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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22)+番外

“兴安,我让你出去准备车,”这时,贺勘从正屋里出来,见着还在废话的小厮,随即皱了眉,“你说了一早上,还不够?”

兴安瞬间蔫儿了,回头看去正屋:“公子,你也比往常爱训我了。”

说着,垮了肩膀往院门外走去。

屋门外,贺勘单手背后,一步踩下石阶。他今日话有那么多吗?

他走到孟元元身边,伸手帮她拿掉落在肩上的发。

冬阳落下,柔和的为她镀上一层柔光,身形纤巧玲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今日似乎不冷。”贺勘道。

孟元元点头,他的左脚看去:“大概最冷的时候过去,就会开始慢慢转暖。公子的脚好了?”

“嗯,”贺勘应着,像是证明一样,在她面前稳当走了几步,“一会儿会去郎中那里看看。”

院中那棵梧桐树高大,现在仍是光秃秃、干巴巴的。

“我走了,你回屋罢。”贺勘披上斗篷,手里系着带子。

院门处,兴安吆喝了一声,说马车已经来了。

贺勘便转身往院门处走,他一步迈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向院中,对着树下的女子笑了笑。

孟元元双手叠在腰前,眼看着贺勘从院门处出去,只剩下空荡荡的门框。

贺勘这边去看了郎中,说是脚踝没有大碍,便给开了些草药,用于晚上睡前泡脚。

兴安把药拿好,心里道声幸亏昨晚自己处理及时,要不公子的脚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下地。

接着就是去衙门。

到了的时候,地牢中已经去了几人。有周家父子,更有红河县的知县大人。

因为提前的准备,牢中腾出一间独立的审讯房,铁门一关,外面的人不会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也是因为贺勘的身份在那儿,知县不敢怠慢,才让周主簿如此安排。

“贺公子打算如何处理?”知县问,脸上一副为难,“秦尤那厮,昨儿晚上吆喝了一宿,说了你好些难听的话,不少人听到了。”

贺勘跟在知县身后,进了审讯房:“大人当知,犯人的话不能全信。”

知县点头:“是这个道理,就是别人都听到,他说你能保他不死。这,这就不好说了罢?”

两人先后进去,就见到了绑在墙上的秦尤。

听见动静,本来死物一样的秦尤睁开眼,看清来人时,便大声叫喊:“二郎,你说救我的,快放我出去。”

知县厌恶的瞅了眼,心道贺勘现在什么身份,还妄想称兄道弟:“大胆,不准喧哗!”

一声呵斥,并没有让秦尤消停,反而更加拼力挣扎,用力拽着手脚上的锁链:“你要是做不到,就别怪我……”

“大哥。”贺勘站去人前,面无表情。

“二郎,”秦尤脸上的凶狠褪去,改为惨兮兮的祈求,“你帮帮我。”

贺勘上下打量着,才明明白白看到秦尤的惨状,远比在山上时更厉害。人的手脚都已经冻伤,有溃烂的趋势,披头撒发的像个野人。

“你不会死,仅此而已。”他说着,语气中没有半点温度。

话音一出,秦尤安静了,一双污浊的眼盯着贺勘:“你会把我交给赌坊那些人?我要离开红河县。”

贺勘心中叹息,看到秦尤的右手没了两根指头,脑中些许的思虑。原本,只要秦尤还有点儿良知,最开始他是想帮的,毕竟秦家父母待他如己出。

“好。”他道了声。

秦尤笑起来,带着铁链子哗啦啦响着:“好兄弟。”

“只是,”贺勘顿了顿,看去一边的灰墙,“以后你会被逐出秦家,族谱上也不会留有你的名字。”

他可以让秦尤活着,但是不会再让秦尤与自己有一定点儿的牵扯,完全的断清楚。

不出所料,秦尤愣住。他心知贺勘心中主意多,一时猜不出人在想什么:“什么意思?”

贺勘站在那儿,腰身挺拔:“自此,你不再是秦家人。”

边上,知县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是一头雾水。他这边都没发话,贺勘就保下秦尤的命了?依据律典来说,最轻也是个刺青发配边疆。

审讯室内很静,秦尤低头思考着。

“好,”良久,秦尤咬咬牙做了决定,而后骂了声,“反正也没人把我当秦家人看,那帮老乌龟!”

知县这边琢磨不同,将贺勘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贺公子,秦尤杀了人,不是小罪。”

贺勘对人客气颔首,随后轻声于知县耳边耳语一番。

“是这样?”知县松了口气,随即紧皱的眉头亦是展开,“那倒是可以。”

秦尤见着墙边两人嘀嘀咕咕,心中狐疑:“二郎,你们在说什么?”

贺勘这才转过身来,秦尤近了几步:“赌坊那人死了,大哥还是要担些罪责的,知县大人刚才说了一个办法。”

“对,”知县咳了两声清嗓,双手往后一背,摆出一副官架势,“可免死罪,但是你要发配去东明岛,屯守十年。”

东明岛,位于大渝朝东海中,距离陆地相当一段的距离。是为了打击海寇,官家在上面驻扎了屯军。其中一半的人,是戴罪发配过去的青壮年。

秦尤愣住,可也没有办法,现在看来东明岛是他唯一的活路。

“说罢,”贺勘知道秦尤没得选择,淡淡问了声,“元娘的那张契书在哪儿?”

问话的功夫,知县已经去了桌旁,拿起笔来写着什么。没多久,一张供状就被他写了出来,并拿到秦尤面前,让他过目。

看见上面赫然的东明岛三个字,秦尤低下了头:“秦家祠堂的横匾下。”

得到答案,贺勘转身离去,几步离开了地牢审讯室。

秦尤急得大喊,几乎哭出来:“二郎,能不能让我早点回来?”

贺勘已经到了外头走道上,根本不去理会秦尤。就在刚才他已经和秦尤再没有一点儿的关系,人是死是活已与他无干。

前面,秦家的二伯走来,远远地脸上就起了笑:“贺公子,你叫我来这儿有何事?”

贺勘站下:“二伯,秦尤已经不是秦家人,之后你便将他的名字子族谱中除去。”

二伯也不多问,忙称是。秦尤那样的祸害,说实话族里的人也都躲着,不想沾染,况且还背上人命,除去正好。

说完,周尚带着秦二伯进了审讯室,确认秦尤的事。

这边,贺勘和知县走出地牢,明亮的日光倾泻而下,照亮了这处阴冷的地方。

“贺公子确认,赌坊那人不是被打死的?”知县看四下无人,这才再次清楚的询问。

“是,”贺勘确认的点头,解释道,“那人是有内伤,可巧那日喝了酒,服错了药致死。”

正好这时周主簿赶过来,交一张公文交给了知县:“确认了,赌坊的丁有是中毒。”

知县仔细看了公文:“如此就好。”

不是打死人,自然不必偿命,那秦尤伤人逃匿,要说发配东明岛是挺重的。不过那也是他咎由自取,送去那种地方也好,省得再在县里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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