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楚子洄立马从臂弯里抬起了头。
他坐直身体，看到身侧的舒瑜。
“靠！你还真来了啊。”昨天舒瑜和他今天会来学校时，楚子洄还将信将疑。
没想到舒瑜还真搞定了萧珩。
“可以啊。”楚子洄语气都带上了赞扬。
他夸道：“牛逼！”
“是萧先生人好。”舒瑜再次说出这句话。
话说完，他侧头看了看楚子洄，“不过小洄，你脸色是不是不太好？”
“还行吧。”楚子洄揉了揉自己显得杂乱的头发，“我昨晚喝多了。”
舒瑜眨了眨眼。
确实看得出来是喝多了。
楚子洄一副宿醉的模样，眼下还有很重的黑眼圈。
舒瑜关切地询问，“那你还好吧？”
“还行。”楚子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
话音未落，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
舒瑜下意识抬头望去。
在铃声响起的同时，一个男人也走近了教室。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金边眼镜，西装革履。
耳侧一条长长的素链垂下。
看上去斯文至极。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夫子……哦不，老师了。
就是不知道姓什么。
舒瑜转头想要询问楚子洄，于是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但还没有等到他开口。
舒瑜忽然觉得有道目光在看自己这边。
他转了转脑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句小声的咒骂。
“人模狗样。”
舒瑜：“……”
说完，楚子洄就把脑袋撇到了一边，重新开始睡觉。
舒瑜：“……”
好吧，看来楚子洄并不喜欢这位老师。
舒瑜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询问比较好。
见到楚子洄自顾自地睡觉，舒瑜也不去打扰他了。
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出课本。
打算好好听课。
十分钟后，
舒瑜忽然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了桌子上。
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老师讲的就像是天书一样，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偏偏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十分钟已经是他最后的努力了。
舒瑜沉默着合上了面前的书本，选择了放弃自己。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别为难自己。
楚子洄教他的这两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舒瑜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子洄。
楚子洄还在睡觉，并且没有醒来的迹象。
而现在距离下课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想了想，舒瑜抽出了一个本子，放在桌面上。
他少时，妈妈曾请过名家教他丹青。
虽说他在丹青方面没有太高的造诣，但好歹也学了个名家的皮毛。
刚好够用。
舒瑜在空白的本子上勾勒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多时，萧珩的画像便出现在了纸张上。
反正时间还很长，舒瑜用圆珠笔细细填充着其中的一些细节。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舒瑜放下了笔。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不错。
学的东西还没有都还给老师。
舒瑜的唇角微微扬起。
不过……
他都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传来下课铃的声音。
舒瑜的目光从画上挪开。
他小幅度地转了转脑袋，视线在教室内转了一圈，随后又垂下眼，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
唔，还有二三十分钟。
舒瑜显得有些泄气。
他用手撑着一边的脸颊，百般无聊地用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笔记本。
忽然，舒瑜的动作一顿。
看着面前洁白的纸张，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个主意。
他曾听说世子素来有写起居录的习惯。
将自己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漏地记录下来。
等过两年翻看，别有一番风味。
舒瑜眼中眸光微微闪动。
几分钟后，他又重新坐好，将一旁的笔拿起。
随后郑重地在首行，写上了今天的日期。
-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舒瑜最后一笔写完，抬头看了看。
恰好这个时候，楚子洄也准时地抬起了头。
寂静的教室在一瞬间变得喧闹无比。
楚子洄抬头伸了个懒腰，“终于下课了。”
说完，他扭头看向自己隔壁的舒瑜，“嗯？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随便写写。”舒瑜笑了笑。
见到楚子洄靠过来，他也没有遮挡，只温声道：“下课了，我们走吧。”
楚子洄下意识地抬眼。
他发现讲台上的人还没有离开。
那人正低头收拾着自己的笔记本和教案。
旁边的舒瑜也是一样，本子和书本被他叠在一起，放在了背包中。
眼看着舒瑜即将起身，
楚子洄一个手疾眼快，将他拉住。
“小洄？”舒瑜表情疑惑。
“等、等等。”虽然是在和舒瑜说话，但楚子洄的目光却是盯着前方。
舒瑜：“？”
舒瑜不解：“等什么……？”
楚子洄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讲台的位置看。
舒瑜也跟着抬眼。
楚子洄今天的举动一直都十分的反常，舒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却只看到了今天上课的老师。
但楚子洄确实好像是在盯着他看。
见到老师离开了教室，楚子洄表情才放松下来。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楚子洄对舒瑜说。
舒瑜：“……”
舒瑜：“哦。”
舒瑜跟着楚子洄的脚步离开了教室。
但是没走几步，
“小洄。”沉默了许久，舒瑜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嗯？”楚子洄转头看他。
舒瑜在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故意去说别人不想听或者不喜欢的事情。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令他在意……
“你是不是怕今天上课的老师啊？”舒瑜好奇地询问。
楚子洄：“？”
“靠！我怎么可能怕他！”楚子洄忽然炸毛。
舒瑜：“……”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激动。”舒瑜安抚楚子洄。
“我没有激动。”楚子洄否认这件事。
他似乎也不太想和舒瑜谈起这件事。
说完之后，楚子洄就把脸扭到一边了。
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差劲了，主动将脸扭回来。
“咳。”楚子洄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回去？司机来接你吗？还是陈沿来接你？”
“我今天自己打车回去。”舒瑜回答。
“哦，那刚好，我也打车回去。”楚子洄昨天喝多了，早上起床的时候昏昏沉沉的。
也就没有开车。
至于蹭的哪位哥们儿的车来的学校……
他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