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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情深(22)+番外

程修谨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眼睛的时候,南望已经半天没有翻动一页纸了,等他定睛去看她,才发现后者的书扣在一旁,整个人都歪在榻榻米上,枕着一个可能是狗的大型毛绒玩具,呼吸十分平稳。

好像是睡着了。

这是南望生病以来第二次在他面前睡着了。第一次是在他的车里,第二次是在她的家中。不知道是她没什么安危意识,还是吃的药有嗜睡的副作用。

男人抬手关掉了笔记本电脑放在眼前的茶几上,起身走到榻榻米前站定,叫了几声南望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蹙了蹙眉,终于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很轻,也很软,抱在怀里就好像抱着一团云彩,有种失真的错觉,还提心吊胆地怕她醒来,就像云彩一样飘散了。

程修谨抱着她在窗前环视了一下四周,发觉出和隔壁自己的房间布局几乎一样之后,抬腿朝楼梯走去。

那人穿着白衬衫,平常看不出什么不妥,这会儿被打横抱在怀里,领口的两颗扣子却不知道怎么的给扯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来。

程修谨走到楼梯转角处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从眼前那片春/色上掠过,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腾出一只手失败后,将怀里的人搂得更近些,抬起了视线。

只求南望平时不要也像现在这么不拘小节随随便便就在男人面前睡着。他不确定这个世界上能做到像他一样有绅士风度的君子能有几个。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在睡梦里还蹙着眉。程修谨尽量放轻了动作将她放下,扯过被子帮她盖好,犹豫了一下,在床边半跪了下来,凝视片刻,低头在她搭在枕头上柔弱无骨的纤长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

男人在她床前站了片刻,转身下楼掏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黑色的双眸闪了闪,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隋小姐你好,我是程修谨。”

梦里。

那是什么时候呢?

大约是在中学三年级吧,那时候保送的名额已经定了下来,打算出国的同学材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自主招生通过的同学也得到了消息。那个时候几个重点班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节目彩排,打算把最后一个艺术节当做是另类的毕业典礼。

她记得那个舞台剧的名字是《孔雀东南飞》。

少年站在舞台上,穿着雪白的戏服,平日里凛冽非常的清隽眉眼被舞台的灯光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那根柱子就那么毫无防备地从天花板上砸了下来,在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很快将白衣染成了鲜红的一片。

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方啊不要方【尔康手】

18、Chapter18 ...

南望醒来的时候,从额头到脖颈都是汗,半个白衬衫都有点潮乎乎的,心砰砰直跳,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神,这才手一撑,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是噩梦。

她醒来的这个时间大概是早上七八钟,拉开窗帘外边已经是一片阳光,南望左顾右盼了一下,披了一条毯子下了床。手机好像不在身边,大约是昨天晚上落在楼下客厅里忘了拿。

南望赤着脚打着哈欠下了楼,一眼没看到手机丢在哪里,倒是先看见了随意扔在床边榻榻米底下的拖鞋,脑子嗡地一声,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来:最后的记忆仍停留在她窝在榻榻米上假寐,而程修谨坐在沙发上蹭网处理公务的画面上,那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是程修谨把她搬到卧室去的?

南望在心里暗骂了一声Fuck,觉得自己不能再往下想了,比如程修谨到底是怎么把她搬到楼上去的,再比如,程修谨是什么时候走的?阿-七-整-理

她不是只打算眯一小会儿吗,怎么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早晨了……

南望光着脚丫子走过去穿上了拖鞋,顺手摸到忘在榻榻米上的手机,就看见程修谨刚刚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饭在冰箱里,吃前热一热。”

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他不提南望还没感觉,一提到吃饭,肚子马上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南望想了想回了一句:“谢谢。”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复过来,便将手机揣进口袋,趿拉着鞋子去厨房热饭了。

用保鲜膜蒙好的两盘菜都不是昨天吃过的,南望推断出是昨天晚上她睡着以后程修谨又做的,心里的情绪登时有点复杂,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打上一行字:“谢谢你做的饭,也谢谢你昨天把我搬到楼上去。”

这一次程修谨倒是回复的很快,简简单单看不出什么情绪,“不客气。”

南望看了一眼手机,没再回复。

大概他在忙吧。

实际上程修谨确实很忙。

他虽然是U+的甩手掌柜,平日里绝大部分事情都丢给两个副总去做,可最近其中一个副总袁兴的老婆生了小孩,按理休了一个月的陪产假,程修谨又在他休假前主动接了和E.T的合作案,大家摸不清套路,大事小情的除了要经黄启文的手,非要得到他的首肯才敢放心。

南望给他发微信的时候程修谨正在和几个公司高层开会,因为调配出了问题,临时用了自己的私人手机连接了投影,可刚连上没多大一会儿,大屏幕上就投着的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谢谢。”

当时正在发言的高管看见这么一条消息愣了一下,不锅也没太放在心上,卡顿了一下就直接讲了下去。倒是旁边坐的黄启文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这条无伤大雅的消息来源上的备注,竟然是意味不明的女字旁的“她”,顿时朝着程修谨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那可是“她”啊,他跟了程修谨这么多年,就没见着程修谨对哪个异性露出一点兴趣来,搞得他一直以为程修谨性冷淡,对这些男女之事完全不感兴趣呢。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

更别说昨天他去办公室里找程修谨的时候,对方竟然愁眉不展地拿着手机问他,为什么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对方要回他一个用胶带把嘴贴上的表情。

黄启文当时的内心那叫一个精彩,笑呵呵地要看对话发生的语境,对方竟然还不给看。这么一联想,想必能霸气地叫程修谨[闭嘴]的,估计也就是今天这个“她”了。

程修谨脸上倒是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没看见那条跳出来的消息提醒框一样。

不过这一脸的云淡风轻没维持多久,发言的高管说完话,程修谨刚把手机拿在手里还来得及断开连接,大屏幕上忽然又跳出一句话来:

“谢谢你做的饭,也谢谢你昨天晚上把我搬到楼上去。”

会议室里登时鸦雀无声。

坐在程修谨身边噼里啪啦打字做会议纪要的女秘书也跟着怔住了,直勾勾地看了几秒大屏幕,又转过头悄悄瞄了身旁的大boss一眼。

做,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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