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青山撞我(148)+番外

结果不想顾青山看的那些书,尽管顾青山的声音低醇好听,可那书中的内容实在过于晦涩难懂,许多字眼她连听都没有听过,就跟听天书似的,听了几回,安阳便昏昏欲睡了几回,至此,对他这书房彻底失去了兴致。

今儿个她一人,便耐着性子东瞧瞧,西看看。

这儿翻翻,那里找找,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翻找些什么,或许是她每日来这书房,总觉得顾青山的神色怪怪的,她走到哪儿,他的双眼立马便跟到哪儿,好似怕她乱翻乱看,翻看到哪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倒也并不明显,就是这人罢,在一块相处久了,对对方的行为举止便越发熟悉了,顾青山虽不曾表现出来,可安阳的第六感就是感应到了。

这屋子里头定然有些什么,是不想让她发现的。

安阳找啊找,翻啊翻。

结果在顾青山的案桌下无意间发现了一本垫桌脚的书册,安阳觉得有疑,便亲自蹲下,将那本书册从桌脚下扯了出来,竟是那本……未远游?

看到被桌脚碾出一个洞的这本未远游,安阳只有片刻的恍惚。

难怪自那日过后,她的屋子里便不见了这册书,她还以为被蕉月等人给处理了,却没想到,竟是被顾青山拿来垫桌脚了?

其实,自那日大吵一架过后,后来,两人便心照不宣的再也没有提过此事了,好像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日,若非皇祖母薨逝一事打断,安阳都不知道那日究竟会发生什么。

她从来不是个盛气凌人,更不是个情绪不稳之人,可那日,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好像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附身了似的,她一气之下竟想到了……和离!

是真的和离的那种!

她一气之下,是恨不得跟那人彻底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而那日,那人的气愤情绪,好似也丝毫不在她之下!

若非皇祖母一事打断,当真不知那日会发生什么!

也正是被皇祖母薨逝一事打断,历经生离死别,又历经大病一场,经历过种种后,才觉得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在生命的长河里压根不值一提。

其实,她是信他的!

可就是……可就是,那一刻不能自已!

安阳举着手中已经发烂了的书册,难道……难道这便是顾青山在书房时时时提防她的东西?

不……不应该罢,若那般提防,扔出去不得了,干嘛偷偷模模,鬼鬼祟祟。

安阳想了想,又将那本未远游重新塞到了墙角里的桌脚下,顿了顿,想起那日她走到这琅琊阁的八宝阁前时,狗男人立马借故将她给支走了的画面,这样想着,安阳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八宝阁走去。

顾青山这书房两面皆是书架,一面临窗,唯有案桌后的这面八宝阁上摆放着各类兵甲兵器。

安阳走到其中一架小型“炮车”模型的隔断前,仔仔细细的观摩了片刻后,然后想起顾青山有一回取物的动作,想了想,有样学样只伸手将那炮车的车头轻轻拨动了一下,下一刻,一个小小的暗格自炮车底下缓缓自动延申了出来。

安阳本以为这般私密,定是放着不同寻常的宝物,却万万没有料到,里头竟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帕子,还有一卷卷起来的画轴。

安阳没理那枚帕子,只轻手轻脚的将画轴打开,只见画轴里画的是一幅女子画像。

第93章

一幅女子画像!

确切来说, 是半幅。

没有脸,没有五官,只是一幅女子正面略偏侧面的身影勾勒画像,垂首侧低着头, 素笔寥寥几笔, 勾勒出一道身形柔桡轻曼, 妩媚纤弱的身姿来。

看到这幅女子画像时, 安阳神色一愣。

第一反应是:顾青山这厮竟背着她藏了一幅女子画像,他究竟有何居心?

安阳反复将画像, 将画轴来回翻看, 确定并非出自哪家名家之手, 确定并非用来收藏的古画, 就是一幅自己勾勒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没有脸, 没有五官,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何人。

像她?

说像, 好像有些像, 说不像,也并不大像。

主要是没有脸, 衣裳发饰也不过几笔匆匆带过, 是那种最简单的勾勒, 压根无从辨别。

究竟是谁呢?

安阳心中一时复杂万分, 说不上什么情绪,只是她以为自己对那狗男人算是比较了解的了,却万万没有料到, 男人心海底针, 你永远都无法真正的了解一个男人。

就像是洋葱, 剥开一层, 里面还有一层,一层一层的往里剥,剥到最后时才发现那些臭男人们压根就没有心。

顾青山心里竟一直藏着个人?

呵呵呵,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怪道每回她一踏入这书房,他两只眼睛就跟灯笼眼似的,她走哪儿,他便照到哪儿,原来这里头还藏着这样的龌龊!

只是,顾青山心里竟一直藏着个人?

这个发现令安阳错愕不已,同时心中也一时好奇得不得了。

按理说,不应该的啊,毕竟他们如今同床共枕也快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里安阳压根没有发现任何他有外心的痕迹啊,至于这成亲之前,看着也不大像啊,要知道那顾无忧当年在皇家书院念书那会儿,虽日日不曾缺课,端得个模范生的优等模样,可但凡一下课,他便彻底不见了人影,不是去了马场驯马,便是练武场练箭,压根没有与旁的小娘子勾搭的机会啊,若真有,半个书院的人都是赫连毓和丹旸的眼线,一早便传到安阳的耳朵里了。

他那几年,跟书院的小娘子们说过的话拢共不下十句。

除了一个乐未央。

所以,这个画轴里的女子是乐未央么?

这样想着,安阳复又重新将画轴举了起来,细细看了片刻后,依然瞧不出任何门道来,不多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又一转身,安阳忽而将视线远远落到了墙角桌子脚下的那本被垫了桌脚的未远游上,定定的看着。

莫不是假意用来垫桌脚,实则却是……舍不得扔?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收藏?

又是书册,又是……画像。

所有的行径全都暗戳戳的,反倒是越发的可疑了。

这个念头一起,不知为何,瞬间让安阳原本轻松的神色顿时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只觉得心头微微一沉。

原来,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会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一直生根发芽,过往岁月里那些尚且来不及解开的结,看似过去了,却永远也过不去。

它们只是一点一点隐藏了起来,堆积了起来,你的每一次疑神疑鬼,都是给它的养分,给它浇的水,等到所有的怀疑堆积到一起,一转头,猛地发现原来那颗种子竟不知不觉间早已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安阳低头看着手中那幅画像,一动不动,久到整个人快要凝固成一座雕像了,这时,正好在这时,蕉月忽而匆匆去而复返,再一回来时,只见蕉月难得神色复杂焦急,推门进来时,脸上情绪略有些不对,安阳这才嗖地一下从画像中抬起了头来,一时捏紧了手中的画轴,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怎么了,生了何事呢?”

上一篇:何以安山河 下一篇:胭脂痣(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