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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03)+番外

回头就看着木氏自人群中挤进来,几步冲进铺子里,人还没站稳,就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纸,连看不看,两三下撕了个稀烂。

“娘子,你这……”卓博简眼见自己才写好的东西就这样撕碎,想生气又不敢。

木氏重重的冷哼一声,双手叉腰,嗓门子那叫一个大:“你呀你,叫你写什么你就写?是不是想把家卖了?”

一口的唾沫星子喷在卓博简脸上,他皱着眉往后退:“没有……”

“还没有?”木氏自是不信,抬手就往座上指去,“没有,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的?”

屋中一静,乃至铺子外面也都静了。每个人惊讶的看着木氏,她正用手对着朱院长指指画画的,毫无敬重之意。

椅子上的朱院长也是面色一沉,他这一生育人无数,临到老居然被一妇人指着鼻子,当下气得拍了椅子扶手,啪的一声。

“卓夫人,请你自重!”周主簿看不下去,忍不住呵斥一声。

不说红河县,就是整座务州府都对朱院长很是尊重,岂容着泼妇来指点?

木氏这才停下话来,气得直喘气,也就往那边看了看,认出是朱院长和周主簿。但是丝毫没有后悔之意,反而觉得这些人不应该来管她的家事。

而且,这么两方人物,更加断定了她心中所想,那箱子里定然是藏着了不得的宝贝。不然,贺勘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请来两人坐见证?

贺家都想要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了得。偏就她这个男人蠢,说两句就往外送。

“这些东西是当初我那苦命的小姑留给我们的,”木氏信口雌黄,睁眼瞎话,“你们贺家这是仗势欺人。”

闻言,贺勘眼睑微抬,冷冷看出屋中妇人:“我家娘子说了,昨日你已将东西还她,为何今日又反口?既如此,为何又抬过来?”

“我没给。”木氏咬牙否认,一副奈何不得她的架势,“再说,昨日给她,她为何不带走?”

她料定昨日那事贺勘不敢说,一来是孟元元的名声,二来他还打伤了左宏阔,合该就是她这边有理有把柄。想到此,眼中不禁几分得意。

士族公子又怎样?他伤了人,照样让他明年无法春闱。

听着木氏的话,贺勘眼底浮出狠戾,才知道孟元元当初是怎样面对这些人的。他们根本不会帮她,甚至还……

压下心中的情绪,他转身往主座上弯腰作礼:“院长,拙荆说过箱中只是些书籍之类,并无贵重东西。我想卓夫人过来,应当是担心带走她卓家的东西。不若,就在此开箱,明明白白一验。”

朱院长点头,不满的瞅了眼卓博简:“也好,正好周主簿也在,咱们谁也做不得假。”

一听这话,木氏不肯干:“凭什么你们说得算?”

“好了,”卓博简实在忍不住,上来拉了木氏一把,小声道,“不嫌丢人吗?”

箱子里什么东西他也看过,全是妹妹以前的东西,哪有什么贵重的宝贝?这厢朱院长已经是生了气,心中责怪木氏就不想想儿子也在苏安书院?

再者,他一张纸书写完,明明白白的,她上来抢过去就撕,完全不给他留面子。在家也就罢了,如今这是到处都是人,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被这么一拉,木氏当即瞪了眼,朝着卓博简就啐了一口:“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这一幕闹腾,朱院长和周主簿纷纷摇头,如此泼妇,果真不讲道理。

贺勘绕过卓家夫妇,径直到了箱子前,手一抬掀了箱盖。原本就没锁,这厢啪嗒一声就被掀了开。

铺子里外的人俱是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像那只箱子。

正如贺勘所言,不过是一箱子旧书,另有些小玩意儿,大概是卓氏生前喜欢的。并没什么珍宝金银,甚至可说里面东西没什么贵重之处。

就这样一只箱子,众人不明白,木氏为何不还给外甥女儿,一直留在自己手里?这不是人坏,又是什么?

可想而知,当初那外甥女儿在卓家是怎么过的。

见状,周主簿干脆走过去,蹲在箱子旁,一册册的书往外摆,明明白白的放去地上,正好给里外的人都能看见。

“嗨,这不是小姑娘家玩儿的泥娃娃吗?”靠在铺门边的人道了声,回头跟身后看热闹的道,“估计是当初娘买给女儿的。”

后者听了,啧啧叹了声:“可怜呐,亲娘留下的念想,都不还给人女儿。”

里头,木氏自然听到了议论声,脸色气得铁青。

偏偏,周主簿还是不紧不慢的往外一样样摆着,然后抬头问了声:“卓兄,卓夫人,且看看有没有贵府的东西?”

卓博简哑口无言,颜面尽失,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至于这些,”周主簿翻着一本书册,在下面书封内侧有孟襄的落款,“是名为孟襄的人,自己撰写的航海记。”

贺勘往周主簿手中看去,道声:“孟襄,是学生的岳丈。”

便就是孟元元的父亲,众人恍然。

“荒唐!”朱院长手掌往桌上一拍,眼可见的是生了气,“卓博简,你好歹是一个读书人,人家父亲留下的亲笔,你占着做什么?”

“我,我……”卓博简张着嘴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当然,也是说不出。

周主簿站起来,拍了拍手,视线往地上一落:“就这些了,咱们要不就确认一下,这到底是谁的东西?”

这还定什么定?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卓家那个外甥女儿的,里头不是还有人家父亲的亲笔吗?再说,那些个小玩意儿是女孩家玩的,卓家的是个男娃。

瞧瞧这家子人,这是想吃绝户呢?连最后几本书都不给人家。

“不用不用,”卓博简脸上扯出个难看的笑来,拖着步子往柜上走,“我再写一份儿。”

这边,朱院长不客气道:“可要写明白了,别到头来又不认。”

卓博简笑比哭还难看,道了声不会。

左右,今日他的颜面算是彻底败光了,以后在红河县怕是再也抬不起头。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全都是来看他的笑话。

他颤巍巍的拿起笔,想去润一润墨,才刚放过去,突然一只手臂扫过来。

还没反应上来,柜上的纸墨笔砚哗啦啦的尽数被扫去了地上,

是木氏,她直接过来,蛮横的将所有扫去地上:“我叫你写!”

砚台当啷一声,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黑墨更泼开了一大片,在地砖上晕开。

正好站着的周主簿遭了殃,一身青色的官府被墨水沾染了一片,当即冷下脸来,眸中难掩怒气。他好歹是一名朝廷官员,从九品,还没见有人敢往他官服上泼墨。

“大胆刁妇!”当即,周主簿呵斥一声,已然没有一丁点儿的客气。

这厢木氏一看,也傻了眼,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气焰:“我,我是想说他,昨日恶意伤人,险些将我家表弟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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