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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路相逢(234)+番外

作者: 满襟明月 阅读记录

邓漳继续向危兰和方灵轻道:“隔了片刻,我故意装作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告诉他,我有极其严重的旧疾,一旦发作,痛苦异常。而刚刚就是因为他点了我的穴道,对我进行折磨,才会让我重新发病。他若是非要我说出关于真经的秘密,那就必须帮我买一副药回来,先治好我的病。”

杨栋道:“邓兄前天就已和我们说过,在铜仁府有不少锦衣卫,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以我们一听他此言,便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纷纷配合起了他。等到角田煌买完药回来之后,我们又开始与他说话拖延,没想到这时候危姑娘和云姑娘你们竟然来了。”

危兰和方灵轻听罢沉吟良久。

在适才锦衣卫们的讲述里,最引起她们注意还得是“六年前”那三个字。

危兰道:“如果这个‘六年前’从现在开始算,那便是嘉靖二十九年。”

方灵轻道:“可据昨日那位大娘说,那名叫做王延的客人是在两年前被他的朋友带走的……所以,如果角田煌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槙山延两年前说的话,那这个时间还得往前算。”

嘉靖二十七年,曾有一个人让槙山延修炼了《六合真经》?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危兰和方灵轻都对于“二十七”这个数字过于敏感。

这正是权九寒失踪的那一年。

让槙山延修炼《六合真经》的人会是他吗?

危兰和方灵轻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杨栋见她们眼神里均露出思索的神色,遂问道:“两位姑娘有办法把角田煌重新引出来吗?”

危兰道:“如果他真的对《六合真经》极感兴趣,他还会主动来找我们的。我们如今可以查一查另一条线索。”

杨栋道:“另一条线索?”

方灵轻笑道:“当然就是槙山延咯。”

既然此人化名“王延”在铜仁府居住了两年,见过他的百姓还不少,那么根据这条线索调查起他来,其实很是方便。

尤其是还有渺宇观弟子的协助。

只用了一天时间,众人遂弄清楚“王延”那两年干过的一些事——买米买面,这是为了充饥饱腹;买衣买袄,这是为了蔽体取暖。

都是普通人也会做的事。

那他曾在一家铁铺买了一把斧头,是打算要干什么呢?

此刻正值傍晚,危兰和方灵轻又上了梵净山,在淡金色的暮光中与渺宇观的朋友们讨论此事,忽有一名少年弟子的眼神闪了几下,道:

“斧头……我倒是想起,大概是三四年前吧,我曾经在山里遇到过一位背着斧头来打柴的老百姓,就是一名差不多三十来岁的男子,因为我以前没有见过他,所以多看了他两眼。”

方灵轻道:“打柴的老百姓?在你们梵净山?”

萧雨歇解释道:“渺宇观虽在梵净山上,但梵净山却非我们私人所有,因此平日里有百姓到山上采药打柴,抑或单纯欣赏风景,我们都不会阻拦。”

方灵轻了然地看向那名少年,道:“所以你怀疑那人便是槙山延?”

那少年道:“可是平时来我们山里的老百姓可多了,说不定确实有我从来没见过的人。而且他来我们这儿干什么啊?那天我们渺宇观并没有出什么事。”

危兰温声道:“渺宇观名声威震江湖,我想他既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敢上山做不利于贵派的事。可是,倘若他之所以到梵净山上来的原因,与渺宇观无关呢?萧师姐可还记得我们之前和你说过,另一卷《六合真经》是在何处发现的吗?”

距离留家堡不远的终南山。

因此她们一直猜测另外几卷真经则藏在距离其余四大派不远的地方。

危兰和方灵轻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萧雨歇。

渺宇九剑自幼在梵净山居住,必对山中情况十分了解。

萧雨歇沉吟道:“山里有几个地方,因为地势险要,又到处都是野草荆棘,连一条可以行走的路都没有,所以纵然是本派弟子,平时也是不去的。”

她当即转过身,下令吩咐在场的数名师弟弟妹,两两一组,分别去几个地方进行查探,随后再对危方二人道:“如果你们现在也想去,我让人给你们带路。”

方灵轻道:“那就不必了,为什么他们全都是两人一组,我和兰姐姐还得要人带路。”她故意偏头笑了笑问:“怎么,萧师姐是怕我们在山里悄悄里不利于渺宇观的事吗?”

萧雨歇虽然信任她们,但确实对方灵轻要求单独行动一事感到有些疑惑。

危兰听罢则看了方灵轻一眼,露出莞尔笑意,道:“要想渺宇观不利,我和轻轻也没有这个本事的。轻轻应该是有些话要和我谈,萧师姐不如给我们一幅地图?”

萧雨歇道:“好,地图我画给你们。”

萧雨歇的画技虽不能算是一流,但她做事一向严谨,画出的地图自然十分清晰明白。

金乌已落到了半山腰,危兰和方灵轻各自提着一盏灯,按照图上的道路走了几条曲折的弯路,四周草木越深。

偶尔在丛林里一闪而过的野兔松鼠,以及隐藏在树间的小蛇,虽不亲人,但也不怎么怕人。

危兰和方灵轻一边前行,一边提灯瞧着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小兽,聊了会儿它们的可爱之处,突然间方灵轻终于话锋一转:

“兰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和你谈?“

危兰温然笑道:“不然你为什么不愿其他人在场?”

方灵轻道:“你猜得出我的心思,我今天居然猜不出你的心思。我已经想了一天,还是想不出来你究竟打算让我做什么事,可是我的好奇心让我实在忍不住,决定干脆现在便直接问你。”

危兰道:“原来你是要问我这个……”

方灵轻道:“我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我当然要早日履行赌约,免得我心里总是记挂着,那种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危兰闻言又一次侧首看向于她,眼神更加温和。

方灵轻不禁停下脚步。

她记得昨日清晨在城南野山上,危兰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尽管那目光柔和得宛若云霄中飞舞的羽毛,却好像最终拂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心底有些微痒,甚至感觉到不太自在,便背过身,去端详面前树上的一只小青虫。

危兰忽然微微一笑,还真提起了昨日清晨她们之间的对话,道:“轻轻,你还记得昨天早上你曾问过我,是不是有话要跟你说吗?”

方灵轻道:“是啊,你说你还没想好怎么说,等你考虑好了之后就告诉我。”

危兰道:“其实这两件事,算是一件事。”

方灵轻道:“一件事?”

危兰颌首,缓缓地道:“人与人之间的相爱并没有那么恐怖,也不会全是痛苦。轻轻,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试着去了解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爱,无论到最后你是不是还在抗拒它,都把你的想法如实告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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