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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的话痨婢女(119)

是裴沅祯来了。

只不过没能进来。

此前沈栀栀吩咐阮乌守在门口不让人进,阮乌很敬业,连裴沅祯也拦。

沈栀栀探头从窗户瞧出去,就见阮乌咬着他的衣摆往外拖,嘴里嗷呜嗷呜抗议。

裴沅祯脸黑,训斥它:“我看你跟着沈栀栀,胆子越来越肥了。”

“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是你的主人?!”

第75章

眼见裴沅祯的脸色越来越黑, 沈栀栀赶忙跑出门。

“狗大人,”她拍了拍阮乌,小声道:“大人不必拦, 不必拦着。”

阮乌这才放开裴沅祯的衣摆, 许是怕裴沅祯凶它,低低嗷呜一声溜进屋子了。

“大人,”沈栀栀福了福, 讪讪道:“狗大人不是故意的,它也是奉命行事。”

“哦?”裴沅祯幽幽睨她:“奉命?奉谁的命?”

“奉......”沈栀栀没底气地解释:“奴婢只是让它帮忙守着门口, 竟不想狗大人如此尽职尽责。”

“......”

裴沅祯如今见她们一人一狗就头疼, 也懒得计较此事,抬脚进了花厅。

见地上放着装满衣裳的箱子,正是他此前派人送来的。他谈谈问:“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沈栀栀说:“多谢大人赏赐, 不过这么多衣裳我穿不完,我能做主送人吧?”

“只要不拿去卖钱,其他都随你。”

“......”

沈栀栀去桌边给裴沅祯沏了杯茶过来,问:“大人有何事?”

“无事, 只是路过此地,正好许久未见阿檀,过来看看。”裴沅祯不动声色说。

阿檀受宠若惊。

她这些日也听刘淳说了, 裴沅祯是京城来的大官, 比这里的官老爷还大。这样的大官阿檀连看一眼都要腿肚子打颤, 平日几乎都是脚挨着沈栀栀走的, 鲜少与裴沅祯有交集。

却不想, 他说正好路过,进来看她。

阿檀大眼睛望着裴沅祯, 紧张又羞涩。

裴沅祯问:“阿檀,你身上的伤好了?”

阿檀此前常被喝醉的爹爹打,身上留了许多伤。沈栀栀曾跟裴沅祯提了一嘴,他竟还记得。

沈栀栀诧异地看了眼裴沅祯,转头对阿檀小声道:“阿檀,大人问你话呢。”

阿檀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好、好了。”

说完,又匆忙补了句:“多谢大人。”

裴沅祯见她胆小,也没再问别的。他慢吞吞喝茶,视线不着痕迹落在沈栀栀那。

此时沈栀栀正在收拾箱子里的衣物,边收拾,嘴上边嘀咕:“这件送冰倩姐姐她应该会喜欢。”

他压下眼睫,又静默品了口茶。

这里的茶并没什么滋味,沈栀栀不爱喝茶,放在花厅的茶也只是备着解渴。

裴沅祯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

他原本只是饭后出来散步,经过沈栀栀的院子,便想进来看看。

可进来后,却又不知该如何了。

默了会,裴沅祯开口道:“我后日欲巡军营,你想不想去看看?”

“啊?”沈栀栀像是没听清,茫然转头。

裴沅祯重新说了遍:“我后日出门巡视螭虎军,你若想去看看我便带你。”

沈栀栀认真想了下:“阿焕哥是不是也在?”

裴沅祯心口一堵,看她不顺眼起来,这个时候都还想着她的“阿焕哥”。

他面无表情:“自然是在的。”

沈栀栀试探地问:“那奴婢可以见见阿焕哥吗?”

上次在酒楼时,她听阿焕哥说村里准备重新规划土地建屋舍。她家原先住在村尾,但这么多年空着没人住,担心旁人把地占了,便想问问阿焕哥能有什么法子帮她留着。

她问完,望着裴沅祯,希望他能答应。

裴沅瑾见她眼巴巴地,心下气不打一处来,但嘴上却不得不说道:“你想见就见,无需问我。你们是同乡,见面有何不可?”

“大人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裴沅祯斜眼:“你以为我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

“哪有?”沈栀栀高兴,立即拍马屁:“大人在奴婢心里胸怀宽广豁达大度心慈良善......大人岂会是不讲理之人?”

虽然知道是她言不由衷的夸赞,但裴沅祯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心里那点郁闷渐渐消散。

.

酉时,尤冰倩从药房里出来。她捶了捶肩,见天色已擦黑,便问身旁的婢女:“师父呢?”

婢女道:“奴婢听说奚神医一整日都待在屋里,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尤冰倩往回走,婢女跟在一旁继续道:“小姐,适才沈姑娘送来了几套衣裳,说是送小姐的。都是新衣,回头小姐试试看合不合身,若是尺寸些许偏差,奴婢给您修一修。”

尤冰倩点头。

婢女又道:“沈姑娘待小姐真好,裴大人赏她一箱子衣裳可都是好货,奴婢瞧了,沈姑娘选给小姐的可都是极好的料子。”

尤冰倩可有可无听着,心里却惦记着旁的事。

她突然停下来:“露秋,今天是什么日子?”

“日子?”露秋说:“今天腊月十四。”

闻言,尤冰倩立即转了个方向,吩咐:“你先去摆膳,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小姐去哪?”

.

尤冰倩径直来到奚白璋的院落,在门口叩了两下,没人应。

院内静悄悄,因雪才融化,到处一片湿漉苍凉,更显得奚白璋这小院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尤冰倩心疼。

今日是奚白璋亡妻忌日,想来,他又喝了一天酒。

果然,她推门进去时,一阵熏天的酒味扑面而来。

屋内黑漆漆也没点灯,尤冰倩就着昏暗光线走进去。

“师父?师父?”

她脚下不小心踢到个酒瓶,在屋内发出清亮的响声,尤冰倩自己吓得一跳。

视线往下扫了扫,才在酒瓶旁瞧见奚白璋抱着个匣子坐在地上睡着了。

她走到桌边,取火折子点了灯,然后又走回去把地上的瓶瓶罐罐都拾掇起来。

正要去扶奚白璋时,见他抱着匣子死死不放,嘴里还喃喃念了句“瑶娘。”

尤冰倩动作顿了顿,用力将他手里的匣子抽出,然后把他扶到榻上。

她出门去打了盆热水进来,帮奚白璋擦脸。擦完后打算去把炭火拨旺些,但走了两步,她似有所感扭头。

奚白璋躺在床上,已经睁开眼。

他面色狼狈,分明喝了许多酒,语气却十分清醒。

“我的匣子呢?”他问。

“那是瑶娘的东西。”他慢慢道。

尤冰倩“嗯”了声:“我知道,这就给你拿过来。”

她走到桌边,把匣子抱过去递给他,然后在炭盆边蹲下来。

她低头找火钳,火钳就在炭盆下,她却魂不守舍地找了许久。

“师父用晚膳了吗?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面来。”她边拨弄炭火边说。

奚白璋没说话。

尤冰倩也不等他回答,拨弄好炭盆,径自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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