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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妻纪事(113)+番外

“可是父皇同样也不会喜欢他。”容慎翻身下床,她是不知道容恒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当初晟王的事情影响非常大,现在让叶骞召告天下说当初是自己一时冲动,才使晟王府上下几百口无辜妄死……先不说叶骞能不能拉下这个脸,有没有这个勇气,就是天下百姓,到底能不能平静接受,都是个问题。

不炸可能吗?

“此事事关重大,父最终会如何定夺,我也不知道。”

叶翡只能实话实说,昨夜他去见了容恒,本就是试探容恒的心思,没想到容恒并不愿意同他说什么,一番试探下来,只能确定容恒会顾忌到裕国公府,却不知道他对叶骞到底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若说不恨,只怕不能。

这也是他将归墨进宫的时间提前到今天的原因,无论容恒心思怎么样,他在宫里总比自己坐在静王府瞎揣测要安心得多。恰逢太后一直说着想要见见闻名天下的棋圣,他也是顺水推舟。

不过,他行事还是以容慎为准则的。容慎不想进宫,他当然不会勉强,独自进京就是了;若是容慎想要他留下来陪她,叶翡也只会把归墨进宫的日子往后推,而叶骞那边派鸦盯着。

“本想着你同去宫里散散心,我独去也无妨。”

容慎心里对归墨有猜疑,又想到叶翡还不曾知道归墨以假面目示人,怎么可能放叶翡自己独去,万一出什么差子,她多担心。况且她也没怎么样不是吗,“我和你同去。有日子没见永嘉了,也怪想念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这时候也还早着,半个太阳还在地平线沉着,而高墙之后的深宫之中,也有另外一对夫妻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皇帝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来凤栖宫了。

皇后也知道是为什么。

早前她已经从卢氏那里得了信,自然知道皇帝不是被魏贵妃那个狐/媚子勾去了,他这是在生气,又或者,是在考量到底要怎么面对她——怎么处置一个在二十年前擅自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的妻子。

可没想到昨夜已经许多天没露面的叶骞却忽然摆驾凤栖宫,神色也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愠怒,反而是出了奇的热情,毛头小子一般,一夜*未歇。

皇后捉摸不透也不想再同他猜来猜去,抱着安之若素的态度应对他,临了临了还是没能把持住自己,轻而易举地动了情。

两个人难得能和从前少年夫妻一样共同抵达欢愉的巅峰,这一夜自然是抵死缠绵,等到两人都没什么力气,并排躺倒在偌大的凤榻之上,喘息了一会儿,竟是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身为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叶骞很少有如此坦率地表露情感的时刻,皇后就更不可能这样放肆地大笑了,这会儿释放了天性,也就收不大住,笑得眼泪都从眼角划进了鬓发里。

“梓童,你知道我多久没有见你如此开心过了吗?”叶骞伸出一只胳膊,将他娇小的皇后搂在怀中,声音低沉,感慨万千。

他同皇后是少年夫妻,一路风风雨雨走来,许多人逝去,许多人到来,身边能说得上话的,换了一波又一波,却唯独只有她始终陪在他身边。可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真诚相对过了。

让他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二十年前吧,他们发生了那样从未有过得激烈争吵,后来就有了魏贵妃,后来皇后待他,便总带着一份怨怼,总隔着一层疏离……

没想到,原来都是他错了。

皇后没说话,静静地在叶骞的臂弯里躺着,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还没来得及打湿叶骞的衣襟,就被她纤细的手指拦住擦去了。

见她不说话,叶骞不禁更加心疼起来。

他的皇后当年也是活泼开朗的人,大眼睛转来转去十分狡黠,和……和他的小七的王妃相像极了,可是后来,他的皇后怎么变得这样沉默寡言了呢。

他不想要这个端庄温柔的皇后,他想要二十年前那个神采飞扬敢把他一脚踢下龙床的妻子,他想……他想回去。

只是,回不去了。

“梓童,我们不要再这么置气下去了好不好?我们和好吧。”冷酷的君王难得说出这样服软的话来,这迟到了二十年的,始终在心口徘徊的话。

皇后没动。

叶骞说完心中便打起来鼓,他不怕皇后和他翻脸,是的他不怕,那意味着在皇后的心里,他到底还是当年的小丈夫,他怕的是皇后温婉贤良地说出“臣妾和陛下未曾置气”这种话来,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那也就代表着,他再也不在她心里了。

“除非……”半晌,叶骞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皇后开口了,“除非,陛下亲口对臣妾说,你错了。”

君王的尊严一瞬间占领了智商的高地,叶骞条件反射一样冷起声音,“胡说,朕是万人之上的皇……”

话还没说完,臂弯里的小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将他死死地压在了身下,语气轻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了。”

被压的、一人之下的皇帝:“……”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青春时代,叶骞悬在空中的一颗心也落了地,道歉的话竟然比他想象的更加容易,他翻身将微微带着点调皮神色的皇后压在身下,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梓童,我错了。”

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阿寒。

我错了,那么,还能挽回吗?

☆、第89章 进宫

“我错了。”

一句话空荡荡地漂浮在凤栖宫里,没有得到回答。

皇后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腕挡住了叶骞居高临下真诚的眼睛。阿寒,你听到了么……他终于知道他是错的……他认错了……

叶骞说完话,翻倒在一旁,望着床顶上攒金的雕刻,有时候说出认错的话来也并不是那么难的。

当年晟王一心自己去做那个牺牲者和殉道者,擅自去了宁王那边做了暗棋,只想着最后决战时能够帮助他翻盘,没想到后来事情的发展那样迅速那样猝不及防……叶骞后来想过,他为什么不同自己商量呢?

也许是当时被什么急迫的情势所迫,又或者……晟王笃定以他们兄弟二人的情谊,他是不会下如此死手的么?

只是后来,他没有给晟王这个辩驳的机会。

“那个孩子……”

“臣妾有罪,臣妾……”皇后自知她当年瞒天过海将晟王妃的孩子留下来,是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无论皇帝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可她单就这一点,她就不占理。皇后一只胳膊撑起半个身子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骞按了下去,只好神色复杂地望着叶骞。

“你擅自将人接出来,又暗度陈仓,自然是有罪。”叶骞敛了眉眼中的温柔,声音拔高,全然没有了刚才床笫之间的温存,这神色叫皇后心中一沉,紧接着,他的声音却又急转直下沉了下来,“可若不是你……只怕我还要造更大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