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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16)

这会儿见这姑娘头发凌乱,哭得脸如花猫,也不忍再骗她。

“你不用死了。”他说。

沈栀栀懵。

“你以为今日霍秉带你出逃的事,大人不知情?”侍卫道:“我跟你明说吧,这一切都是大人的计策。原本是想看你们出去与何人接头,但是......”

但是没想到,看到的是那种情况。

侍卫摇摇头,碍于姑娘家颜面,不想把小树林的事再复述一遍。

“总之,”侍卫说:“没有证据证明你与他们是一伙的,你兴许是被霍秉利用了。”

如此一听,沈栀栀大喜:“大人相信我是清白的?”

“不然呢?大人还带你回府,就是网开一面。”

“呜哇——”沈栀栀哭起来。

“哎......你怎么还哭?”

“我太高兴了!”

“......”

.

沈栀栀回到小院,方月早就在那等着她了。

方月笑盈盈,指着火盆说:“姐姐快跨过去,从此以后无灾无难,顺风顺水。”

沈栀栀提起裙摆猛地跨了一大步,还跨了个趔趄。

“姐姐小心。”方月忙扶住她:“热水已经备好了,姐姐先去沐浴,一会我把饭菜端来。”

经历过生死逃亡,大起大落,沈栀栀身心被折磨得十分脆弱,这会儿整个人像踩在云端,飘忽忽不真实。

“方月,”她拉着方月的手:“你快掐我。”

“掐你做什么?”

“让我知道不是在做梦。”

方月笑:“姐姐没做梦,姐姐从牢里出来了,大人没罚姐姐。”

方月还不知道沈栀栀逃出城的事,她说:“地牢那地方阴森晦气,姐姐快去沐浴吧。”

.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沈栀栀坚信这一点。

她闷头酣睡了一整天,将之前在牢里的那些担惊受怕睡眠不足全都补回来。

醒来后,已是次日傍晚。

她坐在榻边,望着窗外那抹浅白天光,发呆了一小会。

见方月端饭进来,这才趿拉鞋子下床。

“我不在这几日,没什么事吧?”她问。

方月正要摆饭,闻言顿了顿。

“怎么,你遇到事情了?”沈栀栀问。

“不是我,是姐姐你。”

“我有事?”沈栀栀疑惑:“我除了坐牢还有什么事?”

方月曾见过沈栀栀半夜数钱越数越兴奋的样子,很清楚她珍视那些积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告知。

沈栀栀见她为难,一把接过她手上的食盒,在桌边坐下。

她边摆饭,边无所谓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连生死大难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听不得的?”

“也对。”方月松口气,说:“姐姐入牢没多久,咱们小院来了一群侍卫。”

沈栀栀拿碗喝汤。

“那些侍卫进门什么都不说,到处翻找,连外头树下都没放过。”

沈栀栀一顿,预感不祥地抬眼。

方月同情地点头:“姐姐,他们从你床头、床下、树下、墙角这些地方搜了许多银钱出来。”

“然、然后呢?”

“然后就带走了。”

“带走了?”沈栀栀把碗一撂:“那是我的钱,他们带走做什么?”

“说是查姐姐与细作勾结的罪证。”

“那是钱啊,白花花的钱,跟罪证有什么关系?”

沈栀栀悲愤,饭都吃不下了,起身跑出门。

她来到树下埋钱的地方,这里的土果真被动过。此前为以防万一被全部偷走,她把钱分成好几吊埋得隐秘。

她按着标记一处一处地找,找到最后,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

方月追出来,劝她:“姐姐先吃饭吧,那些钱既然不是罪证,兴许会还回来的。再说了,姐姐已经清清白白从牢里出来,更说明你跟细作没有任何关系,说不定,明天侍卫就把钱还过来了。”

方月这话好歹安慰了沈栀栀。

她找回了点冷静:“你说得对,我一个烧火丫头,存点钱不容易。况且那些钱对他们来说不多,犯不着贪没我的去。”

她拍拍屁股起身,继续回去吃晚饭。

不过吃完晚饭后,就等不及了,直接去了明辉堂。

沈栀栀去找陈管事,希望陈管事能帮她说说话。但陈管事没在,不知去忙了什么,她只好又回小院。

就这么,煎熬了一宿,日次天蒙蒙亮她就起身。

方月端水进来:“姐姐怎么起这么早?”

“我睡不着,早饭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沈栀栀飞快穿衣,洗漱过后就出了门。

.

她又来到明辉堂,站在台阶上等了会,正好遇到一队侍卫经过,便殷切问:“侍卫小哥,向您打听件事。”

那侍卫停下来:“何事?”

“你可知......”她顿了下,摆手:“算了。”

此前她听大壮说过,裴府的侍卫很多,且各司其职,巡逻的和查案的根本不是一伙人,或许问了他们也不清楚。

沈栀栀索性去找大壮打听。

大壮见到她很高兴。

“栀栀妹妹平安回来太好了,但那些钱就别去要了吧,破财消灾!”

“怎么能不要?”沈栀栀不舍:“那可是我的血汗钱,比命都重要。”

思忖了会,大壮说:“那这样,栀栀妹妹去问问曹侍卫,我听说那天是曹侍卫带人去你院子挖的,他应该清楚。”

沈栀栀心喜,谢过大壮后,就去找曹侍卫。

曹侍卫在清风阁,正在跟其他人商讨事情。

等商讨结束,听旁人说沈栀栀在外头等他,他心里诧异了下。

出来后,见沈栀栀鬼鬼祟祟躲在廊柱后跟他招手,他无奈走过去。

“沈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你就是曹侍卫吧?”沈栀栀问。

曹侍卫点头。

“那个......有件事想问问您。”沈栀栀斟酌了下,说:“听说是你带人去挖我银钱的?”

曹侍卫尴尬地咳了咳:“正是。”

“那......钱在哪里?能还给我吗?”

“沈姑娘的钱在大人的书房,这事属下做不了主。”

“在他书房?”沈栀栀奇怪:“为何放在他书房?”

“没有大人的吩咐,属下不能擅自挪动,因此只能放那。”

“......”

沈栀栀郁闷了会,又问:“那我能要回我的钱吗?”

“这......”曹侍卫提议:“沈姑娘不若去问问大人?”

.

沈栀栀垂头往回走,心里纠结得很。

她才从裴沅祯手下捡回一条命,又要去跟他讨银子吗?

万一他不肯给呢?

虽说银钱不多,可一个奴婢跟主子讨钱,这事怎么说都有点大逆不道。

沈栀栀去后厨找时菊诉苦。

时菊很同情,但除了陪她坐在门槛发呆,别无他法。

她问:“你想要回你的钱吗?”

沈栀栀点头:“当然想,只是不知怎么去要。”

“唉!”时菊递了个烤得焦熟的地瓜给她。

少顷,她凑过去小声说:“栀栀,现在府上到处都在传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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