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抬眼。
“是有关于舒少爷的事情……”陈沿说得吞吞吐吐。
“什么事？”萧珩神色如常。
看上去倒没有抵触的样子。
陈沿的心情平复了一点。
再次开口的时候，话语也不再吞吐了，“您知道舒少爷今天做了什么吗？”
萧珩：“？”
萧珩眉头皱起，“他又做什么了？”
陈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但他却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萧珩的面前。
已经听过好几遍的琴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萧珩垂下眼。
四分钟后，琴音结束。
在‘哈基米’出现之前，萧珩按下了暂停键。
办公室内陷入久久的沉默。
陈沿悄悄抬起了眼，观察着萧珩的表情。
让他意外的是，萧珩的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萧珩只是垂着眼，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旋转椅的扶手。
看上去倒想是在思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内才重新响起他的声音。
“陈沿。”萧珩嗓音微沉，“他在干什么？”
陈沿：“……”
陈沿：“？”
我还想问你。
不过作为高薪特助，在老板提问题的时候，他绝对不能说不知道。
思考了一会儿。
陈沿试探性地开口了，“舒少爷是不是因为缺钱？”
萧珩：“？缺钱？”
“呃，我也是猜的。”陈沿看到舒瑜的视频里面，似乎有放二维码打赏，再一联想到之前舒瑜找自己借钱的事情……
陈沿：“之前我好像和您说过，舒少爷有找我借钱。您后来有没有……”
陈沿说得委婉，“……处理这件事？”
萧珩：“……”
萧珩完全忘记了。
他的动作顿住，随后揉了揉额头。
陈沿看到他这幅样子，自然也就明白。
他心领神会，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萧珩的指示。
半晌，
萧珩冷声道：“他没钱怎么不和我说。”
陈沿回答：“可能是因为怕您吧。”
“他？怕我？”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萧珩冷笑了一声，“能想出这种办法来，他是真的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舒少爷的脑回路，有些时候确实有些异于常人。”陈沿想了想，又补充，“……也有可能是觉得在丢您的脸。”
毕竟现在谁不知道舒瑜是萧珩的人。
陈沿心想。
后面那句他识相地没有说出来。
但前面那句话，也足够让萧珩明白陈沿的意思了。
萧珩开口警告，“陈沿。”
陈沿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随便拿张副卡给他吧。”萧珩似乎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有所纠缠，随口吩咐了陈沿一声。
“好的。”得到了指令，陈沿立刻就想离开。
但刚走到门口，又被萧珩叫住了。
萧珩：“等等。”
陈沿的脚步停下。
他转过身，耐心地等待着萧珩接下来的话。
但这次足足过去两分钟，也没有听见萧珩再开口。
正当陈沿感到疑惑的时候——
“算了，这件事不用你办。”萧珩说。
陈沿愣住。
他不确定地再和萧珩确认了一遍，“您是说，我不用给舒少爷拿副卡是吗？”
萧珩“嗯”了一声。
想到舒瑜今天早上的‘恶行’，萧珩觉得不能让他过得太舒服。
“……好的。”虽然不解，但是老板的指示陈沿却是完全服从的。
应了一声，陈沿离开了萧珩的办公室。
-
夜幕降临。
萧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舒瑜没有熬夜的习惯，这个点他早就已经睡了。
不过萧珩开门的时候，玄关处的灯依旧是打开的。
萧珩稍稍抬眼。
暖黄色的灯光流转在他的眼中。
舒瑜好像习惯了在萧珩晚回来的时候，为他在玄关处留下一盏灯。
“多此一举。”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萧珩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但话虽这么说，
萧珩薄唇轻抿，视线在暖黄色的小灯上停留了半分钟，才走进了客厅。
平时因为舒瑜总是吵吵嚷嚷的屋子现在十分的安静。
萧珩环顾了四周一圈后，将西装外套搭在了沙发背上。
随后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可他刚坐下，立刻就感觉到了后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微微皱眉，顺手将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本书。
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正不是他的书。
萧珩随手翻了几页后，又扔回到了茶几上。
不止是书。
沙发上还有舒瑜的外套，一条看起来很幼稚的小毛毯。
就连茶几上的烟灰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小糖果和口香糖。
萧珩：“。”
属于他的家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到处都有了舒瑜的痕迹。
萧珩脸色沉了沉，下意识转身看向舒瑜的房间。
房间门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声音。
萧珩盯着看了有半分钟之久。
算了。
没劲。
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萧珩冷着一张脸，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三秒后，一张副卡被他丢在了茶几上。
第31章
副卡被放在了茶几上，如果舒瑜不瞎的话，明天早上就能看到。
不过只要想到舒瑜看到这张副卡会高兴的样子，萧珩却莫名地，表情变得十分不爽。
他烦躁地按了按指骨，目光盯着那张副卡足足半分钟。
忽然，萧珩站起了身。
再看下去就会忍不住想要将那碍眼的卡剪碎了扔进垃圾桶。
萧珩心底升起一股破坏欲。
他对钱倒是丝毫不在意。这笔钱是给舒瑜花，或者任何一个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无所谓。
但是,
一想到舒瑜那可能出现的灿烂的笑容，亦或是对着自己道谢时，微微扬起的唇角。
只要一想到，都令萧珩十分不悦。
也不知道舒瑜有什么好高兴的。
就不会觉得屈辱吗。
萧珩的心情在一瞬间降到冰点。
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
不过就算是一个人待着，也没有好多少。
萧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不止房间内漆黑一片，就连窗外也没有半点光亮。
只有夜风偶尔吹动着窗帘。
这样的环境与时间，却没有为萧珩带来半点困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黑暗中的萧珩面无表情睁开了双眼。
与此同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发出‘叮——’的一声响。
萧珩微微侧头。
漆黑的房间里面，小小的手机透出一丝亮光。
是个无关紧要的APP推送。
萧珩扯了下唇，刚想收回视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动作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