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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126)

下一刻,整个人缓缓倒在地上。

“怎么了?”陈四爷疑惑:“死老张,你这是......”

当看清老张额头汩汩冒血,而上头插了支飞镖时,猛地往后退。

“是谁?谁在那?”他慌乱四顾。

突然死人,沈栀栀连忙抱过阿檀,捂住她的眼睛。

陈四爷转头,见有人已经悄悄摸上船,顿时大骇。

“你们是何人!”

他下意识伸手,想拉沈栀栀当人质。可裴沅祯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他动作时,沈栀栀就已经被一把揽了过去。

紧接着,陈四爷以及他身边的人皆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沈栀栀见裴沅祯突然出现,懵了懵。

傻愣愣地望着他:“大人,你怎么在这?”

“你说呢?”

沈栀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掐了掐大腿,随后又摸了摸裴沅祯。

活的!

还热乎着!

她高兴起来:“大人,真的是你!”

“你是来救我们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呜呜呜大人总算来了,你不知道我跟阿檀提心吊胆了一整晚,他们说船要去蜀州半个月呢,我害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沈栀栀是真的后怕,此前因要护阿檀她没敢示弱。可这会儿瞧见裴沅祯,心里那股依赖全表露出来,一时欢喜得哭起来。

裴沅祯见她脸上脏污,哭得难看,还蓬头垢面,跟个难民似的。

既心疼又嫌弃。

“好了,”他柔声道:“别怕,我来了。”

“大人,”想起一事,沈栀栀指着陈四爷说:“他们船上有秘密,我听见了。他们一听有官府来查,就准备把箱子抛进水里,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闻言,陈四爷等人神色惊惧。

裴沅祯示意郝侍卫:“你带人查一查。”

“是。”郝侍卫领命。

过了会,他拖了个箱子出来:“大人,您看,这里头果真可疑。”

箱子打开,上面一层是瓷器,而下面一层用草盖着。扒开草,众人倒抽凉气——竟是满满当当的兵器。

裴沅祯面色沉了沉。

立即道:“把人全部带回去审问。”

“是。”

.

沈栀栀被裴沅祯带回客栈,一回来他吩咐人备热水热饭给她,然后又不见人影了,也不知是不是去审问兵器的事。

沈栀栀担惊受怕了一夜,此时沐浴过后整个人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所有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等裴沅祯回来时,见她已经趴在他的软榻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唤:“沈栀栀?”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默了默,蹲下去。

沈栀栀侧趴着,臂弯里抱着只软枕,几乎整张脸陷进软枕中。

裴沅祯怕她透不过气,手掌轻轻压进软枕里,将她的脸捧住,然后小心翼翼地翻过来。

变成侧脸朝上的姿势。

她睡得很熟,呼吸轻盈温热,洒在他的掌心痒痒的。

裴沅祯不舍得挪开,就着动作,指腹缓慢地摩挲她面颊。

她皮肤白皙且细嫩。此前他捏过,手感极好,如玉如脂,滑腻似酥。只需用点力,上头就会压出点红晕。

裴沅祯指腹沿着她小巧的鼻梁向上,落在她眉眼间。素净的面庞此时毫无防备,睡得格外香甜。

这时,一缕发丝落下,像柳絮一样搭在她眉梢,令她睫毛颤了颤。

裴沅祯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眼睫。

直到确定她不会苏醒,这才缓缓将那缕调皮的发丝拨开,别入她耳后。

他望着她的睡颜,乖巧,柔静,眉眼间一股憨态。

裴沅祯莞尔。

忽然想起曾经在裴府的那个下午,他抱着阮乌坐在跨院的石榴树下晒太阳。

而她悄悄闯进来,手里提着食盒,讨好地拿出她做了许久的桂花糕。

彼时她自以为掩藏得极好,然而向他讨钱的心思笨拙地表露在脸上,眉宇间便是这么副憨态。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大胆的婢女,敢靠近他,敢讨好他,还敢顶撞他。

也从未见过这么单纯有趣的灵魂。

他原本只是觉得生活寡淡,留她在身边打发无聊。却不想,留着留着,越来越难以掌控自己的心。

但可恶的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女居然敢喜欢别人。

想到这,裴沅祯腾起抹愠怒。

指腹转回她鼻尖,泄愤地捏了捏。

“唔......”沈栀栀呼吸不畅,抬手就是一拍。

“啪”的声,毫不客气,十分用力。

沈栀栀懵了懵,缓缓掀眸,就见裴沅祯蹲在她面前。

“大、大人?你回来了?”

裴沅祯脸黑。

沈栀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傻眼:“我打大人了?”

“你说呢?”

“嘤......”沈栀栀想哭,赶紧坐起来:“我以为是狗大人来着。”

“......”

“大人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喊你了,是你自己听不见。”

“哦。”沈栀栀挠了挠头,嘀咕:“我适才做梦有人摸我的脸......”

话落,裴沅祯僵了僵,耳朵偷偷红起来。

但沈栀栀全然没想到是真的,她以为是在做梦,继续道:“那人真讨厌,摸来摸去的,手指粗得很一点也不舒服。”

裴沅祯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

唔.....是有些茧子。

“对了,”沈栀栀抬眼看他:“大人怎么在这?是专门来找奴婢的吗?”

“不是。”裴沅祯不自在说:“我在萝县办案,本欲继续往西追踪刺客,却突然收到你乘船南下的消息。”

“哦。”沈栀栀心里感动又内疚:“多谢大人,那我是不是耽误大人的事了?”

“无碍。”裴沅祯走到她对面坐下。

一夜没歇息,面色些许疲惫。

他揉了揉额,说:“也正因救你,误打误撞查到桩重要线索。”

“是不是那些兵器?”沈栀栀说:“奴婢在船上的时候听他们说要送去蜀州呢。”

“嗯。”裴沅祯凝眉思索:“这些兵器乃朝廷所有,有人偷偷遣送蜀州,此事重大,需好生查。”

“跟那个陈四爷有关系吗?”

“他只是个走货的,负责运送,许多事并不知情。不过......”他话锋一转,冷声道:“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栀栀也点头:“这个陈四爷作恶多端,不是好人,大人不要放过他。”

裴沅祯问:“你为何会在船上?”

“我是来救阿檀的,阿檀被他爹爹卖给陈四爷,可这个陈四爷不是好东西,他喜好娈童。”

“救人也不是你这样救的。”裴沅祯沉了沉脸:“你就没想过万一把自己也搭上了该怎么办?”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眼看船要开了,若是我不上船,阿檀恐怕一辈子找不回来了。”

“你有我,寻人之事何须担忧,即便天涯海角我也会帮你寻回来。”

“可是......”沈栀栀嗫嚅:“你不是不在荆城嘛,我听说阿檀被卖给陈四爷,着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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