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慕娇靥/妻色氤氲(112)+番外

街对面的巷子口,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自旁边人家窗户透出来的灯火,隐约可见是个身姿高挑的男子。

“表哥?”孟元元瞪大眼睛,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下一瞬,她抬步从贺勘面前跑过,直接穿过街道,去了对面人的身旁。

贺勘的手臂还抬在那儿,指尖上残留着方才女子跑过时,轻柔衣袖擦过的触感。

他皱了眉头,手握成拳,盯着对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穆课安,他怎么会来这儿?

这边,见到穆课安的欣喜冲淡了孟元元心中纷杂的缠绕,脸上笑得很是开心:“你怎么来了?”

穆课安往街对面的人扫了眼,而后看着面前的女子笑靥:“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他爽朗一笑,身上尤带着长途而来的风尘,一身黑色的修身衣袍,利索干练。

“我没事,你怎么样?”孟元元问,上下打量着穆课安,“差事办完了?”

“办完了,”穆课安点头,“只是去送一份公文。你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

孟元元笑:“表哥久等了,你现在住哪儿?”

“我过晌才到的,”穆课安摆手,又道,“过来问问你事情办妥了没有?咱们一起回权州。”

一起回权州。

贺勘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的这一句,眸中沉了沉。随后眼睛丈量着妻子和穆课安之间的距离,也就隔着两三步,怎的这样近?

“元娘,”他踱步到孟元元的身后,靠着很近,笑着看对面的穆课安,“请穆家表兄去家里坐罢。”

一声表兄,穆课安眉尖不禁挑了下,随之看着贺勘那即将碰触上孟元元的肩膀:“不打搅贺大公子了,我只是找元元问两句话。”

他的语调略带懒散,随意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不成,”贺勘道,“表兄远道而来,我和元娘岂能不招待?你说呢,元娘。”

他问着身边的孟元元,目光同样跟着下移,落在了她微笑的脸上。

孟元元抬脸看看贺勘,又看去穆课安,声音清浅:“表哥进去坐坐罢,如今天都黑了。”

“对,”贺勘接过孟元元的话,跟着附和一声,“有什么事坐下来说,站在这边风太冷。”

穆课安并不想进秦家去,要不然也不会自己在巷子口这边等半天。想了一瞬,便点头答应。

三人进了秦家,兴安开始忙活。

毕竟,穆课安是孟元元的表哥,亲戚来了总要招待。这边吩咐着人去添菜,那边叮嘱着人去打酒。

正屋,在靠墙的方桌上,贺勘与穆课安相对而坐,无甚话说。上一回的对话,对谁来说也不愉快。穆课安劝贺勘退掉与孟元元的婚事,而贺勘为了后面的科考路,又必须娶孟元元。

面对一桌子菜,都很少动筷。

屋门吱呀一声轻响,孟元元提着水壶从外面进来,轻盈的身形一闪,如芙蕖一般摇曳着进了屋里。

两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被引了过去,然后中途彼此间对视一眼,就这样在空中焦灼在一起。

贺勘心中甚是不悦,极为不喜有人这样去看着自己的妻子;而穆课安同样心中厌烦,明明自己表妹与这世家公子毫无情意,这厮还偏就紧抓着不松手。

走来的孟元元倒是没发觉两个男人的不对劲儿,贺勘本就是话少的人,要是他突然说了许多话,那才是奇怪。

只是,穆课安的出现,是真真的让她觉得开心:“表哥多吃些,一会儿还有菜。”

她提着水壶,将热水冲进茶壶中,袅袅水汽蒸腾而起,朦胧了漂亮的眉眼。

穆课安瞅着自己这个小表妹,心中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偏偏对面的贺勘就像是故意的,坐着不走。这厢有话,却也说不出来了。

贺勘眼中闪过什么,面上不变,淡淡问:“表兄来红河县,不会耽搁公务罢?”

闻言,孟元元也是有些担忧的看着穆课安。毕竟他这趟出来是办公务,腊月里江上的船少,别的耽误回去交差。

“无碍,我心中有数。”穆课安给了孟元元一个安心的笑,随之握起酒盏饮了一口。放下酒盏的时候,往对面瞄了眼,“贺大公子还是莫要称呼我表兄,听着怪不自在的。”

对于穆课安的直接,贺勘脸上并没有半分愠怒,嘴角一勾:“便依穆都吏。”

说罢,他也端起酒盏,饮尽了里头的酒液。

“元娘。”贺勘。

“元元。”穆课安。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随后相互看着对方。

“坐下一起吃罢。”还是贺勘站起来,为孟元元拖出凳子。

旁边,坐着的穆课安伸手摆上一副新筷,在孟元元面前。

一顿饭吃的有些怪异,虽然偶尔会说上两句,但是孟元元能觉察出,贺勘和穆课安其实没什么话可说。毕竟过往摆在那里,两人因她儿争执过。

“表哥今晚住哪里?”她打破了饭桌上的沉闷,夹了一只虾子送去穆课安手边的碟子里。

穆课安嘴角一翘,整张脸俊朗生动:“一会儿出去找间客栈罢。”

“这么晚?”孟元元看去外面的一片漆黑,“这个时辰怕是不好找客栈。”

“不若,”贺勘接了话,筷子往桌上一搁,“穆都吏不嫌弃的话,西耳房刚好空着,今日才收拾出来。”

孟元元一想,的确是可以。原先秦淑慧的东西已经都撤走,只剩下一副床板,她也不会回来住,是以穆课安住一宿也没什么不妥。

“表哥,我帮你准备被褥,”她看向穆课安,眸中明亮澄澈,“正好还有些话跟你说。”

穆课安本想拒绝,但是听到了后一句话,便点了头答应:“也好。”

他往桌对面看了眼,果然发现贺勘眉间微不可觉得蹙了下。

一顿晚饭吃完。

孟元元帮着去收拾了西耳房,兴安搬了新的被褥进来,铺在了床板上。

白日里刚刷好的墙,粉子还没有干透,屋中有一股微微的潮湿味儿。幸而,生了炭盆,也并不觉得寒冷。

“表哥将就一宿。”孟元元把一个枕头摆去床中,回头对着穆课安笑了笑。

西耳房现在只有他们二人,穆课安也不必在遮掩什么,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走?说的回权州,可还作数?”

就算再怎么迟钝,他也能看出贺勘对孟元元的些许端倪,已经完全不是一年多前的那般。

孟元元脸上的笑淡了些,直起身子站在床边:“还有一件事没处理完全。”

“什么事?”穆课安陡然嗓音一高,心中几分生气,“他之前怎么对你的?而且,元元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是贺勘,是州府贺家的嫡长子,不是秦胥。”

他叹了一声,可笑自己真的在她眼中看到彷徨。不再是上次在贺府的后巷,眼中满是坚定。他竟有些后悔,当日就该带着她走,不该惦记什么该死的公务。

孟元元垂下眼睫,表哥的话她能听明白几分。时至今日,贺勘的身份早已不同以往。

上一篇:胭脂痣(重生) 下一篇:将军红颜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