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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61)

沈栀栀提着裙摆颠颠儿地跟上去, 一屁股坐进马车后,摸了摸袖子, 又理了理头发。

“冰倩姐姐手艺真好, 奴婢适才在镜子前差点就要认不出自己了。”

她还记得裴沅祯说的赏钱,委婉地问:“公子,你看奴婢这样像宠妾了吧?”

“唔....”

裴沅祯视线落在书上,漫不经心点头。

沈栀栀抬眼去看他, 这才发现他面貌改变了许多,跟之前的样子不大像了。

她好奇,缓缓凑近仔细看。

裴沅祯掀眼:“做什么?”

“公子,”沈栀栀指着他的眉眼:“你也化妆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是易容术, 并非妆容,若是连你都看出来还得了?”

沈栀栀撇撇嘴,裴奸臣这是变相的骂她笨。

她坐回去, 继续兴致勃勃地欣赏自己的装扮。她手上带了串红玛瑙, 玛瑙如小拇指大小, 个个形状不一皆天然形成。

红玛瑙显肤白, 越发衬得她皓腕如雪。

她抬手仔细欣赏, 烟罗菱纱袖子不经意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尽管裴沅祯的视线落在书上, 却依旧觉得那手臂晃眼得很。

他没好气问:“你做什么?”

“嗯?”沈栀栀动作停下来,说:“在看手串啊。”

她特地在他眼前扬了扬:“冰倩姐姐给奴婢选的,好不好看?”

“尚可。”裴沅祯垂眸继续看书,不冷不热道:“宠妾要有宠妾的样子,在我面前晃手便好,若是去了宴席上,你规矩点。”

“哦。”

“若是不听话,回头赏钱......”

“听听!奴婢乖乖听!”未等他说完,沈栀栀立即保证:“奴婢一定听话,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奴婢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沅祯勾了勾唇,问:“你说曾在话本子里看过许多宠妾,那你说说,宠妾是什么样的?”

“是.....娇蛮的。”

“还有呢?”

“还有......爱吃醋。”

“还有呢?”

“还有......”沈栀栀摇头:“不知道了。”

“过来。”裴沅祯勾手。

沈栀栀茫然。

“哪有宠妾离主子这么远的?坐近些,服侍茶水。”

“哦。”沈栀栀赶紧坐过去,然后殷勤地给他倒茶。

马车辚辚而行,没多久停下来,车夫在外头说:“公子,县衙到了。”

沈栀栀听了,突然紧张起来。

“公子,奴婢一会......”

裴沅祯提醒:“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宠妾,不能自称奴婢。”

“那称什么?”

“除了奴婢,其他皆可。”

沈栀栀想了想:“......妾身?”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打了阵摆子,实在肉麻得很。

裴沅祯也不适应,最后道:“罢了,你就自称‘我’吧。”

“嗯。”沈栀栀点头,但迟迟未下马车。

“还有事?”裴沅祯问。

“公子,奴......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你平日那些胆子都去哪了?”裴沅祯睨她:“只要拿出你顶撞我的十分之一就行。”

“......”

.

县衙门口,管家早就带人等在那了。见裴沅祯衣裳华丽又富贵风流地下车来,心下暗暗震惊。

不愧是从京城来的高门子弟,这通身的贵气在这小县城可是打灯笼都找不着的。

他躬身相迎:“宋公子,大人已在前厅恭候,小的领您过去。”

裴沅祯此次出门化名为宋钧,他颔首,抬脚进门。

管家见到他身后跟着个女子,迟疑地问:“这位是?”

沈栀栀颐指气使地挑眉:“看什么看?我是宠妾!”

“......”

管家忙行礼,伸手:“两位请。”

沈栀栀跟着裴沅祯进门,前厅里头,孟钦德和杜梁志坐在那。

杜梁志原本坐着不动的,见孟钦德起身,他也拖拖拉拉地站起。拱手道:“久闻宋公子大名,果真是龙章凤姿一表人才。”

此时的裴沅祯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华丽衣着下像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

他故作谦卑又略显高傲地还礼,不等杜梁志请,径直坐去了上首。

杜梁志:“......”

他看向孟钦德,孟钦德无奈给他暗示:忍忍,这可是京城来的大粮商,有钱!

杜梁志压下不悦,坐回自己的位置。而原本该坐上首的孟钦德好脾气地选了下首入座。

沈栀栀规规矩矩地跟在裴沅祯身边,裴沅祯坐下,她就坐下。

杜梁志不曾想裴沅祯还带着个女人来赴宴,不解地问:“这位是?”

裴沅祯道:“家中第十六房小妾,黏人得很,让杜大人见笑了。”

杜梁志嘴角抽抽。

这宋公子看着年纪轻轻,小妾竟纳了这么多,果真是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

此前他让管家去查探这人的来历,查来查去也只查到是个京城富商之子,因家里有人在皇宫做事,平日行事便嚣张了些。听说路过澶州时还把澶州知府的外甥打了一顿。而且身边分明已有美妾,却还一路招妓放纵。

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听说他这是第一次出门经商,家里让他历练来了。也不知宋家到底家财多少,居然让他带着十万石粮出来历练。

杜梁志见到这么个不学无术只知道贪图享乐的贵公子,就替他家中长辈牙疼。

没过多久,宴席开始。

三人推杯换盏了会儿,渐渐熟悉。随后,杜梁志拍掌,一群貌美歌姬身姿妖娆地进门。

杜梁志道:“这些都是家养歌姬,比不得京城的名伶,但胜在身家清白。宋兄弟若是喜欢,选一两个也无妨。”

家养歌姬,便意味着这些人身子都是干净的。一般这些歌姬由主人家花钱培养,到了重要时刻就拿出来送人。如此别致的送礼方式在大曌官场司空见惯,裴沅祯储玉院里就有几个是下属们送的。

而这些歌姬也自知命运,若是运气好能跟个有钱有势的主子,若是运气不好,跟着那种脾性粗野贪财好色之徒,只有被玩腻再送人的份。因此但凡有机会,她们都会竭力争取。

今日,歌姬们见到裴沅祯,皆是眼前一亮。

京城来的贵公子,不仅有钱有势,而且还长得面如冠玉。歌姬们纷纷使出看家本事要博得贵公子青睐。

“公子,奴家为您倒酒。”

“公子,奴家敬您一杯。”

“公子,奴是月儿,您喜欢听曲吗?月儿唱曲最是在行。”

沈栀栀再一次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些歌姬这般热情。撵走一个又来一个,跟赶蚊子似的,烦人得很。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打扰她吃果酒了。难得有机会吃各样的美酒佳肴,她可不想错过。

是以,当再次有个歌姬坐过来想将她挤开时,沈栀栀怒了。

当即把酒盏重重一搁:“你们当我死的吗?”

全场安静下来,连裴沅祯喝酒的动作也停下。

沈栀栀讨厌杜梁志,尤其得知他做的各种坏事,更是厌恶得很。此时此刻,她便将这怒气撒在杜梁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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