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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妻纪事(11)+番外

容慎这才从容老夫人怀里钻出来,细细一品,原这老太太还是在拿自己打趣呢,心下正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便道:“祖母偏心,老是拿这事取笑阿慎,四姐都快及笈了,也没被祖母这样取笑呀。”

容老夫人听完,心里果然合计了一番。容家的三个姑娘,除了容慎一直娇生惯养在府里没怎么出过门,容悦和容意是早就在这长平城里扬名了。容悦过了年就要及笈了,这事儿不少盯着容家的世家豪族都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从嘉林回来了不少世家子,她当然知道是为谁而来。那丫头又是刀子嘴豆腐心,必定也要好好选才是。

容老夫人这么想着,思来想去又回到容慎身上。阿慎丫头已经十二了,等过了年,也该叫卢氏把她往长平的社交圈子带一带,露露脸了。毕竟容慎这么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越出落是越漂亮,就算不用像其他府上的姑娘小姐们一样担心出嫁的问题,可至少也要让皇帝家那个小七有些危机感。

一想到那小子今天在清仁宫里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容老夫人就生气。她们阿慎丫头也不是说娶就能娶来的,瞧瞧把他能耐的。

坐在一旁时不时把马车帘子掀开条缝儿往外看的容慎自然是不知道老太太心中的想法的,见老太太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便有些着急。她四姐自己张罗不了婚事,老太太总不能不管吧,难不成还真的要去找她娘亲帮忙?

“祖母?”容慎又说道:“祖母说四姐以后会嫁个什么人呢……”

没等老太太说话,容慎眼珠一转,自己先抢着回答了,“肯定是美姿仪、佳风度的少年郎!”

“阿悦的事祖母自然惦念着,毕竟是咱二房的姑娘,将来必然要仔细掂量的。”容老夫人说完,马车也到了府里,便又出来迎接的大丫头扶着下了车,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可她倒是想寻个门当户对的好男儿给容悦。高门嫁女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到底嫁过去的女儿怎么过活,那都是不一定的事情了。

更何况,有他们裕国公府在,这长平城里的门第还能高到哪里去。

☆、第9章 挨打

容慎可没想到,老太太刚一天不在府里,这府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她和老太太一只脚还没踏进后宅的门,就听见从正堂里传来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听就是她三哥容恪的。容慎心一沉,侧头去看牵着她小手的老太太,心想大事不好,没想到老太太比她淡定多了,脸上的皱纹都没抖一下,步伐也没有加快半分,慢悠悠地踏进堂里。

不过也不怪老太太习以为常,容恪都回来好几天了,就他那副德行,早晚要挨老爷子的鞭子,老太太和裕国公容绍过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脾气秉性。

两个人进了屋,就见正堂里早挤满了人。容恪就被捆在地中间的长凳上,裤子倒是没扒下来——毕竟十七的大人了,可雪锦的袍子这时候也是破破烂烂,隐约透着斑斑驳驳的血迹,看来是打的不轻。这时候脸上总是挂着戏谑笑容的容恪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随着老爷子每一次扬起的鞭子声发出哭天抢地的哭喊声,容慎觉着要不是正堂年前刚翻修过,房盖儿都能叫容恪的声音掀了去。

容绍恐怕是气大了,眉毛胡子都翘起来,脸同脖子一齐涨得通红,一面扬鞭抽着容恪,一面骂道:“孽障!我堂堂裕国公府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家子!”

屋里站的坐的人倒是不少,可也没人敢发出一点儿声,除了哭喊着的容恪和怒发冲冠的容绍,皆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儿。

容慎黑溜溜的大眼睛扫了一圈,她母亲卢氏虽然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可看得出来到底是有些不忍,脸正瞥向门口的方向,菊纹苏绣月华锦衫下的手扣在红木雕花桌子的一角,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她大哥今天同大嫂回娘家去了,并不在府上,二哥容恒只沉默地站在卢氏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不过这也正常,容恒向来不掺和府上的事务,离羽化登仙也不远了,他这时候要是开口替容恪求情,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呢。

容悦抱着肩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高贵冷艳的脸上无悲无喜,也猜不出在想什么。

三房的一家子都没出声。因为年轻时候纳妾的事,容明玢一向不讨容老爷子的喜欢,容恪又是长房的,人家做娘的都没说什么,他这时候又怎么可能多嘴,只皱着眉看着长凳上的容恪,恐怕心里是响起了自己从前也被绑在凳子上抽的不好回忆;三夫人坐在卢氏身边,一只手握着卢氏的手,脸色也不大好;三姨娘就更不用说了,这时候脸都白了,抓着容意的手死死不肯放开。

容意倒是不那么害怕,不过脸色也没好哪去,一直忧心忡忡地往门外张望,一对上容慎的目光,立刻挤眉弄眼地使眼色,这意思是希望容慎能劝劝老爷子了。

容慎明白容意的意思,她是裕老爷子唯一的弱点,平日里很得老爷子的欢心,容慎的话老爷子多多少少还是能听进去的。只是这时候容绍正在气头上,容慎哪敢直接去触容绍的逆鳞。这事儿还是得等老太太开口。

这一屋子人,包括容恪在内,可不就都等着老太太是大救星呢么!

正想着,老太太已经走到近前去了,二话没说往容绍和容恪之间一站,容绍扬起来的鞭子就再没敢落下来。

裕国公容绍,一辈子挂着那张冷面就没怕过谁,年青的时候也是敢以死直谏、无畏龙威的主儿,可独独就栽在容老夫人的手里了。若说这个盛怒的时候还有谁的话能入得了容绍的耳朵,除了容老夫人也就没别人了。

这时候容慎已经走到容悦身边儿了,贴过去悄声和容悦咬耳朵,“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三哥又惹你生气了?”

“这事儿可当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容悦斜着眼睛看了看容慎,小声道:“还不是他自己个儿不争气。老爷子今天休沐,他自己往人家书房里凑,被老爷子逮到考六艺,礼乐书数样样不行,还一副没所谓的模样。老爷子这么生气,还不是觉着他给咱们裕国公府丢脸了么。”

容慎听着甚是在理,礼乐书数都拿不出手,剩下的两门御射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容恪从小就是个混账,老爷子把容恪送去嘉林,自然还是抱着一丝他能改过自新的希望,这下子希望全部落空,还给裕国公府丢了脸,老爷子怎么可能轻饶他。嘉林书院那么多世家子,只怕这脸都丢到北疆去,找都找不回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三小子都这么大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老太太声音不高,可是一字一句都十分有分量,话说到这儿,伸手把容绍举在手里的鞭子接过来递给一旁的大丫头静菊,脸色都没变一分。

容绍手里的鞭子被老伴儿给卸了,自然也不能举着手不放,讪讪地放下手,气势却不能减半分,冷着脸又瞪了容恪一眼,冷声骂道:“你自己去问那孽障,容家的脸都被他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