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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那朵白莲花之后(11)

“好了,你那袋香料呢?秀白不是说很有用吗?”楚清玟把布巾放回水中,葱指卷着布角玩。

雪儿找根线把那小袋东西挂起来,垂在床头,拍了拍,满怀希望道:“今晚儿我家小姐能不被蚊虻咬,就靠你了!”

不一会儿,房中熄了蜡烛,因为楚清玟早上起得晚,此时便没有了睡意。

显然那袋东西没有作用。

翻来覆去,她又隐隐约约听到蚊虻大军嗡嗡的声音,这样若即若离的嗡叫声最叫人俨然,她干脆起来,点了蜡烛,一边用手挥蚊虻,一边翻着早上没看完的话本。

另一边,被吵得睡不着的还有秀兰。

下房内,秀白已经睡死了,那鼾声惊天动地,秀兰本来心里烦躁,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又被吵得不行,自然就睡不着。

晚上在书房里那一幕,叫她心里生了怨怼,那楚姨娘明明是个淫/妇,偏偏两三句话把自己摘个干净,故意把信夹在书里,让她在少爷面前出丑。

还在大庭广众下说那些闺房私话,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可是少爷,少爷看她的眼神却变得不一样了!秀兰坐起来,虽然不明显,但是当时陆璟那双眼睛却略带笑意……她几曾看过少爷这样对她笑?

声名狼藉的楚清玟只厚着脸皮往陆璟怀里一扑就能进陆家,为什么她不行?她至少清清白白!

如此想着,秀兰就悄悄爬起来,翻过秀白,稍稍整理里衣,便这样穿着去了陆璟的房间。

陆璟房中还亮着烛光,秀兰紧张得手汗直流,她搓了搓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陆璟低沉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来。

“少爷,是我。”秀兰鼓足勇气,用力一推,结果被门闩挡住,她有些无措地把手收回来,等着陆璟说话。

“有何事?”陆璟没有停下笔,问。

“我……”秀兰咬咬嘴唇,心里急自己没有事先找好借口,干脆说:“少爷,求您快开开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秀兰此刻那股冲动劲已经渐渐平息,只是心里的不甘仍驱使着她。

不一会儿,陆璟过来开门。

看着陆璟俊逸的脸庞,秀兰连刚刚想好的话都不会说了,眼一闭,心一横,娇弱的姿态还没做够,一把向陆璟倒过去。陆璟见状,后退一步,用两指抵住秀兰的肩头。

他这一抵,秀兰再怎么想向他倒过去竟然都没用了。

陆璟一下就知道她做出矫揉造作的模样是为何了。

不过念在秀兰在虞城陆宅多年,他并没有当场黑脸,只是语气却颇为不善:“身体不适?去找陈管家。”

秀兰赶紧站好了,她惨白着脸,心里哀戚,跌跌撞撞而走。

陆璟从不知秀兰竟会做出如此行径,犯蠢过头,这脑子同楚清玟相比可差太多。

他冷着脸,就着放在卧房中的凉水洗了下手,脑中又浮现楚清玟泛着红点的手和脸,先前虽压了好几次,不过现在却再忍不住。

夏日的夜不像早上那般闷热,陆璟披着件衣服,走出来房间后,被凉风吹了一阵,也清醒了些,突然想到楚清玟此刻肯定是睡着了。

他脚步一顿,本想折回去,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这事他定要弄清楚。他到后院,楚清玟的房中透着橘色的烛光,竟还没睡觉。

楚清玟缩在椅子上看话本,千防万防,还是叫一只大蚊虻吃饱了,得意而又悠悠然从她眼前飞过,于是她也毫不客气地用翻过话本一拍,“啪”的一声,那蚊虻就吐血而亡,实在大快人心。

听在房外陆璟的耳里,心里一惊,来不及细思,他用力一脚把门踢开,“嘭”的一声,连门闩都烂了。

“娘诶!”楚清玟吓得把手上的书扔了出去,看到时陆璟时整个人也没能反应过来,而是迅速拿起剪刀对着陆璟。

两人四目相对。

“爷?”楚清玟慢慢把剪刀放下来,赶紧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陆璟像要掩饰什么一样轻轻咳了咳,他“嗯”了声,说:“你在干什么?”

“在……看书。”这句话应该由楚清玟来问才对,这夜里也够静的了,突然有人以破门之势闯进来,任谁都得吓飞三魂六魄。

楚清玟拿捏不准陆璟的脾性——总不能因为她深夜未睡而责怪她吧!

却看陆璟背着手走过来,拿起楚清玟的话本一看,俨然是坊间话本传奇,上头还粘着一只死蚊子。

他算是知道她房中为何突然传来“啪”的一声了。

“怎么看这种不入流的书。”陆璟把书放在桌上,也坐了下来。楚清玟见状站了起来,乖乖地像个婢女似的,低头说:“平时,偶尔看看,不经常。”

她可不能叫他发现了她压箱底还有一摞“不入流的书”。

看到书,陆璟也想起一点疑惑,便问:“你如何知道《六韬》放在哪里?”

他以为她偷偷进过书房才来的?楚清玟说:“秀兰晒书,是按靠近门的书架先拿出来,她排了几行,后面就按原序放回去,妾身算了一下,就大约猜到在哪。”

她怕陆璟还有怀疑之心,又说:“妾身今晚是第一次进书房,以前从未进去过。”

陆璟心想她确实是个聪慧的,“嗯”了声,突然问:“为什么不睡觉?”

第九章 再度一晚

他本意只是一问,听在楚清玟耳中这话是责问,还好她有足够正当的理由,她走到床边,挽起床帐上那块破布。

她缓缓道:“爷,上次不知道谁打了个死结,妾身和雪儿解不开,就剪掉了,没想到之后那些蚊虻络绎不绝,把这当蟠桃园了,补了也无法,妾实在是被咬得无法,才起来看书……”

陆璟愣了一下,竟然有些心虚,视线从破布上移开,道:“坏了就换一顶。”

楚清玟叹了口气,说:“要是有,妾身就不用这个时辰坐着看话本了。”

“岂有此理,我陆府难道还会缺你的不成?”陆璟眯着眼睛看她,问。

楚清玟说:“陆府不曾短过妾身的,只是管家忙,您也日理万机,妾身哪里敢去烦扰您。”多日不曾睡过好觉,楚清玟这话颇为幽怨,只求陆璟赏赐一顶床帐了。

陆璟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楚清玟眼神明媚,一颦一笑都像静水起了波澜似的,如今有些许疲态,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

任谁管这么一座人丁稀少的宅子,怎么会忙碌?陈喜康竟然苛待她!陆璟有些恼怒,一把抓过楚清玟的手,问:“这些呢?都是蚊虻咬的?”

天地良心,楚清玟如今快二十了都没被男人碰过手。

陆璟的手又宽又暖,还有不少粗糙的茧,她是头一次发觉自己的手比起男人的竟小了不少,她急忙把手抽回去,背在身后。

陆璟黑了脸。

楚清玟胸腔中心跳声如擂鼓般,她缓缓说:“手上都是包子,不好看。”

听罢他神色才稍微缓和,盯着她脸颊上的红点,问:“这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