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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137)

随后又开始难为情起来:“小姐,小的不能让你进门。”

“放肆!”露秋训斥:“你脑子糊涂了?连主子也敢拦在门外?”

小厮期期艾艾:“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老爷说小姐私自离京弃尤家而不顾,已经.....已经跟小姐断绝了父女关系,往后不能让小姐进门。”

尤冰倩身形踉跄。

“小姐。”露秋赶忙扶住她,安慰道:“兴许这是老爷的气话呢,父女关系血浓于水,哪能说断绝就断绝的?”

她转头问小厮:“这话是老爷何时说的?想必老爷心里已经后悔了。你且让小姐进门,她身子还病着呢,一路舟车劳顿,若是病情加重你担待得起?”

“露秋姐,”小厮小心翼翼看了眼尤冰倩,呐呐说:“这话.....这话是老爷今早去上朝时嘱咐的。”

露秋一怔,不说话了。

裴沅祯回京不是秘密,京城众人皆知,尤大人自然也知道。早早就嘱咐了小厮莫让女儿进门,小厮这会儿实在难办得很。

想了想,他跑开,很快又跑回来,手里还拿着封信。

“小姐,”小厮说:“老爷交代了,若是你执意不信,便把这封信交予你。”

尤冰倩接过信,拆开来看。随后,眼泪如珠串似的,一滴一滴落在纸上。

露秋瞥了眼内容,大惊失色。

老爷居然......真不认这个女儿了!

.

沈栀栀回到自己的小院,倍感亲切。

她洗了个澡,又换了身漂亮的衣裙,坐在亭子里跟众人叙旧。

时菊得知她回来,早早准备了许多零嘴吃食。

“栀栀,这些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你尝尝,味道可还是跟以前一样?”

沈栀栀说:“你月钱不多,怎么买这么多?”

时菊笑:“我没出多少,大头的是大壮哥出的。”

大壮不好意思:“哪算什么大头,也就半个月的月钱而已。”

“哟哟哟,几个月不见,大壮哥变豪气了啊。”沈栀栀打趣他,见他忸怩害羞,又拍了他一掌:“大壮哥,我发现你怎么变得像个大姑娘似的?说话不仅客客气气,还老低着头不敢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大壮使劲摇头:“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栀栀妹妹你出门一趟变好看了。”他面红耳赤:“到处都好看,我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搁。”

他话落,其他人都笑起来。

时菊笑完,仔仔细细打量沈栀栀,也认真道:“栀栀,你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沈栀栀剥了颗花生扔嘴里:“不就是穿了身好看的衣裳吗?这些衣裳是大人赏的,他又不准我拿去卖钱,不穿岂不浪费?”

“不是衣裳的事。是......”时菊转头问陈管事:“陈管事,我说不出来,您来说说。”

陈管事不苟言笑地咳了声,说:“沈栀栀这趟随大人出门变得稳重了许多,再不似以前那个毛手毛脚的烧火丫鬟了。”

“还有呢?”沈栀栀歪着头等她夸。

“还有......”陈管目光赞赏道:“大人将你养得极好,面容气度竟跟个千金小姐般。”

这话夸出来,倒是令沈栀栀不好意思起来。

“哪有?我就是个丫鬟,哪能跟小姐们比。”

.

裴沅祯在宫里待了半天,下午酉时才回到府邸。

回来就问:“沈栀栀呢?”

小厮正在给他换衣:“大人,沈姑娘在明辉堂后院。”

“在做什么?”

“在跟众人叙旧。”

“阮乌也在?”

“在的。”

换好衣袍,小厮问:“大人,可要小的去喊沈姑娘过来?”

裴沅祯径自走去桌边,手指在一堆公文里挑了挑,倏地又停下。

“不必,”他说:“我过去看看。”

.

“你们是不知,当时我被人用刀架在这,刀锋与我的脖颈几乎没有缝隙,寒气阵阵......”

“天呐,栀栀你不害怕吗?”

“嗐!我沈栀栀见得多了,又岂会怕那些宵小。我站那大义凛然劝大人别救我了,可谁知......”

这厢,沈栀栀正说着,突然见对面几人起身行礼:“大人。”

她缓缓扭头,就见裴沅祯站在凉亭外,似笑非笑看着她。

“......”

吹牛被抓包的感觉实在不好。

“大人。”沈栀栀连忙起身,福了福。

裴沅祯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众人退出凉亭后,他缓缓朝沈栀栀走近。

沈栀栀问:“大人何时回府的?”

“刚刚。”特地强调:“骑马回来的。”

“......”

“回到府,原本想写字,但我的笔墨丫鬟忙着跟旁人吹嘘,所以我只好自己找来了。”

“......”

裴沅祯瞥了眼桌上的瓜果零嘴,兀自坐下去。

沈栀栀殷勤地问:“大人,要嗑瓜子吗?五香的,好吃。”

裴沅祯大爷似的,昂首示意她:“倒茶。”

“哦。”沈栀栀赶紧给他沏茶:“大人在宫里是不是很忙?”

她倒了一大杯过去,拍马屁道:“像大人这样的好官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风尘仆仆回京还得去宫里处理庶务大半天,连口茶都没得喝,堂堂大曌首辅累得跟牛似的,说出去旁人都不信。”

裴沅祯幽幽睨她:“你又有何事相求?”

“啊?”沈栀栀眨巴着眼睛,讪笑:“大人怎么知道?”

裴沅祯含笑捏了捏她的脸:“我能看透你的心。”

他这话分明是平静地开玩笑,可配着他一双犀利深邃的眼睛,沈栀栀莫名地缩了缩,下意识捂住心口。

她咽了咽口水:“大人知道我想说什么?”

“当然。”

“那您看......奴婢下个月离府行吗?”

尽管知道她迟早会提出来,但此时听到,裴沅祯还是有些气闷。

今日才回京,她就迫不及待了。

“大人此前在荆城跟奴婢说的那些话,奴婢仔细想过了。”沈栀栀说:“奴婢虽然舍不得大家,可大人也说了,天下无不散宴席,我们迟早要分开各过各的日子。”

“至于阮乌,阮乌是大人的爱犬,旁人定是不敢慢待它的。”

“阿檀呢?”裴沅祯问。

“阿檀......”沈栀栀抿唇:“奴婢想将她托付给冰倩姐姐,不过此事得写封信跟冰倩姐姐商谈。”

她后事想得挺周全,裴沅祯面色寡淡,连喝茶都觉得没滋没味起来。

“旁的你都想好了,但还有一人你没想到。”

“谁?”

“我。”裴沅祯阴恻恻盯着她。

沈栀栀垂头:“奴婢.....奴婢其实想了的。”

“哦?说来听听。”

“大人不顾性命救奴婢,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恐怕是报不完了。当牛马大人不缺牛马,给钱弥补,可大人也不差钱。奴婢冥思苦想许久,总算想到一件能报答大人的事。”

“是什么?”

沈栀栀说:“待奴婢回村后,定会给大人建一座长寿庙,日日为大人烧香祈福。说不准,大人能活得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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