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奸臣的话痨婢女(50)

沈栀栀心下啧啧。

裴奸臣此刻想必也不好受吧,心上人难过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思忖片刻,沈栀栀走过去。

“公子,”她说:“您就不出去瞧瞧吗?”

裴沅祯掀眼:“瞧什么?”

“瞧......风景啊。”沈栀栀劝:“尤小姐在外头呢,她可喜欢这的风景。”

裴沅祯可有可无点头,神色寡淡。

“......”

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栀栀心想。

裴沅祯如何,沈栀栀是不想同情的,但她同情尤冰倩。相处短短两日,她发现尤冰倩这姑娘是个善良之人,听说她皮肤干裂难受,还特地送了瓶油膏给她。

沈栀栀撇撇嘴,觉得这对权臣贵女果真是虐恋坎坷。

她这边胡思乱想,犹豫要不要再劝劝时,有侍卫进来禀报。

“公子,前头迎面来了艘船,此处河道狭窄,可要先靠边让一让?”

裴沅祯冷眼斜过去。

侍卫忐忑,硬着头皮道:“属下已经派人与对方交涉过,可对方强势,并不打算相让。属下想着公子此番出行低调,不宜节外生枝,特地前来请示。”

“对方是何人?”

“是畈城首富之子,其舅父乃澶州知府,此次是特地来澶州为其舅父贺寿。这位陈公子为人极其嚣张跋扈,出了名的不好惹。”

裴沅祯唇角微勾:“是么,那就惹他试试。”

“是。”

侍卫离开后,沈栀栀还在想是怎么个惹法。然而没过多久,一阵轰隆巨响,船身猛地摇晃。

沈栀栀差点站不稳,扶着柱子不敢动。

须臾,就听到许多人在喊:“撞船了!撞船了!”

她跑出厅外一看,傻眼了。

没想到裴沅祯所说的惹一惹,居然是毫不客气地直接撞上对方的船。

裴沅祯的船坚硬,防火防箭还能防偷袭,自然不是一般的商船能比。

那首富之子的船顿时被撞出个大窟窿,而且连船帆都给撞折了。

隐约还能听见对方船上鬼哭狼嚎。

少顷,有个金玉紫袍的白嫩公子捂着额头站在船前,指着她们这边大喊:“何方宵小,居然敢撞爷的船,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把他们拿下!”

陈公子带的豪奴多,个个都是打架好手,二话不说就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但他们遇上的是裴沅祯的侍卫,这些人在战场上皆能以一敌百,这些豪奴岂是对手?没两下,都被踢进了水中。

顿时,又是一片哀嚎震天。

沈栀栀看向厅里依旧坐得四平八稳的裴沅祯。

此时,他换了个更慵懒的姿势,还抬手示意歌姬们舞曲继续。

“......”

怎么说呢?

若说京城裴府里住着的那位是大曌十恶不赦的裴奸臣,那么此刻霸道蛮横的这位应该就是裴纨绔。

没过一会儿,那陈公子居然被侍卫绑了过来。

“跪下!”侍卫一脚踹向陈公子的腘窝。

陈公子从小娇惯,在畈城是无人敢惹的小霸王,平生从未受过这等气,哪里肯跪?

他跪下去,又忿忿站起。捂着被撞得流血的额头,怒骂:“狗娘养的,你可知我是谁?”

裴沅祯像是听不见,继续慢慢悠悠地饮酒。

他这人惯来如此,给个眼神就像施舍,大多时候,他甚至看都懒得看你。

那陈公子见同样是个年轻公子,居然比他还狂妄还嚣张,心里那个气啊。

“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对我。这里可是澶州境地,我舅父乃澶州知府。你得罪了我,岂会有好下场?”

这时,裴沅祯来了点兴趣。他漫不经心地“哦”了声,问:“什么下场?”

“哼!”陈公子昂起下颌:“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澶州。”

裴沅祯缓缓点头:“信。”

“信还不放了我?”

“放了他。”裴沅祯很好说话。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最好给爷乖乖磕头认错,不然......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被侍卫踹了个狗吃屎。发现牙齿也被磕出血时,顿时暴怒。

“好得很!有本事你报上名来!我今日非得让你死在澶州!”

“告诉他我是谁。”裴沅祯示意侍卫。

“你听好了!”侍卫说:“我家公子是京城富商,家中有人在宫里当差,岂会怕一个区区澶州知府?”

“我呸!”陈公子不惧:“我还以为是哪路大仙,原来是宫里那些阉货的亲戚,你可知我舅父是谁人手下?”

他骄傲道:“京城裴首辅可听说过?我舅父是裴首辅的人。就算宫里的小皇帝来了,也得顾及裴首辅的面子。敢惹我?等着吧!你们死定了!”

侍卫嘴角抽抽,得到裴沅祯示意后,径直将人拖出厅外,然后又是一脚将人从二楼踹入水中。

沈栀栀在一旁观了全程,整个人目瞪口呆。

没想到裴沅祯还有如此跋扈的一面。

这哪是去查案的?分明是出来作威作福的。

她从栏杆望下去,水里的陈公子扑腾了会儿,被家仆救走了。

见奚白璋优哉游哉上楼来,沈栀栀走过去,低声问:“奚神医,公子这是何意?不是去岱梁查案吗?”

都隐藏身份了不是该低调吗?怎么还惹是生非这般张扬?

奚白璋默默睇了她片刻,高深莫测道:“公子有公子的理由。”

“......”

这回答居然同尤冰倩如出一辙。

奚白璋走了两步,又后退回来,低声问:“丫头,问你件事。”

“何事?”

“你是怎么做到在公子身边如此好奇,却还不死的?”

沈栀栀:???

奚白璋摇头笑了笑,也不等她回答,兀自走了。

沈栀栀莫名其妙。

.

裴沅祯惹了人,居然并不急着走。当天中午,把船停在了澶州码头。

美其名曰,乘船累了,下去歇歇脚。

沈栀栀跟着他一同下船,而尤冰倩和奚白璋留在船上。

沈栀栀想起下船时尤冰倩站在二楼落寞的身影,默默叹了叹。

在马车去酒楼的路上,她忍不住,委婉地问:“公子不带尤小姐出来吗?”

裴沅祯换了身衣裳,不过花色和料子依旧很花枝招展。他靠着车壁阖眼假寐,只淡淡“嗯”了声。

随后出声问她:“你为何如此关心旁人?”

“奴婢......”沈栀栀张了张口,自己也不知为何,许是同情尤冰倩,又许是尤冰倩送了她一盒油膏觉得过意不去。

“也没什么,”她说:“尤小姐一个千金贵女,此番随公子出远门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晕船,奴婢看她这几日憔悴了许多便关心一二。”

她看向裴沅祯,想了想,开口道:“奴婢曾看过一本话本子,说有个女子与情郎闹了误会,情郎离开后夜夜胡思乱想,最后形容枯槁抑郁而终。那情郎原本是想归来再与她解释的,谁料回来后竟是阴阳相隔了......”

裴沅祯不紧不慢抬眼,眸子幽幽:“看的哪本?俏寡妇与隔壁书生?”

上一篇:冠盖曜容华 下一篇:莺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