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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病得不轻(21)+番外

按得不高兴了再跟她翻脸,她找谁哭去啊……

淮阳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苏尧,竟然点了点头,一副“但按无妨”的模样。苏尧推脱不掉,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她也不确定长公主是由什么造成的头疼,开始只是地毯式的按着,一边观察着长公主的表情,暗暗记下,思虑了一番才寻了几个要紧穴位,像模像样地按摩起来。

眼见着长公主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苏尧暗自松了一口气,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的父母来。

她穿越而来这么久了,每每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梦见父母的面容。苏尧其实有一双很好的父母,感情和睦,相敬如宾,也从来不打骂苏尧,向来都是晓之以理。

她会按摩,也是因为见到日渐老去的父母手脚不再灵便,自己才报班去学,回家的时候便给他们揉揉,也算尽一份孝心。

苏尧性子坚强,从来不愿在人前流眼泪,唯独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的时候才会流下想念父母的泪水。可是这一天,看着长公主舒展的眉头,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湿了眼眶。

他们还好吗……他们……是不是以为自己死了呢……

苏尧想不起来自己因何穿越,也不明白这天地之大,她无憾无悔,为何偏偏选了她。可她知道,她的灵魂在这个见鬼的雁朝,那肉体存在的那一个世界,她一定是不在了。

一滴泪“啪嗒”掉在了淮阳的脸上,淮阳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写满了思念。

淮阳蹙起眉,问道,“苏大小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叫她给自己揉揉额头,还委屈了她?

天……她竟然哭出来了……

苏尧慌忙地擦擦泪水,心中暗骂自己感情用事,太不小心,连忙跪下来懊恼道,“还请长公主见谅,阿瑶只是在给长公主殿下按摩时,想起了家中长辈,有些惦念,一时情难自禁……”

家中长辈?

淮阳这才想起,眼前这个苏大小姐,自幼养在平溪书院,去年年末才入京。若是自幼养在山野,性子无拘无束些也倒不是不可能,若她平日里指点规整一番,兴许还能叫这姑娘端庄些。

淮阳年少时也曾受过苏老先生指点,凭着这份师徒之情,连带着看苏尧也顺眼了些。

见苏尧方才神色里的哀恸不是假装,而是真性情的流露,淮阳想,这倒不是她原先想的狐媚子,将叶霖迷得神魂颠倒,反而是个重情意的好孩子。

想到这,淮阳的声音也就柔和下来将苏尧拉起来,柔声道,“莫要难过了,待到有机会,还能去平溪看望老先生一番,到时替本宫向老先生问个好。”

淮阳这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提醒,苏瑶现在尚且自由,可到了明年嫁进了东宫,就是一朝太子妃,往后做了皇后,更不可能随便出宫,去往那么远的平溪。因此,苏瑶若是有心,还是应当早些回去。

恐怕她也知道,自己这一入长宁,便再无离开之日,才会在最初那般抗拒吧。

苏尧抹抹眼泪,告罪道,“阿瑶今日失礼了……”

话没说完,整个人便被淮阳拉了过去。淮阳抬手抱了抱苏尧,缓声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阿瑶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苏尧点点头,抬头去看叶霖。

这算是扭转了淮阳长公主对她的态度了么?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还以为淮阳会更讨厌她……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叶霖,她怎么知道自己会按摩?

☆、第17章 越界

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徐慎言此时忽然开了口,“苏大小姐从何处学来此法?倒是和往常案杌之术不大一样。”

苏尧:……

“说来惭愧,此法是阿瑶同祖父一起琢磨出来,没什么章法,误打误撞有些作用,实在不值得一提。”

把苏老爷子搬出来总该没错吧,苏尧发誓,如果徐慎言曾经去过平溪,见过苏老爷子,拆穿她的谎言,她就愿赌服输,任凭发落了。

没想到徐慎言点点头,却是十分买账的样子,感慨道,“枉我师从潋滟山千金阁多年,竟然未曾琢磨出此法。不然也好叫阿娘早些摆脱头痛之苦,实在是惭愧。”

苏尧眨巴了两下眼睛。

师从潋滟山千金阁,那个赫赫有名的潋滟山?

苏尧平日里翻看的那些野史画本里很多都会提及这个潋滟山,说潋滟山是个遗世独立的好地方,历朝历代不与政争,因此才得以传承至今。

她甚至想过等一切事宜尘埃落定,自己要不要去潋滟山观摩一下。

怪不得她第一眼看见徐慎言便觉得他和往日里看到的寻常人家的公子哥不太一样,总觉得他身上有种离世之感,原来他真的曾寄情山水过。

苏尧友好地朝徐慎言笑了笑,这人在她眼里的形象又光辉了不少,徐慎言也只是点点头,一如初见时那般淡漠。

只是不知道出身如此矜贵之人为何会远离长宁,去那么远的地方修习医术。

叶霖忽然掩着嘴咳了那么一声,苏尧转开视线去看他,就发现清冷如霜的太子殿下此时的脸都快沉到胸前了。

天知道他又怎么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尊贵的太子殿下是这么个别别扭扭的人。

苏尧咳了一声,转开话题,又和淮阳长公主聊了些轻松些的事情,才发现,这个长公主其实还是通情达理蛮温柔的,之前也许是受了什么偏见影响,才看她不顺眼。

中午又在淮阳长公主府留了膳,见到了淮阳的另外两个儿子徐慎行和徐慎思,其中一个唇红齿白的一见到叶霖便红了脸,目光闪烁地躲在其它兄弟身后。

苏尧想,估计这个就是那个差点被指婚的表弟了。

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相貌呢,若是托成女胎,和叶霖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苏尧自觉没出什么差错,可下午回东宫的马车上,除了必要的“小心”、“坐稳了”这类的言语,叶霖就一直没怎么和她说话,目光更是不肯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板着脸好像是在生气。

苏尧也是心累,感觉太子殿下就像有个自己的世界,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触了雷区。

“阿瑶给殿下丢脸了?”苏尧好脾气地问着缘由。

叶霖压根没理会她。

对于徐慎言,他始终都是有心结的,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没有徐慎言这个人,他的阿尧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

可,这些话如何能对什么都不知道的苏尧说呢……

苏尧见叶霖不搭理自己,只好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睫低头去玩手指。习惯了深情模式,她现在对清冷模式的太子反而不太适应了。

惊觉到这一点的苏尧暗自在心中画了一个叉。要知道一切情感都是由习惯而起,像叶霖这样注定要成为九五至尊的人,她不应该有太多感情。

伴君如伴虎,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