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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46)

裴沅祯反问:“你想好了?”

“当然。”沈栀栀说:“奴婢跟大壮他们约好了。上午去游湖,下午去戏楼听戏,傍晚再去天香酒楼吃最有名的笼蒸螃蟹,晚上逛夜市,落锁前再回府。”

裴沅祯眸子幽幽地,意味不明道:“倒是挺周全。”

沈栀栀点头:“是啊,奴婢还从未这么热闹地过中秋呢。”

“大人,”她飞快洗好笔墨,然后福身:“奴婢先走啦,祝大人中秋万福。”

“唔....”

裴沅祯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翻书。

.

次日,沈栀栀起了个早,跟时菊一同吃了顿丰盛的早饭。

早饭后,时菊挎好行囊,跟她道别:“栀栀,我回家了。除了今日,我还跟陈管事另请了两天假期,三日后再回来。”

“去吧,”沈栀栀摆手:“好生陪你爹娘,我一会也要出门了。”

她美滋滋地放下东西,进卧室换衣裳。

这是一套玉色兰枝长裙,布料虽普通但胜在兰花刺绣精美。且浅色衬肤,显得沈栀栀整个人又白了一层。

沈栀栀本就是十七芳华,这个年龄的女子自成一股妩媚气韵。她在腰间系上一段浅紫的绸带,越发将那纤细的腰勾勒得如弱柳扶风。

沈栀栀还是在时菊的劝说下花了三十文钱买的。当时花钱的时候肉疼得不行,这会儿穿上在镜前照了又照,居然觉得还挺值当。

眼看时辰差不多,沈栀栀出门。随即想到什么,又跑回去从抽屉里拿出盒胭脂来,淡淡地抹了一层在脸上。

这胭脂是她自己做的,用的就是后院的蜀葵。不得不说稀珍花卉就是好,连做出来的胭脂颜色也红得自然。

沈栀栀肤白,皮肤也水润透亮,抹了点胭脂后,整个人变得娇俏又明艳。

一切准备就绪,她兴致高昂地出门了。

然而,好死不死在门口遇到了裴沅祯。

“上哪去?”

裴沅祯坐在车里,敞开车门朝她睨过来。见她的打扮,目色怔了怔。

沈栀栀顿住脚步,对他福身:“大人,今日中秋奴婢去玩呀,昨日不是跟大人说过了?”

她指了指站在墙下的一溜儿小厮婢女,大壮他们都在等着她了。

“奴婢跟他们一起出门。”她说。

大壮等人见裴沅祯的马车停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站在墙边不敢凑近。

原本他们打算在后门汇合,哪曾想裴沅祯的马车就等在后门,他乘轿过来后,径直上了马车。

也正好碰上出门的沈栀栀。

大壮和后院的小厮婢女还是头一回见沈栀栀穿得这么好看,个个眼里惊艳,同时也眼巴巴地等她过来。

殊料沈栀栀不仅没过来,反而被裴沅祯喊上了马车。

众人:.....?

沈栀栀也委屈,她可不想跟裴沅祯去办事,她今日是要去玩的。

但裴沅祯说:“府上下人都放假了,就你得闲。”

“奴婢哪里闲了?奴婢.......”

“伺候得好,赏三两银子。”

“......奴婢确实得闲,大人要去哪?奴婢一定兢兢业业好生伺候。”

裴沅祯几不可查地扬了下唇。

于是,就这么的,沈栀栀跟大壮他们道别后,就上了裴沅祯的马车。

第27章

两刻钟后, 裴沅祯的马车进了一处院子。

等沈栀栀下车时,才发现这是凝香馆的后院。

穿过荷花池游廊,进入一座精致奢华的阁楼, 沿阶而上, 便瞧见裴沅瑾早已等在那了。

阁楼宽敞,四面皆是雕花落地大窗,浅色纱幔被高高挂起, 四周之景俯瞰眼下。

沈栀栀惊奇地打量各处景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园林楼阁。

那厢, 裴沅瑾招呼道:“二哥总算来了, 还以为今日二哥又忙朝中事而失约。”

裴沅祯笑了笑,在长几前坐下。

很快,有婢女捧着酒水点心鱼贯而入,摆放好后又身姿轻盈地退出。

沈栀栀跪坐在一旁给两人倒酒。

裴沅祯道:“今日三弟不回府?”

“不回, ”裴沅瑾说:“回去就要挨骂,我懒得回。”

“对了,”他说:“父亲得知我不回,派人送了家里做的月饼来, 你也尝尝。”

裴沅瑾从盘中递了块金黄焦熟的月饼过去,瞥了眼低头忙活的沈栀栀,又拿了一块给她。

“小丫头, 今日中秋, 你也尝尝。”

主子们的东西, 她一个奴婢可不敢享用, 忙摇头推却:“不不不, 奴婢不能.....唔——”

裴沅瑾索性一块饼子塞入她口中,笑得妖艳狡黠:“滋味极好, 保你喜欢。”

沈栀栀鼓着两颊看向裴沅祯,见他没说话似默认,这才取下月饼慢慢吃起来。

“上次二哥交代的事,我这边有了点眉目。”裴沅瑾敬了杯酒后,说:“在府上畏罪自杀的杨佥事和在狱中畏罪自杀的覃侍郎,两人私账上的贿赂来自岱梁同一人。”

“何人?”

“岱梁荷县县令杜梁志。”

裴沅祯凝眉。

“二哥难以置信是吗?”裴沅瑾笑:“其实我也难以置信,一个小小的荷县县令居然敢这么做。岱梁是二哥‘改田种桑’政令的首个实验州,而荷县更是第一个进行示范的县城。但二哥有所不知,这荷县也是最初民乱之地。”

“我查到......”他继续道:“荷县之所以民乱,是因为百姓的田地被强行兼并,许多人沦为佃农。今年恰好遇上南边水患,荷县县令为了政绩好看,勒令整个县的税粮一次性.交齐。”

“可百姓无田种,税粮从何来?被逼无奈便只有反了。”

裴沅祯慢条斯理饮酒,静默地听。

“另外有趣的是,荷县县令有两个庶妹,分别是杨佥事和覃侍郎的妾室。”

裴沅祯放下酒杯,淡淡问:“一个小小县令,却能伸手到京城做事,背后谁人指使,可知?”

裴沅瑾顿了顿,尴尬笑道:“这.....暂时还未查到。”

“但可以确定的是,民乱之事荷县县令乃主谋。而且京城附近州县的难民皆是荷县口音,可以断定造谣生事也是由他策划。”

“二哥,”裴沅瑾亲自倒了杯酒过去:“接下来,二哥有何打算?”

“事情因岱梁而起,那自然要从岱梁解决。”

“二哥的意思是......”

“我欲亲自去趟岱梁。”

室内安静了片刻。

少顷,裴沅瑾目光转向沈栀栀,突然“咦”了声。

“小丫头,你今日打扮挺好看啊。”他笑着看了看裴沅祯,又看了看沈栀栀。

沈栀栀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裴公子,奴婢本来今日放假,要同好友们出门逛街来着。”

裴沅瑾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结果你没去逛街,而是陪我二哥喝酒来了。”

“奴婢可没陪大人喝酒,此刻陪喝酒的不是裴公子吗?奴婢只是随行伺候。”

裴沅瑾听后,哈哈大笑。

裴沅祯正在思忖事情,闻言,瞥了眼沈栀栀,也扬了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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