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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前赴后继地爱上我(262)+番外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不将自己的真名说出,但是既然贾科想要掩藏自己的真名,他也不会干涉。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的嘴唇贴在贾科的耳边,均匀的呼吸轻轻扫着贾科的耳垂,“当我发现我醒来了,而你还没有醒,我差一点以为我失去你了……你这个小坏蛋,永远都喜欢让我担惊受怕。”

贾科捏着解篌的手仔细观察他的手掌。那双手非常完美,没有任何老趼、伤疤,手心的纹路也不深。他猜想对方才“出厂”不久,还没有达到老化的地步。于是贾科问道:“你们这些机器人……都跟活人一样吗?现在回答我的是你,还是程序?”

“如果是程序,我现在能对你说一箩筐情话,”解篌狭促地盯着贾科,“但是现在我只想说,你的分身3P小剧场没戏了。”

贾科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恶狠狠地咬了咬对方的完美的手指。纵然有再多不安,只要他在这里,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呢?贾科一向是个非常乐观的人,他对一切很豁达,也许解篌是他唯一的执念了。

“我觉得我的情况不太好,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事实上贾科的情况远远不像他所说的不太好,而是太糟糕了。他的神经时刻紧绷着,这几乎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只有在蛇尾军校的时候他才这么警惕过。这种过度紧张让他无法接受除了解篌外的任何一个人的靠近。

贾科觉得他的“过去”可能不是那么美好。

解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问道:“你还记得‘六道’吗?”

“六道”一出现,解篌几乎一瞬间感到一丝杀气——来自贾科的。

贾科强行压抑住自己绷出青筋的手,压抑那一瞬间涌出的杀死对方的冲动,他不敢抬头怕解篌看到自己狰狞的脸。

就算对方不说,贾科也明白过来了,他的过去一定和“六道”有什么关联。但那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

解篌停顿了一下,握住了贾科互相压抑的拳头。他温热的手掌让贾科的神经更加紧绷,然而在那紧绷之后却慢慢舒缓起来。

解篌说道:“你是从那里出来的。现在你我的情况都不太好。”

“那是什么地方?”贾科在问出口的时候,仿佛有什么片段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一个地下杀手组织,专门培养极端人才,”解篌盯着他说,“你是它的门徒之一。”

贾科皱起了眉毛:“那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研究所,”解篌说,“国家把你交给了研究所,希望将沉睡中的你唤醒,或者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你的记忆,挖掘有关那个地方的情报。”解篌没有再重复“六道”两个字,他发现那两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暗示性的指令,会让贾科做出条件反射的伤害举动。

然而想到暗示性的指令,解篌忽然想起了在那个诡异的世界里,贾科一度失去控制,自发性地如同机器一般杀人,当时他一见到贾科,就听到他自言自语着:“指令代号S006……立即执行……”

“只有我是被研究体?”贾科一下子抓住了关键,他的问题同时扯回了解篌的注意力。

“没错,”解篌说,“那个组织非常谨慎,没有人能抓住它的成员,唯一被抓住并且没有自杀的只剩下了你。但是你在被抓获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解篌握紧了他的手:“我,我们——你曾经见过的——项天,我们都是投入到唤醒你这项工程中的‘适用剂’,事实上在我之前,他们已经做过不下百次实验。”

“……实验。”

“是的,我们发现你的本我意识一直在无数个自我创造出来的‘意识’当中穿梭,而与你的本我意识相对的还有一个上帝意识,它阻拦你一切突破意识的行为……”

“天道……”贾科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

他茫然都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天道是他自己……原来他只是在自己创造的虚幻世界里轮回……

“你说什么?”解篌没有听清他的话。

“所以‘小房子’,就是我的‘梦’,‘房子的主人’事实上是另一个我自己?”头也不抬地问。

解篌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是。”

“蛇尾是假的?”

“是你的意识。”

“宋安安是我的臆想?”

“是你的渴望。”

“我杀死了所有车站的人?”

“是你的上帝意识。”

“……我杀死莎拉,保护帝国,也是无意义的。”

“不,”解篌用手掌迫使他抬起了头,“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帮助自己突破你被人强行赋予的残忍——还有,是你让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你是我独有的造物者。”

——

“我不会把他交出去的。”维克多说,“我们都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样。”

莫尔坐在他的身边,他们都盯着医疗室的监控。那个差点将维克多置于死地的男人像一头茫然的被驯服的狮子,安静地靠在七号的掌心里。

“你疯了。”莫尔说。

“我没疯,”维克多坚定地说,“我做不到扼杀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他的唯一愿望就是爱一个人。”

莫尔紧抿着嘴唇,似乎在用自己的理性和感性对抗。

他们的时间快要到了,他们必须做下一个决定,在被动实验体醒来的前一天,他们就收到了军部的消息,询问项目的进展情况。如果他们不能完成项目,最先丧失生命的将会是他们。

莫尔思考了整整两天。

维克多每天都会例行询问有关于贾科的消息,同时让七号为他的身体做复健。维克多尝试过各种刺激对方脑补唤醒记忆的方式,都没能成功奏效。

编号十九在他们面前看上去只是个沉默寡言的普通人,他非常依赖七号,甚至给七号起了名字。维克多想也不用想,七号已经把自己的权限双手奉上了。

两天没有睡觉的莫尔在黑暗里接过了维克多递给他的咖啡,将烟蒂头按进了一旁塞满了烟屁股的缸里。

维克多和他站在一起看着上方的星空。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离开这个全封闭的环境了,这里连一扇窗都没有,星空事实上只是实景虚拟,一旦关闭投影,它们就会变成一片坚硬的金属墙壁。

维克多以为这阵沉默还要一直持续下去,他知道莫尔是个多么铁面无私的人。

然而莫尔突然打破了寂静:“把他的实验记录全部替换成八号的。”

维克多的心用力跳了一下,他看向莫尔,差点扭了脖子。

“修改他的外形,当初的进货录像也需要修改,我们仓库里有一具多余的主动实验体。”

事实上在八号之后还有一个九号,然而那是未完成品,至今没有站起来的能力。

“医疗室的监控都需要更正,还要删除他的工作日志。如果可以,最好能把他变成出厂设置。”莫尔说到这时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