,刻意给了个眼神。

“进去罢,”孟元元会意,便往旁边一站,让开了院门,“虽然里面的确没有什么走私犯子,但是也不好为难你们,下雨天的跑这儿来,怪辛苦的。”

“娘子体谅。”衙差抱拳致谢。

一句辛苦,也让他们这些当差的觉得憋屈。他们是巡查市舶司和商船,已经忙碌了好些日子,现在天黑下雨还不能回家,跑来这里抓什么犯人。他们又不是州衙的差役。到时候,穆课安回来,他们又怎么说?

孟元元不再阻拦,看着衙差们从面前鱼贯走过,进到院子中。她面上不显,心中已然紧张得要命。

蓦的,手被人攥了下,是身旁的贺勘。

他没说什么,但是眼神中给她一股安定。

很快,衙差们从院子里出来,说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如此看去孟元元时,眼神中更是愧疚,下雨天的,一帮大男人来此为难一个小娘子,人家明明就是找了间仓库。

“不可能!”涂先生可不信,冷着一张脸自己进到院子去。

经过贺勘时,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妥,连忙道:“贺大人,我们也是为了大渝的安定,说是走私犯子,其实就是海寇。”

贺勘扫他一眼,语气冷淡:“若没有,涂先生可否跟我家娘子赔不是?”

涂先生一噎。他堂堂一个读书人,自诩才华,跟在贺滁身旁很受重用,如今要他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赔不是?当场就变了脸色,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真找不到了人,理亏的就是自己。

他还记得上次在洛州贺家,面前的贺勘还是个谦逊年轻人,这才短短的半年多,人身上就生出了高位者所有的压迫感。

“先生请罢。”贺勘主动伸手作请,一派光明磊落。

涂先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结果当然什么也没有,屋里空荡荡的,可不就是用来做仓库的地方?院子也统共那么点儿大,一眼就能看过来。

最后,人只能灰溜溜的出来。

刚巧,去围在院后的差役们也跑了回来,说什么也没发现。

所有目光看去涂先生,要不是夜色,都想看看他脸色有多难看。良久,他对着孟元元深弯下腰身,拱手作礼:“叨扰孟娘子了,是我们搞错了。”

说罢,挥挥手示意,让一帮衙役回去。

人群中出现不满的嘀咕声:“这一天天的,大事小事儿累死了一般。就算有海寇,也轮不到咱们管罢。”

“谁说不是?”马上有人回腔,“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

涂先生心虚,大声呵斥:“都闭嘴,你们谁敢质疑市舶使?”

人群中没了声音,但是都也不傻。此番跑来这里,定然是有什么事儿。如今的权州总觉得有些风声鹤唳,谁知道明日市舶司能被扯出什么?

而暗中那辆马车,也无声无息的离开,沿着原路往权州府回去。

车厢中,贺滁身穿板正的官服,端坐正中,手里转着两颗玉石核桃,发出清脆的轻碰声。

车厢宽大,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人,正瑟瑟发抖:“大人您信我,是真的。”

“真的什么?”贺滁掀掀眼皮,语调冰冷,“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那人抬头,竟是孟遵,面上很是慌张:“是真的,三年前曾有人回来打听过卓氏和孟元元的事儿,我探到的是玉斯国人。可巧前些日子,孟元元与玉斯国的人有过接触。”

“所以,”贺滁身子往靠枕上一斜,“你说孟襄还活着,并且回来了?”

孟遵忙点头:“大人,宝物一定还在孟襄手里,要不然就是孟元元手里。”

贺滁嗤笑一声:“你当年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什么也没有。你不会是利用本官,来解决你的私人恩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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