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顿时明白过来,“娘娘是不想牵连殿下?”
“不错。”丽妃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密不透风的人墙,道:“唯有昀儿安然无恙,本宫才有翻身的机会,所以,这封信你务必要送出去!”
腊梅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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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剑步履不停,迈入东宫之后,便径直去了书房。
“殿下。”
赵霄恒正在低头写字,头也未抬,道:“如何?”
于剑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到赵霄恒面前,道:“这是丽妃要送出宫的信,夹在送餐的食盒里,被我搜了出来。”
赵霄恒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可有人知道?”
于剑摇头,“没有,就连送餐的太监都不知道。”
赵霄恒颔首,将信交给一旁的于书,道:“这信封是鸣翠宫特制的,好生拆开。”
于书接过了信封,先是用热水熏开封口处,用刀片一点一点挑开,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取了出来。
“殿下请过目。”
赵霄恒接过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便道:“按照这封信的笔迹,拓写一份,告诉赵霄昀,大理寺已经查到了歌姬案和下毒一事,让赵霄昀设法奔走,救出丽妃。”
于剑有些诧异,“救出丽妃?”
于书却了然于胸,笑着解释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二皇子与丽妃娘娘‘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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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
赵霄昀坐在屋内,脸色难看至极,平日里风流潇洒的桃花目,此刻载满了怨愤。
从前天夜里出事开始,一切消息都被封锁,他只知道丽妃现在被软禁在宫中,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不得而知。
他找了多方打听,但都没有结果,差点就要去求见靖轩帝了,却在昨日天黑之前,收到了宫里送出来的信。
赵霄昀看了信,这才得知事情的严重性,但彻查此事的是大理寺,眼下有人暗中盯着二皇子府,那些明里暗里藏的证人,也动不得了,唯一的办法,便是从大理寺入手。
于是,今日一早,赵霄恒便派人去递了帖子,想单独约见黄钧。
谁知,黄钧竟以“职务不便”为由,直接拒绝了。
赵霄昀又急又气,便又催着二皇子妃去想法子。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二皇子妃白心蕊走了进来。
赵霄昀一见她回来,立即开口道:“如何,你父亲同意去大理寺了么?”
白心蕊的父亲是吏部尚书,乃两朝元老,在朝中举足轻重。
白心蕊在侍女的伺候下,缓缓脱下厚重的披风,道:“父亲说他去也没用,眼下大理寺卿告了病假,离京调养了,现任的大理寺少卿是个不顶用的,如今大理寺的案子全靠那个叫黄钧的说了算,但此人油盐不进,就不必浪费精力了。”
赵霄昀眉头紧皱,“那如何是好?”他拿出丽妃的信,道:“如今母妃身陷囹圄,身家性命都在大理寺手中,只要母妃的罪名不洗干净,他们便会顺藤摸瓜,就连之前的事,只怕也藏不住了。”
白心蕊有些不高兴,道:“臣妾之前便劝过母妃,让她别那么着急对付宁二姑娘,眼下大婚在即,她可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但母妃偏偏不听!若真的出了事,必然……”
白心蕊没往下面说,但两人都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赵霄昀不耐地回应道:“不必事后诸葛了,有本事就想出办法来。”
白心蕊出生名门,一直娇生惯养,听到赵霄昀这话,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道:“臣妾一介女子,能有什么办法?殿下雄才大略,不若还是自己想办法罢!”
“你!”赵霄昀被她气得不轻,但他心里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救出丽妃,于是他压下自己的火气,道:“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说话没了分寸,爱妃可别生气。”
见白心蕊面色稍霁,赵霄昀又道:“我母族在京城的人不多,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岳父那边又帮不上忙,你待字闺中之时,不是认识不少名门闺秀、高官家眷么,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白心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到赵霄恒这么说,便沉下心想了想。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霄昀忙问:“是谁?”
白心蕊笑了笑,道:“侧妃田氏,她家曾与黄家交好,尤其与黄钧的长姐来往甚密。”
“而这位黄小姐,后来嫁到了常平侯府,成了宁颂之妻。”白心蕊道:“与其去求大理寺,不如从苦主身上入手,常平侯府虽然势大,但在后宫到底没有根基,若能许以足够的利益,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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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平侯府。
宁晚晴一脸认真地盯着大夫的神色,问:“我嫂嫂如何?”
大夫道:“少夫人体内余毒已清,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逐渐精神起来。”
黄若云小心翼翼地问:“那子嗣……”
大夫笑了笑,道:“少夫人还年轻,只要身子好转,子嗣一事,不必担忧,顺其自然便好。”
黄若云这才放下心来。
宁晚晴安慰道:“嫂嫂别担心,只要好好调理,一定会有孩子的,我还等着有小侄儿叫我姑姑呢。”
黄若云羞涩一笑,道:“就你会打趣!本来是让大夫帮你请脉的,怎么变成了先给我看?你还不快坐下,请大夫帮你号一号脉。”
宁晚晴道:“我就不用了,昨晚太医已经看过,没什么大碍。”
昨夜太医说她受了惊吓,已经开了苦涩的汤药来,若是再看一次大夫,说不定又要多几服药?
黄若云见她面色尚好,便也不勉强了,道:“那好,若你身子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嫂嫂。”
宁晚晴笑道:“嫂嫂如今执掌中馈,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的,实在不必为我的事情操心。”
“这是哪里的话?”黄若云温和地看着宁晚晴,道:“你日后加入东宫,我便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了了。”
一提起婚事,黄若云又想起了昨夜宁颂的那一番话,顿时有些心疼起宁晚晴来。
以后晴晴入了宫,便是时时站在风口浪尖上,就算他们想帮衬一把,可能也有心无力。
宁晚晴见黄若云一下安静下来,便问道:“嫂嫂怎么了?”
黄若云忙道:“没什么……我自从执掌中馈才知道,这看似不大的常平侯府,内里有多少弯弯绕绕,你日后要入主东宫,要处理的人和事肯定更加复杂,嫂嫂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宁晚晴一笑,“那嫂嫂可要常常入宫看我,你多陪陪我,我便没有那么累了。”
黄若云莞尔,“好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