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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撞我(16)+番外

“父亲可还好?”

安阳落座后,一边把玩着茗碗,一边淡笑着问着。

不知是不是宫婉、宫颜二人的错觉,只觉得今日的郡主要比两个月前上元节那日更要光艳逼人了。

安阳郡主生得美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传闻她乃瑶姬神女显世,这个传闻若搁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必定令人嗤之以鼻,可但凡只要见过安阳本人的人,必定再也不会有半句微词了,包括宫颜都不得不承认她活了这么久,在容貌气度上,还从未见过有越过安阳郡主的。

只觉得这日的安阳郡主比以往更要令人无法直视了,只见她不过慵懒随意的端坐在那儿,浑身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媚态感,缠绕在眼尾眉梢,久之不去,衬托得整个人越发的潋滟光彩,宛若天姿神女。

那是一种有别于她们这些少女脸上少有的桃羞秀艳、灼灼瑰姿。

看来今日晚起一说,并非全是托词。

昨晚,安阳势必是同姐夫——

宫婉、宫颜都能瞧得出来,潘氏是过来人又如何瞧不出来,安阳这会儿一身媚态天成,红光满面,满目春色下浅藏着一分疲倦感,分明是被“狠狠”滋润过的。

一时,潘氏心道一声不好:看来,这郡主与她那侄女婿夫妻二人的关系似乎没有外界传闻得那般恶劣,不过转念一想,又道,她那侄女婿是男人,又是武将出身,身边躺着这么位绝色天姿,不碰才是反常,也并不能代表着夫妻二人关系定然和美。

这样想着,神色一转,很快笑眯眯道:“你父亲你还不知道么,日日早出晚归,一心扑在宫里头为陛下分忧,听说最近再替陛下攥写什么春秋大业还是什么籍作,日日天黑才能回来。”

说到这里,潘氏神色一低,叹了口气道:“你父亲这些年苦啊,自打长公主故去后,他日思夜念着,这么些年都不知怎么挨过来的,如今三十七、八了,膝下也没得个子嗣血脉继承家业,我好几回做主想要给他说门亲事,他却不愿,嘴上虽不说,可咱们都知他心里头念着长公主殿下,一直放不下你娘,只说他这辈子有长公主,有婳儿你便足够了。”

潘氏一脸动容的说着,说到情深之处,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下来。

安阳默默倾听着,嘴微微一勾,待她话一落,便淡淡勾唇道:“曦姐儿身子现下可还好?”

潘氏立马接话道:“曦姐儿倒是极好——”

不想话刚一出口,潘氏瞬间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妥,愣了一下,一时神色悻悻了起来。

主要是前脚她才刚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她父亲如何如何对长公主“一往情深”,描绘着她父亲如何如何的对安阳“看重亲近”,话一落,安阳便提及了曦姐儿,倒是令她一时有些尴尬了。

宫曦是二房宫茗的庶女,便是安阳郡主嫡亲的庶妹。

安阳郡主其父宫茗虽不曾娶妻确系不假,却在安阳八岁那年纳了一房妾室,几年后诞下一女,便是如今五岁的宫曦。

“那个,那个曦姐儿身子好多了,小孩儿娇嫩,过年那阵刚好染了风寒,现下早已无碍了,对了,今儿个得知我要来郡主府时,一早便背着她的小包袱塞了许多点心果子跟着嚷嚷着要来呢,说要送给阿姐吃的。”

潘氏悻悻的说着。

边说着,边偷偷观察的安阳的脸色反应。

安阳沉吟片刻,方笑了笑道:“如此我便也安心了。”

说着,目光一抬,看向潘氏道:“宫家由大伯娘操持着,父亲和曦姐儿日后便有劳伯娘费心了。”

安阳说完,将手中的茗碗朝着身旁蕉月一递,这才直起了身子开门见山道:“伯娘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儿要寻安阳商议。”

潘氏见安阳主动问起,顿时神色一松,不过到底有些难以启齿,踟蹰良久,最终将心一横,只笑眯眯道:“是这样的,阳阳,伯娘寻思着侄女婿如今刚刚回来,你这郡主府定是忙活不开,这不,特意将婉姐儿、颜姐儿送过来给你打打下手,过来帮衬一二,这外头随随便便带回来的婢女,哪有自家姐妹使唤得顺手是不?”

潘氏眉飞色舞的说着。

话一落,屋子里却是陡然一静。

这算盘却打得,怕是二里地外都听得到响声了。

第11章

大约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听过如此不要脸的话,以至于安阳微囧,竟久久无语凝噎。

这……将两个含苞待放、如花似玉的妹妹们往堂姐府上送?这是几个意思?还是在明知堂姐与丈夫夫妻不睦的前提下?

这要是隔得远,前来投亲,尚且还有个说头,如今同在一座城内,相隔也不过半座京都城的距离而已,自个好好的府上不待,缘何非得巴巴往堂姐、堂姐夫府上奔的?

安阳一时微窘。

好在她身上还有个郡主的身份加身,这若是寻常死了亲娘的,还不得被一众人给啃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下了?

她的这位大伯娘潘氏究竟是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的?

是还将她当成了昔日七岁时去往宫家小住时的那个小安阳哄着?还是以为她没娘,便没得人为她撑腰罩着,又或者存粹的……不要脸?

安阳倒还好,并未曾见半分怒意,对于不大相干之人,她多习惯隐身看戏,甚至还瞧得津津有味,不想,身侧的小侍女坐不住了,气得双眼一瞪,只差没指着那潘氏的老脸大骂一场了:“太太此话何意?”

蕉月绷着一张小凶脸,朝着潘氏咬着牙发问着,顿了顿,目光一扫,在潘氏手下宫婉、宫颜二人的面上轻蔑掠过,只冷哼一声道:“太太是想将三娘子、四娘子送到我家郡主手底下当侍女么?虽说我家郡主当得起如此殊荣,不过到底也是有些不妥吧,毕竟三娘子四娘子的二叔也就是当朝附马爷到底是郡主的父亲,将父亲的亲侄女当作婢女随意呼之则来招之即去的使唤,太太想让天底下的人怎么看待咱们郡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郡主是个嚣张跋扈之人呢!”

蕉月冷冷说着。

说得宫婉脸上羞愧,宫颜气得恨不得张嘴反驳。

却不料那潘氏却将眼一瞪道:“我看天底下哪个敢胡说八道胡乱非议郡主!这可是咱们自家的事儿,关天底下的人何事?再说了,在从前俺们老家,当妹子的可不是就是当姐姐的使唤丫头么,姐姐不使唤妹妹还能使唤哪个去!”

潘氏理直气壮地说着,末了,看了蕉月一眼,又笑了笑,语气却带着几分强势轻蔑道:“你这丫头一瞧就知道年纪小,不懂人世也是情有可原,这有什么的,大惊小怪,就拿你们这些小丫头来说吧,虽说这么些年来伺候咱们家阳阳伺候得精心,可哪里有对待自家亲姐姐那样上心是不是?咱们家婉姐儿、颜姐儿自然与你们不同,她们跟阳阳身子里头可是留着同样的血呢,她们可是嫡亲的堂姐妹,怎么着,莫不是还比不过你这不三不四的贱丫头不成?再说了,你们现如今瞧着还行,可日后年纪大了总有被放出去嫁人的一日,那个时候咱们阳阳可怎么办,亲姐妹就不同了,亲姐妹可是要处一辈子的,哪能放在一块儿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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